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回1984
“小勝,真不用二姐幫你洗嗎?”
“二姐!真不用!我都多大了!”
“喲,大了就不認人了?小時候死皮賴臉往二姐澡盆裏鑽的勁呢?讓二姐看看你哪裏大了。”
“二姐,那時候我才幾歲啊,現在我都十八了!”
“那行吧,換洗的衣服我幫你放門口了...”
薑勝死死靠住衛生間的木門,兩隻腳過於用力,以至於大拇指都漏在了古色古香的吉祥牌拖鞋外麵。
等到外麵沒了動靜,薑勝才鬆了口氣。
就在他脫完背心開始脫短褲時,鬆鬆垮垮的木門被突然撞開。
一個留著大波浪頭的女人伸了進來,略施粉黛的麵容極為精致,眉眼中卻充滿了精怪。
“小勝,你確定不要二姐幫你洗嗎?”
“啊!”
薑勝被嚇的大叫一聲,本能地把門一推。
砰!
一聲巨響。
門外二姐被撞得跌倒在地。
“哎喲!”
薑勝一把拉起褲子,拽開搖搖欲墜的木門,衝出門外扶起二姐。
“二姐,你沒事吧?”
二姐一隻手揉著頭,一隻手趁機在薑勝結實的胳膊上捏了捏。
“胳膊這麽結實,難怪力氣這麽大呢...”
薑勝這才驚覺自己上半身還是**的,連忙鬆手退回了衛生間。
“哎呦...”
還沒起身的二姐,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不識好人心的小壞蛋,不理你了...”
聽到二姐逐漸遠去的聲音,薑勝這才長出一口氣。
不放心地拿起一根木棍抵在門梁上,將這鎖不上的木門徹底堵死後,他才放心洗起澡來。
衛生間裏水霧彌漫,薑勝一邊打著香皂,一邊不自覺地回味著剛剛二姐身上的香味,有些麵紅耳赤。
盡管重生回來已經有半個月了,但每天要被性子跳脫的二姐這麽騷擾個幾次。..
為什麽說是幾次?
還不是四九城這酷暑天氣,在空調還遠遠沒有普及的1984年,每天不大汗淋漓幾回簡直是不給老天爺麵子。
於是每天衝涼就和吃飯一樣逐漸規律起來。
他拿起水瓢澆了一捧水在頭頂,清涼的水流順著棱角分明的身體往下衝去,帶走了泡沫,也帶走了盛夏的暑意。
薑勝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天之驕子了。
自從恢複高考後,不知積壓了多少屆的學子同時衝擊獨木橋。
在千軍萬馬中,他硬是殺出一條血路,以十八歲的年紀,成功收到了燕京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薑父薑母在喜極而泣後,果斷一腳把他踢上了火車,送來燕京二姐家中借住,以提前熟悉燕京環境,開闊眼界。
要說二姐,其實並不是他的親姐,甚至連一絲血緣關係都沒有。
二姐姓趙,名叫趙雪卉。
地地道道的老燕京人。
出身高幹家庭的她,原本不會和薑勝有任何交集。
但命運總是戲劇的,十分善於打破常規。
薑趙兩家關係的由來,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有些複雜。
特別是摻雜在那段波瀾動**的歲月,更是充滿了時代的烙印。
那一年,上山下鄉浩浩****,眾多城裏知青接受號召,去農村發展建設。
趙父趙母因某些問題,在動**中受到牽連,自身難保。
趙家四姐妹則是響應號召,避禍式地插隊到北方一個小山村——薑勝的老家。
彼時四姐妹中,最大才勉強成年,最小隻比薑勝大幾歲,從燕京來到環境惡劣的農村,開始用自己嬌嫩的雙手,向老天爺爭一口飯吃。
但是,農村惡劣的不隻有環境。
不知誰走漏了風聲,趙家四姐妹在剛加入生產隊時,就備受歧視。
她們的身份,在那時遭人閑話。
四姐妹的日子可想而知。
不僅要白天一刻不停歇地掙工分和口糧,晚上還要接受改造教育。
說是教育,但在淳樸的農村中,其形式不言自明。
淳樸可不等於善良。
甚至半夜還有村裏的流氓試圖鑽進四姐妹的被窩,來一場徹底改造。
萬幸的是,被當時擔任村生產大隊隊長的薑父巡夜時發現,一聲大吼嚇退了流氓。
薑父回家一說這事,薑母就起了惻隱之心。
不僅把四姐妹接到家裏來住,還時不時在方方麵麵幫襯一下。
在那個年代,這種幫襯可以說是救命之恩了。
有了薑家的庇佑,再加上四姐妹自己也爭氣,漸漸也贏得了社員們的認可,日子過的不說好,但起碼不會有剛入生產隊時的糟心事了。
就這樣,四姐妹一直把薑父薑母當爹媽看待,薑勝也多了四個極為疼愛他的姐姐。
直到後來一切走上正軌,趙父趙母恢複了待遇,知青返鄉,四姐妹重回燕京,這段苦難時期建立起來的親情,也沒有褪色半分。
這不,薑勝一收到通知書,就被攆到燕京二姐家來了。
“嘩啦”
在衝完桶裏所有水後,薑勝胡亂擦了擦身體,穿上了二姐放在門口的衣服。
那印著紅星軋鋼廠五個大字的黃色背心充滿時代特色,一看就是大姐趙念夢從廠裏拿回家的。
薑勝甩著濕漉漉的頭發來到趙雪卉房間門口。
“二姐,中午吃什麽啊?”
話音未落,薑勝就看到讓自己血脈噴張的一幕。
二姐的性子極為大膽,在生產隊時就是掏鳥摸魚的主。
再加上後來在西方留過學,思想觀念比較開放。
在如今這個改革開放逐漸延伸到內陸城市的時代,也是走在潮流前線的第一批人。
隻見趙雪卉披著大波浪,穿著緊身小背心和天藍色工裝褲改的小短褲,趴在涼席上吹風。
由於身體的擠壓,其胸前的渾圓富有彈性的鋪開,從領口望去,深不見底。
兩條雪白修長的小腿,押著駱駝牌風扇吱呀吱呀的韻律,極有節奏地在空中一甩一甩。
一本詩集攤在麵前,白皙手指翻動著筆墨書香。
薑勝有些口幹舌燥,要不再洗個澡?
“小壞蛋,看什麽呢?”
趙雪卉似乎感覺到某種火熱,順著薑勝眼神延伸的方向低頭,立馬眉頭一挑,拿起詩集往薑勝臉上一扔。
“沒...沒看什麽。”薑勝趕緊側身一躲,感覺自己心髒的跳動聲音有點吵,連忙撿起掉地上的那本詩集,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