第2章 紀父要把名額給紀優

扇紀念耳光的,是中年男人。

四十多歲,身材壯碩,國字臉,絡腮胡。

他怒發衝冠,指著紀念破口大罵,“我紀家滿門忠孝,竟會出了你這麽個玩意兒!大逆不道,敗壞門風!今日不處置你,都對不起列祖列宗!”

他聲如洪鍾,字字鏗鏘。

“爹?”

莫非此人是紀念他爹。

紀武!

紀念呆滯三秒後,趕忙道,“爹!你相信我,我跟呂孟沒什麽,你看,我們衣衫都是完好的……”

紀武雙目噴火,指著早已經嚇傻的呂孟道,“呂孟,竟然是你這小子,趕緊穿上衣服給老子滾出來!”

呂孟早已經嚇得臉色慘白,撿起地上的衣服就衝出了門。這個時候,他哪裏還管得了紀念。

紀念欲哭無淚。

這都什麽事兒啊!

但凡早穿進來十分鍾,也不至於麵臨如斯境地。

她忍著疼痛,繼續辯解,“爹,我是被人算計了!有人給我下了藥……”

一名婦人的聲音打斷了紀念的辯駁。

“紀念啊,不是二娘說你,你這孩子真是太糊塗了。你這樣做,丟光我們紀家的臉了,以後老爺如何在官州城立足啊?”

紀念抬頭望去。

說話的婦人大約三十來歲,著著華貴,穿金戴銀,眉眼高挑,一看就是個厲害的主兒,卻偏偏做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

這個人……

應該就是書中那個一心守護女兒紀優、感天動地的二娘,紀寧氏?

隻可惜,她的好,隻針對她的女兒。對於外人,她卻是極盡了惡毒。

“紀寧氏?”紀念剛喊出口。

又聽一名粉衣少女道,“長姐!你就算不喜歡謝公子,也斷然不應該做出這種敗壞門風之事!”

“大表姐,你這次做得太過份了!連我都看不下去了,你雖然不喜歡讀書,但也不能一點兒禮義廉恥都不講吧?”

“有娘生沒娘養的玩意兒,我們紀家的臉麵都被你丟光了!這一次,老爺子都保不了住你。”

……

牆倒眾人推。

眾女七嘴八舌,有備而來,連珠帶炮一頓亂轟,令紀念百口莫辯。

紀武見紀念辯解不了,心中對這個女兒愈發失望。

“紀念,當年,你娘親生下你以後,就拋夫棄女,不告而別。這些年,怪我!怪我沒有把你教好,才導致了你如此張揚跋扈,不知收斂的性子!”

“爹……”紀念還想說什麽。

紀武繼續道,“你娘離開的時候,曾留下一件信物。本想讓你進入仙門,修真問道。可是如今……以你這性子,若是進了仙門,隻會給我紀家丟臉,惹來禍事!所以,這信物不能給你!”

“我決定,由你妹妹紀優,代替你前去仙門報道,你就留在家裏,好好反省吧。”

說完這話。

紀武一瞬間仿佛蒼老了許多。

這些年,紀寧氏一直給他吹枕邊風,想讓他作主,將紀念進入仙門的那個名額讓給紀優。他顧及舊情,一直沒有答應,想要再好好考查一下紀念。

今日之事,令他對紀念徹底失望。

哪怕那件信物是紀念母親留下的,他也不能放任紀念這樣的人進入仙門,給他紀家抹黑,招惹禍端。

一旁的紀寧氏和紀優等人,聽得紀武的話,高興得眉梢都揚了起來,洋洋得意地斜睨著紀念,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對於這個決定,紀念自然是不服。

她記得,原書中有提及過那件信物。紀優就是用那件信物,敲開了元陽朝天宗的大門,直接成為長珩真人的親傳弟子。

長珩真人可是他們離國第一強者,多少人想要拜入他的門下。

這樣的好機會,怎麽能拱手讓人!

紀念驀然站起來。

怒聲道,“爹,那是屬於我的名額,你怎麽能給紀優?今日之事,肯定是二娘和紀優算計我,否則,我豈會……”

“閉嘴!”

紀武喝止了她,“你這個逆女,事到如今,你還想攀咬你二娘?這些年,你二娘為你全心全意付出,我都看在眼裏,你不知感恩,竟然還汙蔑你二娘,你真是死不悔改!”

紀念氣笑了。

她這個爹是傻的嗎?真的就絲毫看不出今天這事的怪異之處嗎?真的就看不出二娘這些年的虛情假意?

又或者……

他心知肚明。隻是在他心目中,二娘比她這個廢材女兒更重要而已。

紀念死死地盯著這個父親,“爹!你眼瞎心盲,要護著二娘,我無話可說。可是,那件信物,是我娘留給我的東西,你沒有資格做主送給紀優?那是我的東西!還給我!”

“你放肆!我是你爹!我沒有資格,誰有資格?你如今要反了天了不成?”

“信物是我娘留給我的,如果她還在,也絕對不會答應你把信物讓給紀優。紀優她就是一個妾室庶出,她有什麽資格……”

“啪——”

一個巴掌,猛然甩在紀念的臉上。

紀武怒道,“混賬!你不僅對你二娘頗有成見,就連你妹妹,你也見不得她好是吧?”

“是她們見不得我好!”紀念捂著臉頰怒吼。

“逆女!”紀武指著紀念罵道,“你說妹妹沒有資格,你就有資格了嗎?你看看你這些年,都荒唐成什麽樣子了?你根本不配為我紀家大小姐,更不配去往仙門!你就是個隻會給我紀家丟臉的廢物!”

紀念怎麽也沒想到。

她這個父親,竟然會用這樣惡毒的話來罵她。

她頓時猩紅了眼,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泫然欲泣。

“爹,我真的是你親生的嗎?同樣是家人,你可有曾像護二娘和紀優這般,護過我?”

“你不配!”紀武正在氣頭上,吼出了這三個字。

紀念如遭雷擊。

心中對親情的那一絲渴望,也完全泯滅。

前一世,她是一個孤兒,從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

穿成書中的紀念以後,她渴望原主的父母對她有一絲親情溫存。可惜,終究還是失望了,比沒有更到更加失望。

紀武冷冷地瞥了紀念一眼,對丫鬟仆人道,“把紀念給我看好了,不準她踏出此門一步!”

房門被關上,門外還響起落鎖的聲音。

賓客們的腳步和議論聲,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