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幹淨
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換下濕衣的李宛如，拿著她裝衣服的行李箱從裏間出來，張口就說：“我好像記得王卜身後那個人是最後一個，可剛才王卜進來後，她後麵就一直沒人過來。”
李誌：“王卜在哪兒？”
“在外麵，我去問問她…，王卜，你過來的時候後麵還有一個人，你記得那是誰嗎？”李宛如擠出人群，站在小屋門口伸著脖子問我。
我愣。
我怎麽不記得我身後有人，我可是最後一個下車的。
“我身後有人嗎？怎麽我不知道？我下車時車上已經沒有人了，我是最後一個。”
“怎麽沒有？”李宛如放下行李箱大聲反駁我，“我都看到了。”
“天這麽暗，雨這麽大，你又跑在最前麵，你看到什麽了？”
我覺得李宛如她有意在針對我。
李宛如被我一句話噎到，嘴唇蠕動，試圖重新阻止語言反駁我。
滴！
滴滴！
三聲汽車鳴笛聲打斷了我們對話，隨著車子靠近，車窗緩緩降下來，露出裏麵一張熟悉的麵孔。
正是走丟的同學。
隻見她開心的向我們揮著手喊：“李道長，小如，我遇到我姑姑了，她們跟我們同路程，我就跟他們走了，你們不用擔心我了。”
說話間，駕駛位置的車窗也放了下來。
對方微笑著說抱歉，害大家擔心了。
李誌走上前，站在屋簷下說：“不管你坐誰的車，雨沒停你就不能走，下來。”
“為什麽？”那同學有些不高興。
“沒有原因，趕緊下來。”李誌沉下臉，像是生氣了。
“你不說為什麽我就不下去。”
“是啊道長，這雨雖然大，但這路我經常走，不會有事的。”那同學的姑姑解釋說。
李誌冷著臉，說了句，“這條路不幹淨，趕緊下來。”
不幹淨？
同學姑姑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樣子她根本就不相信李誌的話。
我忍不住冒雨跑到車前，對著那同學說：“你忘記在校車上發生的事了？而且……”
我話故意沒說完，還神秘的對她做了口型。
那同學沉默了，猶豫了片刻後，告別她姑姑就要下車。
她姑姑又勸了她幾句，最後見那同學堅持要下車，也來了脾氣，“你爸真是糊塗了，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讓你學神棍，準是你媽挑唆的，你愛咋樣就咋樣吧！我不管了。”
“不是的姑姑，我們在校車上…”
“行了，我趕時間先走了。”
那同學目送她姑姑開車離開，無措地絞著手指問我，“怎麽辦姑姑她根本就不信我。”
我拉著她回到屋簷下，說：“你盡力就好，不要想太多。”
時間流逝，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一個小時。
大雨也逐漸停止，天氣放晴，司機開過來校車。
大家一個個垂頭喪氣的走上車，各自坐回原位。
我上車後先看向了最後麵，發現那個中年男人已經不見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的。
對此李誌好像已經忘記了那中年男人一樣，根本就沒有提那回事。
這時候，校車旁邊“滴嗚滴嗚”地駛過去一輛警車和救護車。
我們好奇的探頭向車外望去。
之前我們避雨的小屋門口破敗不堪，塵土已經堆積了厚厚一層。
我心忍不住咯噔一下。
果然那對老夫妻不是正常人。
隻是他們為什麽要幫我們？難道是李誌給了他們好處嗎？
“前麵好像發生車禍了。”
校車內有人喊了一嗓子。
我收回思緒，放眼向前看去。
前麵是座半邊被雨水衝塌的石橋，被雨水衝開的豁口處有一輛摩托車，一輛小轎車。
救護車正在搶救從小轎車裏抬出來的女人。
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那同學的姑姑。
“姑姑，那是我姑姑”那同學大叫一聲，慘白著臉就要下車，“我要下車，快停車啊！”
“停車讓她下去。”有李誌開口，司機靠邊停好車。
那同學飛奔下去後，我們也跟著下去想湊湊熱鬧。
李誌沒有阻止。
來到橋邊，橋下的水流很急，可能是剛下過暴雨的緣故，水位明顯淹到了橋麵。
警察同誌在橋邊拉起警戒線。
隨著同學姑姑被抬上救護車，後麵又抬上來一個滿身泥汙的中年男人。
好巧不巧我看清了他的長相。
嘶！
是跑我們車上那個中年男人。
“啊！是他，他他…”有同學認出中年男人，被驚嚇到失語。
李宛如見怪不怪地譏笑一聲，視線落在我身上，“王卜，害怕嗎？”
我淡淡回眸，懶得跟她說話，轉身回到了車上。
最開始那個中年男人確實嚇到我了，後來李宛如中邪後，我隱隱猜到中年男人可能不是人，他上車時驚慌地大喊大叫，有人要抓他，不要讓他們上車。我想，他口中的他們應該就是附身在李宛如身上的髒東西。
不過都過去了，我也不想再去想那些事。
車子緩緩啟動，車上少了位同學，聽說那同學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
其他同學全都麵色沉重，再沒有了最開始熱鬧的說笑心情。
這個世界存在太多無法讓人相信自己眼睛的事情。
也存在太多顛覆認知的事實。
今天發生的所有一切，開啟了在坐所有人的新世界大門。也將改變我們之後的人生。
因為暴雨導致十幾個小時的車程，往後加長了一個多小時。
晚上八點後校車才駛入茅山學校所在的江城。
晚上，大家昏昏欲睡。
中午時候大家隨便吃了點零食裹腹，到這個時間點，早餓壞了，隻好靠睡覺來忘記肚子餓的事。
“大家再忍忍，晚上到達學校後，立即安排大家用餐。”李宛如嬌美的聲音回**在車廂，卻沒有一個人回應她。
“你叫王卜吧？我叫左堂堂。”在我迷迷糊糊快睡著時，我旁邊有個女同學用手指戳了戳我，壓著嗓子小聲問我話。
“嗯！”
“你好，我們可以交個朋友嗎？”
“嗯，好。”
得到我的肯定，她挪著屁股靠近我，繼續小聲說：“你今天發現那個小破屋了嗎？我們離開後就變成了廢棄的樣子，你說那對老夫妻到底是人還是gui。”
最後一個字從她口中說出時，她忍不住向左右看了看，生怕會被人聽到。
我驚訝地張張嘴，看來不止我一個人看出來了。
“八九不離十。”
“那你什麽時候看出來的？”
我垂眸想了想，“第一眼見到他們的時候。”
“哇！你好厲害，避雨的時候就看出來了。”她閃著星星眼，一副崇拜我的樣子。
讓我虛榮心爆棚。
嘴角瘋狂上揚，原來被人崇拜是這樣美好的感覺。
我差點就飄起來了，“沒有沒有。”
“你不用謙虛，你就是很厲害啊！先前打飛那個中年男人，後麵又是李宛如中邪，又救了那同學一條命…”
巴拉巴拉！
我聽著她對我的讚美肯定，我心裏美滋滋的，嘴角一直上揚著。
吱——
一聲急刹車，把我從恭維中拉回了現實。
車子猛地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