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們就是這麽對待英雄的
”啊!這過的是什麽生活!“
聽見她的大喊,譚崢如夢初醒,試探性地喊了聲:”江月?“
她這是又發生了什麽?
”別管我!“
江悅心碎地煮了個紅薯藜麥粥。
把粥端給了譚崢,“喝吧。”
看他要吃力地坐起來,江悅想了想,把粥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轉身抱起了他。
”你……“
譚崢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瞬間離地了半米多高的身子。
江悅聽到他的聲音,像是個沒事人似的。
把他放到凳子上,把碗推到他麵前,也不管他吃不吃,自己平靜地端起碗吸溜了起來。
譚崢:……
見她這副不理會的模樣,譚崢倒是自得多了。
跟她道了聲謝,端起碗就喝了起來。
不過沒半晌,他碗裏的粥,才喝到一半的時候,就聽到對麵的女人問道。
”譚崢,廚房還有一碗,你還喝嗎?“
江悅摸了摸,還空空的肚子,有點不好意思。
跟病號搶飯,她也是頭一回。
這個身子,像是被餓了很久一樣,從她昨晚穿進來,肚子就一直是空的。
隻是因為昨晚的困和正事,都占據了她的腦子,她根本分不出心來,思考這麽多。
眼下,香甜的紅薯下肚,把她的饞蟲又勾出來了。
譚崢一愣,看到她臉上的赧然,他領悟地搖搖頭。
“我不怎麽餓,你喝吧”
他一整天都在**,熱量消耗不到哪裏去,自然也不存在餓這一說法。
江悅聽到他這番話,喜滋滋地去盛了第二碗。
第二碗下肚,江悅總算是饜足了。
想起那空空的廚房,她有點頭疼。
“家裏的糧食呢?都去哪裏了?”
譚崢古怪地望向她,在看到她臉上的疑惑表情時,怔了一下。
“你不記得了嗎?糧食都在我娘那邊,每次都是吃完了再去那邊拿的的。”
“什麽?!”
江悅失聲驚叫。
看她像是都不記得了一般,譚崢麵容更古怪了。
“三個月前,被從我們兩個趕出來的時候,也就隻有這一點東西,我娘他們已經好幾天沒送糧過來了。”
江悅這下是真的瘋了,她想過譚家人喪心病狂,沒想到這麽喪心病狂。
她眼睛不自覺地瞟向了譚崢,他跟中年的他相比,現在那算是一個骨瘦形銷。
原本精瘦五官線條流暢的臉,現在瘦得眼窩都凹陷了進去。
可能是長期沒曬到太陽,以往好看的小麥色皮膚,有些泛白。
江悅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裏的怒火蹭蹭地又上來了。
譚家人,他們不會是想把英雄餓死吧?!
譚崢受的傷,那可是為國家受的,他們就是這麽對待英雄的?!
飯不給吃,房子不給住,就把人丟到這豬欄一樣的地方來?
江悅氣得渾身顫抖。
就連急促呼吸起來也沒發覺。
譚崢看著暴跳如雷的江悅,有些心驚。
她怎麽從昨晚開始,就變得這麽奇怪?
以往她都不敢盯著他看的,但是她現在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他盯穿了一樣。
不再唯唯諾諾的,而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讓人捉摸不透。
譚崢遲疑,“你不記得了?”
“記得個屁!我看他們就是瘋了,你是英雄,他們就是這麽對你的?我找他們去!”
“英雄”兩個字,就像是觸動了譚崢心底最深的那一根弦。
他看向江悅的幽幽目光,也發生了變化。
“哐!”
門外傳來巨大的聲響。
“江月你個婊子,是不是老子給你臉,你竟敢打我娘!江月,快出來,你人呢!”
江悅筷子一撂,糧食?
這不就送上門了嗎?
她冷笑:“譚崢,你放心,他們欠你的,我一定會讓他們乖乖還回來的。”
”江月江月,你不要亂來……力道小一點!“
譚崢被她這反應嚇了一大跳,隨即想到她剛剛的氣勢,立即改口。
房門沒關,是以,譚崢眼睜睜看著,江悅氣衝衝地衝出了房門,而後抄起了牆角上的竹條。
譚崢微微眯眼,這一幕,有點眼熟。
破敗的院門,衝進來兩道身影。
“江月,你個小婊子,你竟敢打我娘?”
江悅看著大搖大擺,走進來的一道胖碩的身子,清冷的黑眸一眯。
“對,老大,就是她。我的臉這個小賤貨搞的鬼。”
江悅還沒出聲,王桂芬就捂臉躲在他身後,煽風點火。
就是因為這個小賤貨沒去做早飯,害的家裏那一大群要去上工的人,都沒早飯吃,隻能匆匆灌了一大碗水就去上工。
看她瞪她,王桂芬慫恿男子。
“老大,你快把她揍一頓,不把她揍服了,這兩人還當我們譚家沒人呢!一個雙腳廢了,幹不了活賺不了錢就算了,另外一個也還想吃白飯,我呸!”
譚崢聽到這話,心髒猛地一縮。
他大喊道:“娘!”
王桂芬撇撇嘴。
“喲,吃著呢?我看你整天像條死狗一樣癱在**,這倒是第一次看見你從**爬起來呢!”
饒是已經經曆過槍林彈雨,已經變成了銅牆鐵壁的譚崢,聽到“死狗”兩個字,心裏也忍不住泛起了漣漪。
他沒吭聲,但男人看他這低落灰敗的模樣,忍不住得意洋洋起來。
“譚崢,我就說吧,你當個兵回來有個屁用,不僅討不到好媳婦,你看,現在就連腿也瘸了,你就是個瘸子……啊!”
男人笑容掛在了嘴角,嘴裏發出一聲慘叫聲。
原本還等著看好戲的王桂芬,笑容一滯,她滿臉驚恐地盯著,那把她兒子的雙手反剪到一塊的女人。
片刻後撲了上去。
“江月,你個賤……啊”
下一秒,王桂芬嘴裏也發出了淒厲的叫喊聲。
江悅的動作很快,但是譚崢早在他大哥,發出第一聲慘叫的時候,就抬起了黑眸。
在看清楚女人的動作之後,譚崢的黑眸一縮,那不是部隊裏麵的擒拿術?
她是怎麽會的?
江悅還不知道,她一個動作就引得屋內的人,開始產生了聯想。
她擰著男人的胳膊,厲聲問道:“瘸子?我現在就把你打成瘸子!你們譚家人,就是這樣子欺負一個曾經的軍人的嗎?!”
女人的身手極快,哢嚓兩三下,隻見原本還懸在半空掙紮的男人。
他的身子,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被擰在一起。
就像是麻繩一樣,擰成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