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方輕漪很快收拾好情緒轉過身來。
見謝錦臨已經不在露台了, 她暗暗鬆了一口氣,對顧念說:“我沒事了,你去忙吧, 不用管我的。”
顧念走到露台欄杆前與方輕漪並肩站了一會兒, 才說:“我是故意答應雙人合奏的。”
一開始隻是恰逢其會地過去邂逅,可後麵沈熙提出雙人合奏這個提議她其實可以拒絕。
如果沈熙真的對方輕漪情深似海, 看也不看別人一眼,就算是謝錦臨再要求她去做點什麽, 她也不會再繼續。
但沈熙動搖了。
方輕漪人很好。
顧念轉頭望向方輕漪。
顧念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 當她注視著你的時候你會覺得仿佛全世界的溫柔正齊齊把你包圍。
但是如果認真看進她的眼底去,會發現這份溫柔背後藏著永遠不會動搖的冷靜。
方輕漪手攥著欄杆。
“他不適合你。”
顧念說出自己的看法。
“如果我的做法傷害到了你, 對不起。”
方輕漪又想哭了。
顧念給她遞了張紙巾,感覺謝錦臨的身影又在露台門後掠動,擔心他等得不耐煩幹出點什麽出格事來,隻能把方輕漪留在露台上自己安靜一會兒。
顧念拉開露台門,果然看到謝錦臨就站在那裏。
讓她想起嗅到飼養員在門外後開始不斷扒拉門的小狗。
顏姍姍偶爾會說起她家養的狗狗, 說是她每次回家都會被這麽熱烈歡迎,這種熱情在夏天會讓她有點犯愁,因為一開門它就會激動地改成扒拉她小腿。
穿裙子的時候她老擔心自己腿會被抓花。
顧念很喜歡聽顏姍姍她們講這些生活裏的小煩惱和小快樂。
知道謝錦臨純粹是不想自己去應付人, 顧念上前繼續挽著謝錦臨的手再次走入那紙醉金迷的名利交際場中。
方輕漪收拾好情緒回到父母身邊, 看見的就是顧念遊刃有餘地與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長輩。
父母發現她眼眶有點紅, 不由關心起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要不要先回家去。
方輕漪說:“我沒事。”
她母親注意到她目光落在顧念兩人身上, 追問:“你和他們鬧矛盾了?”
方輕漪搖頭。
酒會上人多眼雜,她母親沒說什麽, 回家路上才認真告誡她哪怕沒法和謝錦臨他們交好, 最好也不要去招惹謝錦臨。
前幾年剛起來那個鄭家最近幾乎被弄沒了, 隻能自斷一臂去其他地方發展。
圈裏人都知道動手的是謝錦臨。
方輕漪說:“媽你不是說鄭家不幹淨,讓我平時不要接觸他們家的人嗎?”
她母親說:“那是另一回事。”
不讓女兒接觸鄭家人是一回事,動手對付鄭家又是另一回事。
隻要不動到自己頭上,他們這個圈子大多時候還是講究以和為貴的,因為很多事牽一發而動全身,他們需要先保證自己家的安全。
方輕漪想到那個突然準備出國的鄭延。
她把那天她和顧念遇到小混混的事給父母講了。
因為當時解決得很快,後續事宜又有謝錦臨的人跟進,方輕漪怕父母擔心就沒跟他們講。現在回想一下,當時第一個趕到的就是鄭延。
難道謝錦臨對付鄭家和這件事有關?
方媽媽聽後臉色都變了。
“你怎麽不跟家裏說?”
如果早知道鄭家人居然敢對女兒做出這種事,就算鄭家背後可能牽扯到什麽人他們也非找鄭家算賬不可!
方家就這麽一個女兒,她們夫妻倆最看重的就是方輕漪,這是她們不容觸碰的逆鱗。
方輕漪見母親這態度,耐心勸了她好一會兒,心裏想的卻是那天踩著小混混手掌和鄭延對視的顧念。
顧念是不是早就察覺了什麽,那天才會特意跟上來和她們一起走?
另一邊。
顧念兩人也在回去的路上。
謝錦臨喝了兩杯酒,身上帶著點酒氣。顧念因為年紀還小,又是謝錦臨帶來的女伴,反而沒有人敢隨便灌她酒,所以她全程隻淺淺抿了幾口。
謝錦臨一路都閉著眼睛靠在後座上,隻在顧念報出他另一個住處地址時伸手捏住她手。
捏得有點用力。
明顯是要去顧念那邊卻連話都懶得說。
顧念隻能讓張姐直接把他們送回家。
兩人才出了電梯謝錦臨就開始借著酒勁亂來。
顧念完全不知道他今晚為什麽這麽瘋,隻能費勁地把他哄進屋裏去。
哪怕玄關也不會有外人可以進來,她還是不喜歡在這種地方做那樣的事。
謝錦臨這天晚上又咬她脖子。
這次好歹換了一邊咬,咬的是方輕漪在露台上靠過的地方。
顧念最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夜裏夢見自己養了隻狗,結果被狗啃了一晚脖子。
……什麽亂七八糟的。
第二天依然是周末,謝錦臨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
本來顧念是要跟沈熙一起練琴的,但可能是因為感情出了問題,沈熙一大早發消息來說他今天不能排練了。
顧念早上空了下來,準備獎賞自己補個難得的懶覺。
每周高強度連軸轉還是有點辛苦的。
早上八點的時候顧念電話響了。
是媽媽給她打電話,說是下個周末是弟弟生日,弟弟想一家人一起去遊樂園玩,問她有沒有空回來。
弟弟一直很喜歡她這個姐姐,小時候每次見到她都會要她抱。
顧念不是很擅長應付這麽小的小孩,但還是在媽媽的注視下抱起了弟弟,當個疼愛弟弟的好姐姐。
顧念說:“大一課程多,周一到周五幾乎都滿課,來回飛很累,而且周末我早上和人約好要排練鋼琴節目,下午又要參加遊泳訓練,實在沒空。你們帶弟弟去玩就好,我這幾天把生日禮物挑好寄回去,你到時候幫我拿給他。”
媽媽有些失望地說:“……那好吧。”
顧念掛了電話,沒有了睡懶覺的想法。她穿了件休閑的居家服,準備去書房看看書。
走到書房門口卻看到謝錦臨正在在她書桌前用電腦。
顧念沒想到他居然還在,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接著她走到書桌邊看了眼旁邊的廢紙簍,發現裏麵已經空了才鬆了口氣。
應該是謝錦臨讓保潔阿姨進門收拾過了。
顧念問他:“你早上吃了嗎?我準備叫外賣,要不要給你也叫一份?”
謝錦臨說:“吃了。”他把顧念拉到自己腿上,隨意捏玩著她被保養得很細致的手指,“我記得你會做飯,怎麽每天不是食堂就是外賣?”
顧念說:“會不會做和喜不喜歡做是兩回事。”
就算是最急於討好謝錦臨的時候,顧念也沒有給謝錦臨做過飯。她對自己的廚藝有清晰認知,做出來的東西也許能吃,但絕對比不過謝家重金請來的名廚。
真要有做飯討好謝錦臨的想法絕對是自討沒趣。
何況她不喜歡做飯。
每次聞到油煙味,她就會想想起小時候那逼仄的廚房。
她們一家三口做飯、洗澡都在裏麵。
一做起飯來總是滿屋子煙熏火燎,躲到哪兒都躲不開。
爸爸總會止不住地咳嗽。
可是自己做飯很便宜,幾塊錢就能應付一整天,所以她們家必須每天開火。
人窮起來有時候連吃飯都是一種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