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測靈根
女人小聲的說:“偏偏我是凡人,偏偏你父親修煉有成,偏偏——”
她停頓下來,“你父親的兄弟姐妹皆死於千年一次的混沌魔族浪潮裏,不得不回到主脈,撐起一家。”
蓮青霧眼珠子轉動,小小的孩童,眼睛清澈,滴溜溜轉,看起來無比嬌俏柔軟。
對視上,女人沒忍住狠狠親上幾口,“沒關係,娘會為你鋪路。”
這說的令蓮青霧很長一段時間擔心自己是男生。
一般來說,男子才會是栽培的主力。
這個問題在兩三歲時迎刃而解,還是個姑娘。
蓮青霧臉上沒有半分憂愁,整日按著娘的吩咐該幹什麽就幹什麽,是娘口中的心肝寶貝。
她偶爾會問:“世上可有一棵大樹,高大,似有一座山高,葉子純粹的綠,觸感溫熱。”
冥思苦想,講不出關於晝臨更貼切的特征。
看來是要大海撈針。
洪荒時期她便沒能找到鴻鈞,到這,還要找晝臨。
女人隻當她說癡話,“遍地都是樹,但若說樹葉溫熱,恐怕不是凡品,從來沒見過。”
她笑笑:“待你真的有修煉天賦,修煉到很高的境界,或許可以看到這樣的生靈,若沒有,凡人一輩子最多百來歲,隻活三十亦是常態,娘不想和你離開,也不想離開這裏,娘很弱。”
“我們可以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
蓮青霧看著多年多一日始終對她溫柔的女子,“我會去找他的,但不是現在,我會一直陪著您。”
女子沒把孩子的話當回事,凡人女子十五歲便要嫁出,生兒育女,一旦有了牽掛再不會想著其他,若是修煉……有靈根可以修仙的人太少了,無不是爭分奪秒的搶奪資源修煉。
諾幹年後,誰還會去找一棵樹?
蓮青霧低頭,手裏幹活麻利,她有一種預感,即使再次死亡,她還能活著,有點理解晝臨所說的,消散也是存在於天地間。
誕生於洪荒,方方麵麵通,總得有點強項吧?
她一直期待到十五歲時的測驗靈根。
一定的概率能看到十五年來從未見到的親生父親,他們正出發到家族核心地方測試。
女人對外隻說懷的是冷家分支的血脈,遭遇不測,遲遲未等到郎君歸來,無奈找上門,測驗靈根,若是有資質麻煩收留培養。
冷家建築保持著巍峨高貴的風格,每座高樓差不多十來層。
其中來回走動的下人們穿著統一服飾,低調的黃色,上繡滿古樸的花紋。
一個修仙世家的奴仆,在外麵也是高人一等。
再落魄,一塊仙石可以置換百兩白銀,一兩銀子都夠一戶普通人家吃穿許久。
女人小聲的在蓮青霧耳邊講這些道道,在蓮青霧嬰兒時期提過一次修仙,這些年來,這是第二次。
她驚異的看著蓮青霧:“不驚訝嗎?”
蓮青霧搖搖頭,其實更玄妙的場景她都有看過,“不驚訝,我聽路過的人說過。”
女人疑惑,兩人一直待在一起,她怎麽不知道自家閨女有和陌生人談論過仙人?
她一個女人,獨自撫養一個孩子,一直被人戳戳點點,但她從不後悔,就是因為她追隨的是一個修仙的人。
那是最接近神仙的人。
在裏麵的奴仆打開門後,女人很快就將這小事拋在腦後,她調整好態度,恭敬不失端莊:
“你好,我是翁小花,遠方親戚,前段時間來過,帶孩子來測驗靈根。”
翁小花的容貌明顯讓奴仆眼神微亮,但是眉眼間的憔悴與歲月,以及她說的話,又讓他冷淡下來,但在看到蓮青霧時,一愣:
“真是和咱冷家主子們長得很像。”
“當然,我很確定,孩子的父親是冷家的男人。”翁小花再一次肯定。
奴仆笑笑:“請進來吧,隻要小主子有靈根,一定很尊貴,一輩子至少吃穿不愁,吃香喝辣。”
他指引著翁小花母女進來,一路來到裏間,最高處顯然便是冷家的掌權人。
蓮青霧能感覺到翁小花身體的僵硬,大約明白那便宜生父便是他。
她抬眸望去,此人樣貌普通,嘴唇很有辨識度,精氣神很好,目不斜視。
一看見他,蓮青霧的容貌確實與冷家有些相似,不過五官更好一些。
蓮青霧的顏值與還是一朵蓮花時,沒什麽區別,隻不過皮膚狀態不如從前那般發光瑩潤,再加上身上無所謂的衣服,以及生活的困苦,與這裏同齡的孩童對比,活像個村姑。
村姑已是保守,她聽到有個男孩在說:“哪裏來的乞丐?”
蓮青霧看一眼他,轉移視線,落在前方的石柱上,那塊石頭在發光,這便是檢測靈根的石頭。
男孩旁邊的女孩,兩個孩童長得差不多,她看著蓮青霧:“已經沒落到大街上隨便拉人來測靈根了嗎?”
蓮青霧依然沒有說話,翁小花護崽般的護住她全身,目光隱忍,亦是不發一言。
許是這樣的態度透露出來的信號明顯,男孩當場便道:“這樣的人站在這裏做什麽,能有什麽靈根,來人,拖到後麵去!”
雖然翁小花母女是經過家族同意進來的遠方親戚,但,畢竟是流落在外的遠方親戚,哪比得上家主與兆主母,親生的一對龍鳳胎。
下方的數個奴仆合計完後,聽令動了。
翁小花皺眉:“這是要幹什麽?家主同意我們來檢測靈根,我們也是分支啊,隻不過孩子生父……”
她猛地住口,低頭不敢往冷家主方向看。
正當這時,前方石頭旁的人發言,眾人馬上噤聲認真聽,奴仆猶豫片刻,暫且退下了,反正測試出來,沒有靈根還是會丟出門外的。
“……諸位,五年一測……規矩大家應該都明白,不再贅述,測驗和用時長短沒有關係,正常呼吸五次便差不多了,成便成,不成便不成,家主在此,不得喧嘩。”
下方沒有人回應,發言的人也不在意,示意開始。
第一個上前的便是那一對,厲聲嗬斥翁小花的龍鳳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