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相見亦難別時難
第十八章 相見亦難別時難
秦沐的臉騰的一下紅了，這還是魏寒玉第一次主動讓她靠近，她的小心髒激動的快蹦躂出來，於是端著凳子，挪到了魏寒玉身邊，一張臉幾乎湊到了魏寒玉跟前。見魏寒玉的眸對了上來，有些冷。秦沐以為她不開心，自知自己是那種別人叫你近一尺，你要進一丈的人，於是打算把凳子往後麵在挪一點。卻感覺到一雙細軟的手扶上了她的臉。那感覺，就如同被小蟲子咬了一下，渾身一激靈。見魏寒玉一點點的靠近，秦沐徹底懵了，感覺到她的呼吸若有似無的撲到了她的臉上，秦沐的呼吸開始不暢，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正當她六神無主的時刻，卻感覺到一個熱熱的東西敷在了她的臉上。秦沐腦子瞬間回複清明，饞嘴的她，聞到了雞蛋的味道。
見魏寒玉用方巾裹著雞蛋幫她敷著臉上的傷口，秦沐心裏滿滿的都是感動。以前在山寨裏出去刀光相見，磕磕碰碰都是常有的事兒，掛了彩也不在意，過幾天便是自己就好了，皮糙肉厚的，睡一覺起來，又是一個精神的小螞蚱。
可這兩次她受了傷，魏寒玉對她都是無微不至的悉心照料，讓她內心深處被觸動了，她腦海中突然竄出一個念頭，很自私的念頭，即使自己是女子又何妨。若是喜歡，就應該就應該去勇敢追。但很快這個念頭又被她打消了。第一次魏寒玉之所以救她，是因為她先救了魏寒玉。而這一次為何對她這般好，是因為這傷是魏顏漢造成的。若魏寒玉真的在意她，又為何說了她在狀元樓等她，苦等了她好些天，脖子都望穿了，魏寒玉都未出現。這麽一想，秦沐心中隱隱有些失落。
“這淤青記得每日用雞蛋敷一下，會消散的快些。”魏寒玉看了一眼秦沐，把雞蛋遞給她，道了句。
“哦。”秦沐點點頭，接過雞蛋，塞到嘴裏，心裏還想著剛剛的事情有些難過，一下子被雞蛋給噎住了。小臉瞬間漲的通紅，難受的眼眶裏都泛紅。魏寒玉見狀，把水遞到了她的手。
又上前幫她拍背，捋順她的氣息。
這魏寒玉的手一落在她的背上，她渾身就如同被雷給劈中，僵住了。連呼吸都忘記了，差點就因為一枚雞蛋而英年早逝。好在魏寒玉即使提醒，她把水喝了，才把這該死的雞蛋給咽下去。
這時，一道道豐盛的佳肴便全數擺了上來。秦沐那雙明亮的眼睛，立刻閃現出星星狀。也顧不得剛剛被雞蛋噎住的痛苦，這來了京城小半個月，一直都是節儉，大魚大肉隻在她做夢的時候出現過。秦沐在心中高喊了好幾聲，寒玉姐姐萬歲，萬歲，萬萬歲。然後就開始胡吃海塞起來。
“你慢些，沒人跟你搶。”興許是看到秦沐剛剛被雞蛋差點噎死的慘狀，魏寒玉微蹙著眉頭，有些擔心的提醒道。
“不礙事，噎不著我。”秦沐把嘴巴塞得鼓鼓的，活脫脫像一隻花栗鼠的模樣，說道。
魏寒玉輕搖了搖頭，歎道。
“你在黃明山上向來衣食無憂，為何會落得這般落魄。”
“山寨自從上次官兵圍剿後，日子不好過，所以我這便是下山了，想看看能不能另謀生路。”秦沐咽下剛剛塞進去的雞腿，笑嘻嘻的說道。眼神閃爍了片刻，心中默念，希望寒玉姐姐能原諒她這般說謊，因為她怎能告訴魏寒玉自己是為了她放棄了山大王，為了她追到京城來了。這麽一說，隻怕是會把魏寒玉給嚇跑了。
“山賊本就不是正道，來了京城也好。”魏寒玉一聽，也沒料到秦沐會說謊，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見秦沐吃的顧不著夾夥計剛剛端上的菜，魏寒玉輕撩起衣袖，又幫秦沐夾了幾塊排骨。繼續說道。
“我與京城三陸酒莊的老板牧文關係不錯，若是沐姑娘還未找到合適的地方，不如去他那兒，可好？”
卻見秦沐搖搖頭，剛準備說話，黑亮的眸子滴溜一轉，似乎想到什麽，問道。
“寒玉姐姐，素聞皇宮裏的藏書閣所收集的書是全天下最齊全的，是否屬實？”
“恩。”魏寒玉輕輕點了點頭。
“那不知宮裏藏書閣是否缺個掃地的，我可以去啊。”秦沐一笑，用期盼的眼神看著魏寒玉。秦沐心裏的小算盤啪嗒啪嗒的打的賊響，去藏書閣一來可以複習，備考，而來在這皇宮之中，見到魏寒玉的機會自然是多了。
“這，皇宮之中。”魏寒玉也是欲言又止，這皇宮之中怎可出現男子，可又一想，秦沐本就是女
子，若是扮作太監自然是無人會起疑。但又覺得委屈了秦沐。道了句。
“你可真是想去這藏書閣？”
“對呀！”秦沐眼睛嘩的一亮，用力點點頭。一想到若是進了宮，每天都能見到魏寒玉，心裏就倍兒美。
魏寒玉抿唇，輕點了點頭，說道。
“我知道了。我會安排的，到時讓清風接你入宮。”
“我就住在這狀元樓三樓右側的廂房裏。”秦沐一聽很高興，放下碗筷，樂嗬嗬的說道。魏寒玉看著秦沐，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見魏寒玉都沒怎麽吃，秦沐也幫魏寒玉夾了菜，道了句。
“寒玉姐姐，你也吃呀。”兩人又是聊了一陣子，魏寒玉抬眸見天色已晚，站起身子，道了句。
“時候不早了，我這便回宮了。”
見魏寒玉起身，秦沐看了一眼外麵，發現，果然，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暗了，感歎與魏寒玉在一起，時間便是過得飛快。眼眸中流露出不舍，深深的看著魏寒玉。隨著她一同起身，悠悠的道了句。
“寒月姐姐這便是要回宮了。”
魏寒玉回眸，瞧出秦沐眼眸中的留戀，輕點了點頭。兩人一同往望月樓外走。卻見著秦沐一直跟在自己身後，魏寒玉停住步子，提醒道。
“沐姑娘，狀元樓在那邊。”
“我知道。”秦沐咬著唇，點了點頭。黑亮的眸子深深的注視著魏寒玉道了句。
“我隻是想送寒玉姐姐到宮門外。”
魏寒玉一聽，低頭不語，隻是任由秦沐跟著她，兩人便是這麽一前一後的走著，誰都不再多說一句。隻是魏寒玉的腳步也慢了下來，似乎也在享受著與秦沐兩人這般街角漫步的時光。
隻是，步子再慢，目的地總歸是要到的，看到這紅磚砌成的威嚴城牆，秦沐隻覺得就是這厚重高大的城牆阻隔了她與寒玉姐姐的相見。
“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我不急，我看你進去我，我再回去。”秦沐一聽，知道這是要分別了，心中隱隱不舍，搖搖頭，說道。
魏寒玉也未多說，轉身走進了紅色城門之中，看著魏寒玉的背影消失不見了，秦沐方才依依不舍的往回走。隻是她不知，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城牆之上魏寒玉也凝視著她的背影，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