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宮千諾的親近
“四哥……你傻了?怎麽不說話?”
見宮千毓半天沒有反應,宮千凜推嚷著他的胳膊。
“她買了就吃,不管她有什麽目的,吃飽了才有力氣與她抗衡。”
宮千毓說著拿起一塊糕點吃了一口。
又分別給了兩個弟弟一人一塊。
“四哥說的對,吃飽了才有力氣弄死那毒婦,她要再敢賣我們,我拿棍子打爆她的頭。”
糕點不多,三兄弟一人一塊,還剩下一塊。
也不能怪顧子檸買的少。
實在是沒錢買太多。
一塊糕點要八文錢,四塊就是三十二文。精米五十二文一斤,她好說歹說,五十文買了十斤,油要四百文一斤,她不敢買太多就買了半斤,鹽更貴,得八百文一斤,買了一兩,就這些加起來差不多快一兩銀子。
宮千凜吃完手裏的一塊,伸手去拿剩下的那塊,手剛伸出去,又一隻手比他更快。
“這塊是大嫂的,要留給大嫂回來吃。”
兄弟六個裏,唯有最小的宮千諾會喊顧子檸為大嫂。
宮千凜伸出的手一頓,看向宮千諾的眼神充滿探究。
小七今天怎麽回事?老幫著那毒婦?
糕點也要給她留著。
迎上宮千凜的目光,宮千諾解釋道:“大嫂買了四塊糕點,不給她留,她肯定知道是我們吃了,她回來打我們怎麽辦?”
感覺宮千諾說的好有道理。
但他又不出哪裏怪怪的。
“糕點吃完就早點休息,我出去一趟。”
宮千毓畢竟大一些,想得也多。
不管以後,現在正如她說的,要先把欠別人的錢還了。
家裏僅剩兩畝地,欠村裏人的錢再不還,他們就要拿他們的地來抵。
沒有了地,他們要怎麽生存?
爹,娘,大哥,都埋在這樣,他們離開這裏,又該能去哪裏?
宮千毓在心裏默算著欠錢的數量。
一共是八兩三錢。
他拿過桌上顧子檸留下的銀子數了起來。
“四哥,你真相信毒婦的話?你拿了她的銀子,她回頭找我們要怎麽辦?”
宮千凜擔憂的開口,不過也是嘴上說說,手很誠實幫著數起銅板。
“不管信不信她的話,我們家欠了村民們的錢是事實,她願意給,我們便拿去還,事後她再找我們要銀子,大不了給她寫欠條,總不能欠著村子裏大夥的錢不還吧!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地裏的種子,肥料都得花銀子,誰手裏都不寬裕,大家夥還是看在死去大哥的份上借給我們的,如今都過了半年了,該還了。”
數好錢,宮千毓用一塊布給包著,踏著月色挨家挨戶的還錢。
“四哥,我和你一起。”
“不用了。走了一天,你在家和小七先睡,我一會就回來。”
宮千毓拒絕了宮千凜跟著。
宮千凜隻好回屋,和宮千諾一起燒水洗手洗腳睡覺。
顧子檸拖著一大捆柳條回來已經是後半夜。
家裏黑漆漆的。
她走到窗戶下聽了一會,沒有聽到屋裏傳來五髒廟打雷的聲音,反倒是聽到了幾聲似小豬吃飽嗯嗯唧唧的聲音。
顧子檸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輕快感。
讓他們吃飽算是解決了。
接下來,得存銀子帶他們去城鎮租房子。
家裏欠錢的事她一直都知道,也知道十兩銀子買了米麵還了債,幾乎是沒有了。
鍋裏留著熱水。
顧子檸簡單的洗漱了一把。
她是想洗澡來著,奈何條件不允許。
剛進到堂屋,隔壁的屋子裏出來一道小小的身影跑過來,手裏捧著塊糕點。
看著他手裏的糕點,顧子檸正要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可看到他驚恐的往後縮的樣子,她改為拿過他手裏的糕點放進嘴裏。
“快去睡吧!明天早上做飯不要做我的,我在城裏吃了回來。買的米別舍不得吃,吃完了大嫂再買。”
交代完明天的事,顧子檸回了房間。
糕點的味道一般,甜的齁。
她不是很喜歡吃。
但想到那抹小小的身影,她還是給咽了下去。
天微微亮,顧子檸將收回來的黃鱔裝進水桶裏,今天比昨天多了一些。
她也是突發奇想,在下魚簍時,在空間的石碗裏弄了幾滴水滴在蚯蚓上。
效果意想不到的好。
當她收起魚簍時,隻感覺沉手。
五個魚簍估計有五六斤黃鱔,半斤多的泥鰍。
看著泥鰍,顧子檸摸了摸下巴,想著等會去了一品居,再賣一個做泥鰍的方子給霍傾歌。
昨天和霍傾歌說了,他廚房裏的調味料和配菜都有些不足。
也不知道他補的怎麽樣?
顛了顛手裏的水桶,感覺有點沉。
顧子檸嘴角的笑意加深,好似看見錢錢朝她招手。
她出村子時,村裏已經有人陸陸續續的下地幹活。
看見她,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出村。
走了一段路,顧子檸隱約感覺有人跟著自己。
等她回過頭去,又什麽都沒看見。
蓮花村走路到臨水城少說得一個半時辰。
直到天色大亮。
顧子檸終於看見偷偷摸摸跟在自己身後的是誰。
“你不在家睡覺,跟著我做什麽?”
路邊上,顧子檸問跟在她身邊宮千諾。
宮千諾離顧子檸有一臂的距離,低著頭不說話,心中忐忑。
他在糾結要不要告訴她,他擔心她迷路,所以才偷偷的跟在後麵。
昨天她幾次走錯岔路,還是四哥提醒的,他怕今天沒有四哥,她又走錯了。
看著低著頭如受驚的小獸般的小叔子。
顧子檸放慢腳步,不禁起了逗她的心思。
“你是不是怕我去了臨水城再也不回去了?所以在後麵偷偷的跟蹤我。”
聽顧子檸誤解自己,宮千諾急了。
“不,不是的。我是怕大嫂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
宮千諾後麵的話說的很小聲,還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樣。
顧子檸卻笑了。
“你不怕我回家又要賣你嗎?”
宮千諾思索著顧子檸的話,半響後抬起頭,營養不良的小臉上是掙紮過後的決絕。
“大嫂賣我們可不可以賣我?”
“為什麽?”
“因為我是家裏最小的,也是最沒用的。二哥會種地,四哥會寫字,六哥力氣大。”
“然後呢?”
顧子檸故作不知的撇過臉去看向宮千諾。
宮千諾被她看得一時語塞,腦子一片空白。
“嗬!”
顧子檸輕笑出聲。
“放心吧!我目前不會賣你們,不過……”
“小七一定會很聽話,很聽話的。大嫂不要賣哥哥他們,要賣就賣小七。”
宮千諾被嚇到了,小臉慘白,眼眶裏蓄滿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