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罰跪

“老奴教導側福晉是嫡福晉的吩咐,也還請側福晉體恤老奴的處境。

若是側福晉學不會這些個規矩,不止側福晉受罰,隻怕是連著老奴也要跟著一塊兒受苦。”

趙嬤嬤腰背挺得直直的,任憑你說什麽,都隻管把董鄂氏搬出來。

“福晉自是瞧著我家主子百般不順眼,眼下又巴巴得想出這麽個折騰人的法子出來。”這個法子不僅是折騰人,更是當眾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即便是個格格入府,也不曾被嫡福晉這般堂而皇之的派個嬤嬤親自教導規矩。

況且徐安禾還是個側福晉之尊,眼下被她如此奚落,日後在府裏更加沒了威望,更是相當於昭告天下,她是個沒規矩沒教養的野丫頭。

“春芍姑娘,飯可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趙嬤嬤臉色立馬落了下去,轉身瞪著她疾言厲色道:“隻是不知春芍姑娘這番話是否也是側福晉的意思?”

“與我家主子什麽幹係,自我家主子入府以來,樁樁件件哪個不是故意刁難奚落我家主子的。”

“春芍不得胡言亂語。”徐安禾緊了緊帕子,急忙出聲嗬斥著。

到底是嫡福晉派過來的人,若是她受著折騰夠了也就罷了,

隻是春芍這番話若是傳出去,她才真真是要被扣上一頂不尊嫡福晉的帽子才叫人頭大。

“側福晉若是與春芍姑娘的心思一般,老奴便也不必再在這裏受辱。”趙嬤嬤到底是跟在嫡福晉身邊的老人,心思轉的快,言語間便想著把這頂帽子扣牢在她頭上。

“你少往我們主子身上扯,我又不瞎自然是能瞧清楚這些事。”

“春芍!”春菡在一旁也有些著急,隻是除了著急之外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隻能帶著些許期盼的神色看著徐安禾。

“春芍到底是年紀小,且性子又直爽,嬤嬤身份貴重想來斷不會與她一般見識。”徐安禾先是陪著笑臉恭維了幾句趙嬤嬤,隨後又轉頭嗬斥春芍:“還不快些與趙嬤嬤賠罪。”

“側福晉也不必給老奴戴高帽,若側福晉不是與春芍姑娘一般所想,那春芍姑娘就必須得罰。”

“春芍到底是從太傅府出來的奴才,就算趙嬤嬤不顧及我的顏麵,總也得顧及幾分太傅府的顏麵吧?”徐安禾冷下臉色,雙眸緊緊盯著她看著。

“老奴這也是為著側福晉著想。老奴奉了嫡福晉的命令來教導側福晉,今個兒莫要說隻是一個區區

奴才,就算是側福晉犯了錯,老奴也是罰得的。”趙嬤嬤說完不給徐安禾反駁的機會,直接朝著外頭喊著:“你們這般沒眼色的東西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些把春芍拉出去,按著府裏的規矩,重重打上十個板子。”

“我看誰敢。”

徐安禾整個人攔在春芍身前,雙眸似是淬了毒一般死死瞪著她。

往日裏,徐安禾一直表露出來的都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樣,眼下冷不丁的厲害起來,饒是趙嬤嬤這樣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也被看的心裏直發毛。

眼瞧著眾人被她唬住,心裏不僅更惱怒幾分,嗬斥道:“還不把側福晉給拉開。”

“你們放開我家主子。”

徐安禾與春菡二人同時被人給牽製住,心裏越是著急便越是掙脫不開。

“啊——”

板子打在人身上發出來的悶聲清楚的傳進每個人耳中。

趙嬤嬤見她發了瘋一般掙紮,便使了個眼色給那粗使婆子。

得了自由,徐安禾顧不得旁的,立馬小跑出去,整個身子擋在春芍身上,原本應當落在春芍身上的板子,倒是悉數落在了她身上,即便疼的臉色慘白,她也隻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喊叫出聲。

待十個板

子打完後,粗使婆子才收手板子,用袖子摸去臉上的汗水。

“老奴知曉側福晉疼惜自己奴才,隻是奴才畢竟隻是奴才,若是為著這麽一個奴才壞了規矩,就算是九爺那怕也是交代不下去。”

待聽著外頭聲音停下後,趙嬤嬤這才款步走出來,一副好心勸誡的模樣。

“今個兒規矩便先到這吧!明個兒老奴在過來繼續教導側福晉規矩。”趙嬤嬤見她後背侵滿血的模樣,也不敢再繼續刁難下去,隻得先帶人離開。

“主子,主子你怎麽樣。”春菡才被人鬆開,立馬朝著徐安禾跑過去,連著說出來的話都帶上了些哭腔。

“先把春芍扶進去,我沒事。”徐安禾咬著唇硬挺著站起身。

春芍年紀小,又是貼身服侍她的人,哪裏受過這樣的狠手,眼下早就昏厥過去。

“你們把主子和春芍扶進去,我去找府醫過來。”

春菡指揮完幾個丫鬟,粗粗摸了把臉,便一路小跑的跑了出去。

約摸一個時辰功夫才回來,徐安禾聽著動靜,見她臉頰一側有些紅腫忙不迭朝著人伸手,在走至自己跟前才瞧清楚,上麵赫然印著一個清晰的手指印。

眼眶有些發酸,深吸了幾

口才壓下想要掉下來的眼淚說道:“誰打你了?”

“是奴婢無能,請不來府醫,好在把藥拿回來了,奴婢這就替主子上藥。”

“跟著我叫你們受苦了。”

“是奴婢無能,這才沒能戶主主子。”

春菡有的時間長,中間她又不曾讓胖的人替自己處理後背上的傷,眼下血液幹涸使得衣服與皮肉黏在了一起,猶如剝皮之痛。

後背上粘著的所有衣服全部去除後,徐安禾整個人似是才被水裏打撈出來一般,臉色也是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偏偏嘴巴被她咬破粘上些許血跡,豔麗的好似亂墳崗爬出來的女鬼一般。

不知是這金瘡藥不好還是徐安禾身子骨太弱了,夜裏便發起高燒。

急得春菡險些哭出來,最終沒辦法隻能在院子裏打了一同冷水澆在自己身上,在由著自己給她降溫,如此反複數詞這才使得她熱度退了下去。

徐安禾是不燒了,換著春菡燒起來,徐安禾沒辦法隻能打發了一個下等丫頭去照顧她。

趙嬤嬤掐著時辰過來,更是不管她身上還有著傷,便可著勁兒的折騰人。

來來回回才行了幾次大禮,徐安禾便有些撐不住,眼前一黑直接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