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二級詛咒師組屋鞣造……”
“……準一級詛咒師蛯名仁次……”
“……哦,我的官方信息再怎麽也是準一級咒術師吧,三級的實力到這裏來是被當成了誘餌炮灰嗎?”
或許是一億五百萬的酬金過於誘人,短短四天的時間,禪院真司便在選定好的狩獵巢穴中活捉了足足十七位詛咒師。
在抄了他們的老底以後,這些詛咒師紛紛被他設下了由【帳】演化而來,命名為【籠】的小型結界和幻術,扔在東京郊區的一處倉庫,由尾神婆看守。
但是這四天肆無忌憚的狩獵,終究是引起了咒術界一方的重視,畢竟有能力和資本來“殺死”禪院真司的,除了極少數,至少也是頂尖二級咒術師的實力。
這一批詛咒師的失蹤,致使本就因為五條悟的行為而大受打擊的詛咒師勢力更加空虛。
根據從黑市中收集到的消息推斷出了禪院真司行蹤,禪院家也終於做出了反應。
控製編織成符籙咒文的琥珀金將新的手下敗將困成一個淺金色的繭子,隨手扔進了這棟爛尾大樓的一間廢棄房間中,禪院真司拍拍手,抬起眼皮,摘下美瞳後重新變成一綠一灰的兩隻眸子瞟向鏽跡斑斑的卷簾門入口處:
“不出來見我嗎?扇堂叔。”
“賤種,你不配叫我堂叔!”
冷厲中帶著壓抑的憤怒,身穿炳部隊執行裝的中年人挺直腰杆,手握長刀從卷簾門外逆光疾走而入,他怒目圓睜,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禪院真司大概已經被他千刀萬剮了吧。
“好吧好吧。”禪院真司裝作無奈地攤攤手,一派和禪院扇的憤怒截然相反的淡定平和:
“誰叫我尊老愛幼呢?賤種堂叔,家族居然派的是你和後麵的那位先生來處決我嗎?嗯,我猜猜,是五條家的人還是加茂家的人?”
“考慮到在我叛逃之前剛剛和六眼相處過,和你一起來的準一級咒術師應該是五條家的人吧,畢竟隻派扇堂叔一個人過來的話,會被我殺掉也不一定呢。”
“你、你個賤人!尖牙利嘴,出身低劣的垃圾——簡直就是我們禪院家的恥辱!”
那輕描淡寫的態度和輕蔑的稱呼狠狠地刺激到了禪院扇,中年人不顧不上禪院直毘人那“能帶回來就先帶回來”的指令,隻想立刻幹掉眼前這個不分尊卑的傲慢賤種。
“畢竟禪院真司你叛逃的動靜搞得那麽大,都引起了總監會的注意,而總監會發出的格殺令又必須是兩位咒術師聯合執行,我這個人呢,真的很不想摻和進你們禪院家的事情來呢。”
但身後傳來的聲音讓禪院扇暫時冷靜了下來,被禪院真司戳穿了存在,來自五條家的二長老五條耀索性不再隱藏,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
“別叫他禪院,我們禪院家沒有這種自甘墮落的垃圾。”禪院扇眉頭緊鎖,不耐地糾正道。
也不知是不是五條家天生有著童顏基因和白發基因,明明是歲數差不多大小的同代人,白發的五條耀看起來卻要比禪院扇年輕十來歲。
唔,也可能是因為禪院扇太喜歡生氣,把自己氣成這幅又老又醜的模樣也說不一定呢。
一派淡然之態的禪院真司心中默默腹誹,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這位從未見過的五條家長老的信息。
雖然因為五條悟降生的緣故,五條家已經有十年未曾公開活動過,但作為二十年前便頗有名聲的五條家二長老,黑市中並不缺少他的資料。
五條耀,術式【風雪】,準一級咒術師,擅長術式攻擊、曾經擊殺準一級詛咒師【千愁鬼】,肉眼可見的會是個大麻煩。
但是,問題不大。
將手中的琉璃金收回,換上那晚從禪院家順出來的另一件特級咒具【櫻切】,將身上印著暗色竹枝的淺綠羽織仍在一旁的空地,禪院真司主動邀戰:
“抱歉,我暫時還沒有放棄禪院之姓的打算,雖然很不想對扇堂叔動手,但是既然無論如何也會發生戰鬥,我也很想知道五條先生的實力呢。”
青年樣貌清俊溫和,就連表述都是用著極為合乎禮節的敬語,言語卻是該死的討打,瞬間點燃了禪院扇勉強克製的怒火。
明明是兩個人,卻隻說想看看五條先生的實力,這是完全不將禪院扇放在眼中的傲慢啊。
見禪院扇已經控製不住地持刀衝了上去,五條耀嘴角抽抽,有些糾結要不要現在也去插一手,但想到那位從禪院家回來以後,莫名變的活潑了許多,又在聽聞禪院真司叛逃的消息後罕見地露出了驚訝神色的悟大人,他結印施術的手慢了半拍。
這種說話的風格和出格的行事,難怪能叫悟大人記住啊。
五條耀忍不住發出感慨,這時,猛然傳來的音爆之聲打斷他的思緒,一團黑色的影子從他身邊急速飛過,出於直覺判斷,五條耀閃身遠離,下一刻便見禪院真司和他擦身而過,灰色的眸子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嘴角似有笑意。
現在過去的是禪院真司,那麽之前飛過的“那一團”是什麽不言而喻。
五條耀琥珀色的眼眸因為驚訝而收縮,心中對禪院真司的警戒之心瞬間拉倒了最高,雙手更是飛速結出輔助術式【風雪】施行的印。
剛剛、禪院真司和禪院扇的交鋒有30秒嗎?
五條耀敢肯定絕對沒有,那麽不到半分鍾內解決掉身為資深準一級咒術師的禪院扇,禪院真司的實力最起碼也達到了一級的程度!
風雪,瞬間籠罩了爛尾廢棄大樓的一樓,將之化為了風雪的領域。
膝蓋狠狠地頂向禪院扇的脊骨,讓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的禪院扇眼白一翻,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但禪院真司仍然沒有停手,抓著禪院扇的額頭便狠狠地砸向地麵,霎時間,伴隨著沉悶的聲響,禪院扇的額頭肉眼可見凹陷了一大塊。
“我沒猜錯的話,直毘人堂叔應該是交代你盡可能地把我帶回去吧。”
不顧驟然降臨,夾雜著咒力的風雪,禪院真司一邊將禪院扇的頭按在地上摩擦,一邊慢悠悠說道:
“我可沒打算這種時候回去,扇叔父你真是多慮了,不過有一點我們倒是相當的心有靈犀,我呢,恰好也很想幹掉你。”
仿佛無法反抗的巨力從頭頂傳來,禪院扇掙紮著想要說話,整個臉部卻因為和地麵的摩擦而完全做不出反應,聽到禪院真司說要殺死他,中年人眼中終於是閃過了懼怕之色。
這個賤種、這個賤種怎麽會這麽強?他還想殺死他?他怎麽敢的啊!
他不要,他不要死在這種家夥的手上!!
禪院扇驚懼萬分,但下一刻,便被禪院真司抓起頭再度砸向地麵。
關鍵時刻,淒厲的風雪呼嘯而來,空中飄浮的成千上萬的雪花在咒力的作用下化為比刀鋒更加鋒利的雪刃,齊刷刷衝向禪院真司。
“這就是【風雪】嗎?”
五條耀的攻擊轉移了禪院真司的視線,比較起現在就幹掉禪院扇,果然還是強大的敵人更叫他感興趣,微微眯起眼睛,迎著萬千風雪,禪院真司將手中宛如死狗般的禪院扇扔了過去。
很可惜,禪院扇被雪刃貫穿身體的理想場麵並未出現,而是消失在了風雪背後,反倒是雪刃已經到了禪院真司的麵前,再不做出應對的措施被千刀萬剮的可就是他了。
於是,風雪背後堪堪救下了禪院扇的五條耀便看到,位於雪暴中心的黑發青年勾起嘴角,將手中對付禪院扇時甚至不屑動用的櫻切橫起,拔出刀刃,瞬間,被收縮於身體中的咒力覆蓋整個軀體,形成了膜狀的場域。
禪院家秘傳·落花之情
飛雪與場域接觸的瞬間,咒力與咒力相互碰撞,雙雙化為虛無,然而飛雪滿天,禪院真司這淺薄的咒力理當是防守不住。
然而,飛雪沒入禪院真司的身體,就像是泥牛入海般,沒有造成一絲半點的傷害不說,連帶著五條耀的咒力都被吞噬了個幹淨。
什麽情況?禪院家的秘傳落花之情有這麽好的防禦力嗎?那玩意兒不是受到敵人的攻擊後會自動還擊嗎?為什麽被禪院真司運用出來卻是如此詭異的效果?
五條耀有些捉摸不定,但戰鬥可停不得,一擊不成,就下一招繼續。
印記結出,風雪之中凝聚成十來個雪怪般的傀儡唰唰衝向禪院真司,風雪覆蓋之處的溫度也急劇下降,然而為時已晚,五條耀的實力固然不錯,可謂是禪院真司這些天來遇到的最強者,但他錯就錯在,不該在禪院真司選定的地方作戰。
赤金色的絲線接收到“落花之情”反饋的咒力,在五條耀注意不到的時候,已然蔓延到了整個廢棄大樓一樓的位置,和禪院真司早點留下的結界符籙連接,構成了結合了十多個小型禁錮類結界的複式結局。
這些結界,有的或可以蒙蔽視角,有的或可感染感知,有的能根據被困著咒力的強大程度增加其“負重”的質量……綜合起來,便是獨屬於禪院真司的“結界領域”。
赤金色的咒紋密密麻麻遍布一樓,蓋過了蒼白的風雪,琉璃金悍然發動,四麵八方席卷而來,將完全來不及躲閃的五條耀和他身後的禪院扇捆綁成詛咒師同款粽子,幹擾他五感感知的同時,禁錮了他的全部咒力。
失去咒術師咒力供給的風雪崩潰隻在一瞬間,此時,借助風雪掩飾反向編織出圍困之網的青年才走了出來,嘴角的笑容保持在剛剛好的角度,非但不叫人感到冒犯,若有陌生人看到他,怕不是會以為這是什麽好脾氣的人。
可是,好脾氣嗎?
青年走過五條耀的身邊,撿起自己戰鬥開始前丟在一邊的羽織披在肩膀上,幹淨又清爽的樣子實在不像是連戰兩名咒術師的家夥。
拎著上一場的戰鬥中被自己用【籠】禁錮的詛咒師,禪院真司並沒有繼續對五條耀和禪院扇發動攻擊,嗯,他可是牢記自己現在需要苟起來發育的人設,禪院扇也就算了,在解決禪院家之前,他還不想立馬和五條家對上。
然而,在和五條耀擦身而過的瞬間,青年頓了頓,忽地輕笑一聲:
“下次,請叫更強的人過來。”
更強的人?五條家比他更強的人,除了家主,就隻剩下悟大人了吧。
五條耀心頭一驚,隱隱有了極為不祥的預感,但結界術的禁錮叫他更不做不出反應,隻能眼巴巴看著禪院真司的背影消失在街口盡頭。
看著青年挺拔的背影漸漸遠去,不知為何,五條燿隱約有一種預感,再次見到禪院真司的時候,絕對會是在一個能震驚整個咒術界的大場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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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帶著一個累贅,禪院真司的速度卻一點不慢,熟練掌握了寫輪眼幻術的他現在已經不需要躲避攝像頭,直線式前進很快便來到了最後一個打算作為臨時據點的安全屋內。
這是一處位於東京西北郊區的出租廠房,交付了三個月租金以後,這裏便暫時成為了禪院真司的“戰利品堆放處”。
倉庫之中有七八個黑色的“籠”,除了尾神婆外,還有兩三個男性|交流走動,見到推門而入的黑發異瞳青年,這幾個在外凶名赫赫的詛咒師罕見的露出恐懼之色,恭敬的低下頭顯示臣服。
禪院真司對這幾個近期收服的“同伴”點點頭,便將手中的詛咒師扔給尾神婆:
“尾神婆,這家夥交給你。”
“是。”作為最早跟著禪院真司的“同伴”,尾神婆在這些詛咒師中的地位顯然是略微不同的,但是除了資曆略長於其他人外,尾神婆能威懾住這些家夥,還因為另外一點。
銀發婆婆看待禪院真司的目光已經不止是恐懼,還夾帶著更多的崇敬:
“還是按照之前的模式來嗎?這個核實真名為早川純太的家夥,所作所為也已經達到了被世俗拋棄的程度。”
“嗯。”禪院真司愉快的眯起眼:“接受邀請的話就是我們親愛的同伴,拒絕的話,就隻好請他去死了。”
這,才是他決定暫時關閉直播的最直接因素。
他可是主角哎,怎麽能叫親愛的讀者們看到他殺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