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盆涼水
薑恬盯上一個說風涼話的人,直接問到那人臉上。
“我狠嗎?剛才她是要弄死我的!要是有人來殺你,你們不還手唄?”
事情沒攤到他們身上,他們一個個的全都是活菩薩!
若是攤到他們身上,怕是踢人的時候比她薑恬還狠上幾分!
眾人被薑恬嗆得一句話再說不來,之後眼看著薑恬騎到了趙美玲的身上,掄起了巴掌。
“啪啪”兩個耳光,打得趙美玲眼冒金星。
趙美玲還想反抗,被薑恬又打了兩巴掌,人暈暈乎乎的,再支棱不起來了。
薑恬打累了,站起身罵道:“你爸犯罪坐牢,是他罪有應得!我當初給他機會了,可是你們沒接著啊,你還記得那天你是怎麽罵我的嗎?你們一家子沒槍斃我都不是很滿意!”
“還有你,你花著貪汙來的錢,穿得溜光水滑的時候,我們姐妹可是連飯都要吃不上,走投無路時甚至想要一死百了,你現在有什麽臉過來跟我拚?”
薑恬罵著趙美玲,打心底裏看不起趙美玲。
靠著親爹貪汙得來的虛榮,這趙美玲還沾沾自喜不以為恥,真是死都浪費土地!
打也打了,該立的威也立了,薑恬把趙美玲像拖死狗一樣扔去大門外。
趙美玲萬念俱灰,鄉親們把他們家當罪人,天天圍著罵,她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這。
可是她媽因為刺激中風癱瘓,需要有人照顧,冷靜下來的她沒膽殺人,也不敢死。
與趙家這一戰,薑恬算是讓全村人知道她不好惹了。
不是撒潑,而是發瘋!
如今縣裏的領導都關注著人家,誰再不長眼去招惹是非,那趙家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薑恬知道村裏人背地裏怎麽編排自己,她不在乎。
好人不好當,自己要是軟了,少不得有人蹬鼻子上臉當她是軟柿子了。
領回來的錢被她裝進鋁飯盒,埋在了地磚
全村人都知道她手裏有巨款,財已外露,不是什麽好事。
薑秀這段日子吃不上喝不上,玉米糊糊喝得胃裏反酸小臉蠟黃,看得薑恬心疼。
姐妹倆去了縣城,買了大包小包地回了村,到了家就把剛買的肉蛋都燉上了。
瘦肉用擀麵杖猛捶一通,用鹽和料酒醃製一會兒,等入味之後裹上雞蛋液,沾上生粉放到油鍋裏,眼看著炸得金黃,出鍋後再撒上自製的五香粉。
盤子剛一上桌,薑秀就忍不住上手。
看著小妹吃得這麽香,薑恬覺得有成就感。
不過薑秀懂事地提醒道:“姐,眼看要過年了,咱們還要走親戚的,咱們都吃了,串門時候可沒有送禮的了!”
薑恬咋舌:“走什麽親戚?咱哪有親戚?可別說二叔他們家,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這些東西自家吃了用了她都不心疼,可要是便宜了二叔兩口子,那都不如喂了狗!
夜裏,薑恬吃撐了睡不著,躺在炕頭翻來覆去,心裏生出了一絲焦慮。
現在靠著撫恤金還能有吃有喝,可不能坐吃山空啊!將來的經濟來源是哪?
上輩子自己是做食品加工生意的,手裏捏著的秘方倒是不少。
沒有足夠的本錢,不可能一炮就把生意做大。
不過勉強做點小本買賣,好歹他們姐倆餓不死。
平靜日子並沒有持續幾天,薑恬手裏有了錢,惦記這些錢的人也憋不住。
很快,薛淑芬上門了,還帶著個花枝招展的婆子來。
“快,這是村裏的張媒婆,你叫張大娘!”
薛淑芬自顧自地介紹,絲毫不顧薑恬的黑臉。
薑恬眉頭一皺,薛淑芬那點心思她清楚,她最煩這娘們兒沒皮沒臉的德行。
“媒婆上我家幹什麽?”薑恬把大門一抵,連院子都沒讓進!
張媒婆是十裏八鄉有名的長舌婦,沒事就願意給人牽線保媒。
傳言張媒婆能力拔群,別說是醜的搓的,哪怕是病的瘸的,隻要錢給到位,死人都能說上媳婦!
張媒婆上下打量了薑恬一番,搖頭道:“這可不好辦,人家趙六他媽要的是個能幹活的媳婦,這……模樣是好,可跟個美人燈似的,是能幹活還是能生娃啊?”
薑恬翻了個白眼,這幫人出門是真不吃藥啊?還嫌棄上她了!
薛淑芬瞧著張媒婆不太滿意薑恬,連忙說:“嫂子,人家趙六就是喜歡漂亮的,他媽最後也是要聽兒子的呢!”
這婚事關係到彩禮錢,她說什麽都要促成這門婚事!
張媒婆覺得有幾分道理,就說:“也別在這凍著了,進屋說啊。”
“免了那些麻煩吧,我不嫁人!”薑恬伸手就要把門關了。
薛淑芬連忙把門抵著不讓關門,這可是五百塊錢彩禮錢!
“小恬啊,那趙六年輕有為,一表人才,最主要是人家有手藝,以後養著你,吃香喝辣呀!”
薑恬無語,她沒殘沒廢的,用得著別人養?
而且那趙六她知道,大號趙留,在火車站裏活躍的扒手,發的是不義之財。
這麽一個不務正業的賊,到了薛淑芬嘴裏倒成了一表人才的好青年了!
“這麽好的人,你給薑雅琳留著吧!”薑恬罵了一句:“將來去號子裏送飯去,還顯得恩愛呢!”
有便宜薛淑芬自家不占?能便宜別人?
薛淑芬被道破了心思,也不裝了,罵道:“你當你是什麽好人啊,無父無母,在村裏你就是個瘋煞星!有什麽臉還敢心氣兒高?!”
村裏人嘴壞,背地裏說薑恬克父克母,將來指不定還要克夫克子,傳言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薑恬咬著牙,這薛淑芬戳她肺管子還真是有一套,她也不能不給點回禮,轉身進了院。
張媒婆反應快,趕緊拉住了薛淑芬勸說起來。
“可別把事辦得難看了,再說一個小丫頭還能翻出什麽浪?”
張媒婆衝著薛淑芬使了眼神,小聲說著自己的計劃,眼裏的精光像老狐狸。
薛淑芬聽著張媒婆出的主意,滿意地笑一笑,可再一抬頭,“嘩啦”,一盆涼水兜頭灌了兩人一身。
北方的三九天潑水能成冰,薛淑芬和張媒婆被冷水激得齜牙咧嘴,風一吹就是透心的涼。
“哎呦你瘋啦!”薛淑芬氣得夠嗆。
薑恬看了兩個落湯雞,指著兩人的鼻子罵起來。
“你們兩個老虔婆,當著我的麵就敢商量怎麽害我?!都給我滾!”
兩人剛想罵人,薑秀這時拿著院裏的掃把打起人來。
“讓你們欺負我姐!”薑秀一邊打一邊罵。
薛淑芬和張媒婆兩人招架不住,弄得一頭一身都是泥,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這親事你應也得應,不應也得應,咱們走著瞧!”
薛淑芬放下狠話之後就和張媒婆屁滾尿流地跑了,薑秀扔了手裏的掃把,匆匆把大門鎖了。
薑恬心中一酸,薑秀的性子那麽軟,都逼得動起手了,那些人到底還要多壞才罷休?
可現實就是這些人不會罷休,還能更壞!
夜裏,北風呼嘯,幹枯的樹幹不情願地抖著枝杈。
風絲兒像是刀子一樣,割得人臉生疼。
薛淑芬瑟縮地用哈氣暖著手,見了張媒婆姍姍來遲急忙招手。
張媒婆白天已經出好了主意,這次帶著趙六一起來就是準備動手的。
趙六個子不高,長相猥瑣,都不如畫報上的時遷長得順眼。
薛淑芬咋舌,薑恬要是嫁給這麽個人物,後半輩子夠她受的,看她還怎麽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