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挑明

唐敬佑麵上帶著尷尬,唐家這事,原本他是不主張報官的,可是老夫人頭一天答應了,第二天被人戲弄失了分寸。

當時他也是糊塗,才把莊大人這個外人牽連進來,現在倒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了。

“那就再查查府裏其他人吧,莊大人唐某有些不適,還請莊大人行個方便。”

唐敬佑歎了一口氣,艱難地吐出一句話,然後隱晦地告辭。

“唐大人這傷可請了大夫?”

莊大人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短須,忍不住問。

“無礙,多謝莊大人關心,府裏這案子就交托給你了,唐家這回顏麵盡失,敬佑實在無顏見中尉大人,還請莊大人為我們唐府遮掩一番。”

唐敬佑看了一眼上首被氣昏頭的老夫人,組織了一下措辭,再掃了一眼堂內眾人,然後一語雙關地對莊大人說道。

“自然,自然。”

莊大人笑著應承,連中尉大人都請出來,看來唐敬佑是後悔報官了。

見莊大人應承,唐敬佑臉上更加的尷尬,同朝為官,他今日算是沒臉沒皮了,方才他那話不僅敲打著莊大人,同時也在敲打堂內眾人。

宴商聽著唐雲禮父親很有深意的話,又想到了一個報複人的方法。

看來下回她不僅要打人,還要報官,這樣,這一家子極重臉麵的人,才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她的茬。

“父親,既然沒我們什麽事,兒子告退。”

唐雲禮冷淡地掃了一眼,堂內眾人,起身行禮告辭。

也不管唐敬佑回不回話,直接就走到宴商麵前拉著她就往外走。

宴商被他拉著的空檔,特意回頭看了一眼他這個公公的神色,好家夥,唐雲禮絕對不是他親生的,就算是庶子,他那眼神也不該是那樣吧。

沉默中帶著惡毒,宴商感覺,要不是這屋子裏有這麽一堆人,還有莊大人在,唐敬佑直接會把唐雲禮打死。

走到雲水榭,唐雲禮的氣質也變了,渾身散發著生冷之氣,走到書房,他腳步一頓,轉身對宴商說道:

“唐家雖然表麵看著很平靜,但是我還是勸你,趁早離開的好,紙包不住火,你打了他們,又戲弄了老夫人。他們雖然表麵沒有證據,但時間一久,他們很可能會猜出你是凶手,所以你確定還要與我合作?”

“你怎麽知道,這府裏的事,是我幹的。”

宴商也不否認,也不在意他說的話有多重,隻是很好奇,他如何確定和肯定就是她幹的。

“你那兩晚出去的時候,我看見了。”

見宴商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唐雲禮隻好挑明說。

“夫君啊,看來你果然有秘密,那我們就更得要合作了,不然…,我就告訴父親讓他來查你,相信他很有興趣知道你的秘密,然後想著法整死你。”

宴商臉上勾著邪笑,慢悠悠地反威脅,渾不在意唐雲禮此刻揭穿她,他那些話,讓她更加確定唐雲禮並非表麵上看見的這麽簡單,甚至他有個大膽的猜測,這個人或許和她一樣,轉世重生了。

她可記得清,方才在靈壽堂,唐心嫚與她說的那些話,前世的鄉試第一名,今生的最後一名,這也太巧。

她話說完,唐雲禮難得眉梢一挑,有了別的表情。

他推門的手一頓,看了宴商許久,忽地一笑:

“你是誰?”

“柳言裳,你可以畫一幅我的畫像去池州問。”

宴商眼神直視唐雲禮,嘴角的笑意更加肆無忌憚。

“是嗎?性格不像,據為夫所知,柳言裳溫婉知禮不會武功,如何讓神不知鬼不覺,把府裏長輩戲弄一番,還讓對方狗急跳牆,連分寸都失了?”

唐雲禮一把扯過她,很自然地摟住宴商,腰,然後在她耳邊耳語。

看著相當親密,其實隻有宴商自己知道,這男人動了真怒。

“夫君,我小時候偷偷學過藝,有一個老頭偶然的池州遇到了我,非得逼我跟他一起學武功,所以我被迫練就了一身武藝,連我父母都不知道呢。夫君真好看,笑起來更好看了,就是不知為何不知情趣呢?”

宴商巧妙地回過身,反摟住唐雲禮笑著解釋道,解釋完手忍不住伸進唐雲禮的胸膛又摸了一把。

唐雲禮像是遇到瘟疫一般,一把拉開她的手推開她,與她保持一定距離,他自己冷靜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不管你是誰,我與你的合作是建立在你不動手動腳之上的,如果夫人想在這府裏待下去,以後還是不要動手動腳的好。還有夫人,你從池州帶來的那些仆從,似乎另有心思,小心他們陷害你,府裏不希望我好的人,不止唐敬佑一個,就算你把證據毀滅幹淨了,難免也會有人製造證據,讓夫人暴露於人前,你自己看著辦。”

唐雲禮說完這些話,趁宴商還在思考,快速進了書房,並關上了門。

宴商回過神後,看著緊閉的房門,把春兒叫到跟前,饒有興致地說道:

“看吧,不是夫人我不努力,是你家姑爺不配合,你說我接下來該怎麽辦?”

春兒聽了一路,也看見了宴商調戲的全過程,但是她眼裏蘇姨娘後半輩子很重要,即便是強迫人,她也得給她掙出一條路來。於是她隻好汕汕一笑,把宴商拉回隔壁主屋,給她又是端茶遞水,又是捏肩捶背。

“其實我覺得,小姐與姑爺特別有夫妻相,你們方才那一抱,簡直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小姐你想想縣令家的醜女都能征服夫君,你如此美貌為何不能?奴婢相信小姐總能讓姑爺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的。”

“你這強大的意誌力,倒讓人不服不行,反正已經達成了合作,行吧,既然你不放棄,我就再試試,現在有另外一個問題,你覺得從池州帶來的人,有哪些不靠譜,哪些人需要清理?要不就趁現在這個機會,把他們一鍋端了。”

宴商被她伺候得舒服,也就不計較這小丫頭打算的小九九了,反正她自個兒也樂意調戲唐雲禮。隻是她終究不是柳言裳,留柳家那些禍害在唐府終究是個隱患,她得先解決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