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同床而眠

陸厭兀的笑一聲,抓住她那隻膽大包天的秀手,棲身而上的同時,將她扣在龍榻上,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捏住她光潔柔軟的下頷。

“怎麽,你也想要朕的命?小兔子張牙舞爪過了頭,是不是忘了,你的命,是捏在朕的手裏。”

陸明棠也笑了,迅速出手向著陸厭的下盤襲去,陸厭在同時橫手擋住,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兩人便在龍榻上交起手來。

檀木製的龍榻因為劇烈的搖晃而吱呀作響,龍紋明黃素錦紗帳搖曳晃動,兩個交纏在一起的黑影映射在紗帳之上。

陸明棠反手將陸厭雙手往上扣,鉗製在他的頭頂上方,同時雙腿橫跨,整個人騎在他的腰部位置。

及腰的柔順青絲隨著她的動作傾斜而下,與陸厭一頭披散在榻上的墨發纏綿交織在了一塊兒。

這副畫麵有多曖昧,陸厭此刻就有多惱火。

因為他竟然沒打過陸明棠,而且他還意識到,因為陸明棠現在還發著燒,所以方才她才與他交手了數十招,才將他給製服。

如果她身體康健生龍活虎,以她的身手,必然三招內便將他製服!

一個隻能躲在春閨中的嬌弱女郎,如何能有這般矯捷的身手?

看來,這隻危險的小兔子的身上,藏了不少秘密。

“我不要陛下的命,相反的,隻要陛下乖乖聽話,我會為陛下將威脅你的一切,都清除幹淨。”

陸厭的黑眸翻湧著危險的陰鷙,“陸明棠……”

不給他發怒的機會,陸明棠騰出一隻手,豎起食指,覆在郎君微微張開的,蒼白冰涼的薄唇上。

“噓,要乖,阿姐現在很困,需要好好休息,乖乖的不要吵我,等我醒了,給你吃糖。”

落下一句話,陸明棠驟然鬆開手,在起身的同時,身子一歪,堂而皇之的便在龍榻的內側躺了下來,甚至還扯過了錦被,給自己蓋了上。

合眼,睡覺,一氣嗬成。

一聲阿姐,讓陸厭的黑眸裏有一瞬的愣神,等他反應過來,陸明棠已經明目張膽的在他身側睡下,儼然是將這兒當做了她的地盤。

膽大包天的小兔子,竟敢以阿姐自稱,還是掐死算了。

陸厭蒼白的大手離她雪白脆弱的脖頸尚有一寸距離,陸明棠輕飄飄開口:“我勸陛下要乖,你打不過我,當然,你也可以叫幫手,隻要陛下不怕你一個郎君打不過小娘子的事情傳揚出去。”

陸厭冷哧,“你比朕大了三歲,有臉自稱小娘子?”

“那就大娘子,如此可滿意,小郎君?不過若是陛下願喚我一聲阿姐,我會很高興,我一高興,便會讓你贏一回。”

陸厭覺得這隻伶牙俐齒的小兔子特別討厭,還是掐死能得個清靜,“你做夢。”

陸明棠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那我做夢吧,乖別吵了。”

陰鷙的眸光死死盯在陸明棠的後背,腦海中過濾了弄死陸明棠的一百種方法,但最終,他也沒動手。

他就容忍她這麽一次。

他隻是想看看她會帶給他多有意思的遊戲,僅此而已。

次日天色尚霧色朦朧,幾乎一整宿沒睡的陸厭,心情非常煩躁,而他一旦心煩,便會想折騰人。

尤其是看到,在龍榻上鳩占鵲巢,霸占了整張床,睡得沒心沒肺的女郎。

小兔子睡得這麽舒坦,卻讓他不舒坦了一整宿,果然,他還是更喜歡看到小兔子不舒坦的在他的手裏垂死掙紮。

陸厭抄起暖榻上的靠枕,步步逼近龍榻,危險的氣息籠罩住尚在熟睡中的女郎。

就在靠枕即將要蓋住陸明棠的臉,忽的她睜開了雙眸,同時一手抓住陸厭的手腕,往反方向一擰。

另一隻手往下盤攻擊,每一招都是帶著濃重的殺心。

陸厭橫手去擋,這次龍榻搖晃得更加猛烈,兩人交手每一擊都到拳帶肉,但陸明棠更狠。

伴隨著砰的一聲悶響,陸厭的後背撞在圍廊上,帶著一旁的花架也跟著左右搖晃,花架上的白柚花瓶傾斜砰的一聲墜地,四分五裂。

而後背的撞擊疼痛讓陸厭手上的力道一鬆懈,殺瘋了的陸明棠卻在同時反手一擰,哢嚓一聲擰斷了他的腕骨。

“陛下,發生何事了?可需要卑職進來?”

殿內巨大的聲響,驚動了值守在外的殿前司指揮使淩霄。

陸明棠被這突兀的一聲給驚醒,這才發現,她方才在睡夢中覺察到危險,身體本能的做出保護和攻擊。

一回神,就發現陸厭被她按壓在圍廊上,還被她給徒手擰斷了腕骨。

年輕少帝陰沉如水的烏黑眼眸死死盯著她,額頭上因為疼痛冒出冷汗,潑墨般俊美的雋容更顯蒼白脆弱。

“是陛下你先對我搞偷襲,我隻是出於本能的自衛,這可怪不得我,我都提醒過了,你打不過我,就別白費力氣了,我給你把手骨接回去吧?”

在武學方麵,她本就天賦異稟,再加上前世在戰場上真槍實彈的廝殺搏鬥,在武力值方麵,她自信無人能敵。

睡了一覺後,燒退了狀態恢複,半吊子出家的年輕少帝,怎麽可能是她的對手,還敢偷襲她,這不是自己找虐?

“陛下恕罪,卑職進來了?”

見殿內沒動靜,淩霄以為有什麽危險,便打算進來查看。

陸明棠手上的動作一鬆懈,陸厭抬腿攻擊,陸明棠似是未防備,被他踹中翻身滾下了龍榻,在地麵一個鯉魚打滾,青絲散亂,看似狼狽,癱坐在地上。

沒人能在他的手上占到便宜,包括這隻張牙舞爪還敢傷他的小兔子。

陸厭居高臨下的睥睨著被他踹下床的陸明棠,心情愉悅不少。

“怎麽滾下去了,如此看來,你也不經打呀,阿姐。”

這一聲阿姐,帶著純粹的戲謔與嘲諷,還有濃烈的反擊成功的惡趣味。

還真是個眥睚必報的幼稚鬼。

陸明棠非但不惱,反而還幹脆盤坐於地,一彎眸,抬手間,晃了晃掛在兩指之間的一塊腰牌。

“我主動滾下床了,陛下可高興了?既是高興了,就將腰牌借我耍兩日吧。”

陸厭一摸腰間,他的腰牌不見了。

是方才陸明棠滾下床的時候,趁他不備順走的。

準確的說,她是假意被他踹下床,實則是為了順走他的腰牌!

狡猾而又可惡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