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亦歆，你錄完節目啦？正好給你們準備了點兒水果，休息一下。”製作人見到她，臉上掛著熱情到可以說近似諂媚的笑容。
《快樂周六》作為熱播綜藝，程亦歆還沒見過製作人對哪個明星那麽熱情過頭。
“張製作……”她開口想要與製作人說刪減的事，對方卻先一步詢問：“剛才玩遊戲沒有摔到哪裏吧？”
“沒事。”程亦歆搖頭，又壓低聲音說：“剛才池意那段……”
“這個你放心。”製作人高聲道，“我一定會處理好的，別擔心。”說著，眼神不自覺瞟了眼坐在沙發上的池意。
池意神色從容，笑著邀請製作人坐下，對方借口有事要忙，將果盤遞給助理，迅速離開了休息室。
那背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程亦歆食指蹭了蹭耳朵，不懂這其中的暗湧，不過刪減的事製作人拍胸脯答應的態度讓她稍微鬆了口氣。
她走到池意對麵的沙發坐下，思文看了眼池意，很快找了個借口與小雨一同出去，給她們留下獨處的空間。
“張製作找你做什麽？”程亦歆兜不住問。
池意抬了抬手裏的紅茶杯，說：“說請我喝下午茶。”
“……”程亦歆扯了扯嘴角，對這個答案持不明態度。
“剛才錄節目，謝謝你幫我。”她頓了下，說：“但是以後如果遇到這種情況，再討厭也別搭理他們。”
池意動作頓住，抬眼看向她時眼裏多了幾分困惑，卻不言語。
“不是說你這樣的做法不好，隻是……”程亦歆想了下，盡量用通俗的語言溝通：“你應該不了解演藝圈。有的時候，很多話隻要你開口，在一些人眼裏就變了味，即便你的本意不是這個，也能夠成為他們攻擊的理由。”
“就像剛才，李晃那些話在我們聽來很討厭，可是在喜歡他的人裏看來，不會去管你受到什麽傷害，隻會無限放大自己偶像受到的傷害，進而對你進行攻擊謾罵。”
“他們說話很髒，有的時候並不是你真的做錯了什麽，隻是找到一個情感宣泄口，肆無忌憚發泄心中的不快。”
“我的工作性質是這樣的，我可以盡最大努力去約束我的粉絲，卻管不了別人家的粉絲怎麽說。”說到這，程亦歆抿了下唇，不自覺蹙起眉頭，“或許我不應該邀請你來……”
“嗯，我知道了。”池意放下茶杯，“你是擔心我被罵。”
程亦歆不否認，池意是她邀請來的，弄成這一出她也有責任。
好在，張製作答應刪掉那段畫麵。
池意起身，走到程亦歆身邊坐下，偏頭看她，“但是，即便知道會被罵，重來一次我還是會懟他。有人在我麵前欺負你，我做不到視若無睹。”
說出這話時，池意的表情認真，褐色的眸子直勾勾看著她，堅定且固執。
程亦歆愣住了，竟說不出什麽話去反駁，好半晌才說：“你們生意人不是最懂明哲保身麽，要是你出點什麽新聞，對你公司的影響也不好。”
“是啊。”池意並不否認，繼續說：“明哲保身是對別人的，你又不是別人。”
“……”程亦歆心裏**起層層漣漪，沒有想到會有被年下不經意撩到的感覺。
氣氛軟和了許多，池意從口袋裏拿出一瓶小小的藥膏，“剛才看到你的胳膊有點紅，先擦點藥。”
池意心細，她都沒有發現自己胳膊摔到了，現在一看肘關節有點紅，稍用力摁還有痛感。
大概是剛才摔在墊子上條件反射撐住身體緩衝時磕到的。
綠色的藥膏抹在皮膚上，淡淡的清涼感在皮膚化開，薄荷味很重。
池意一隻手扶著她的手腕，另一隻手小心給她擦藥，又很輕地揉了揉。
“本來答應晚上帶你去逛超市，看你今天錄節目應該很累，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池意邊揉邊說。
瞧見她認真給自己上藥的模樣，程亦歆本來還有些愧疚的負重感，這會兒輕鬆了許多。
“好。”
其實也不是很累，隻是被人放在心上關心，會不自覺釋放出軟弱。
程亦歆換好衣服，兩人從休息室出來，小雨和思文站在門外的走廊窗前，聽到聲音紛紛轉過身。
“池總，你的外套。”小雨手上拿著池意那件西裝外套。
隨後走過來，捏著外套衣襟兩邊，為池意套上外套，末了還不忘幫她把頭發從領口捋出來，又整理平整領口。
“謝謝。”池意略微頷首。
“……”程亦歆多看了她們兩眼，對助理來說是再自然不過的舉動，平時小雨也會幫她整理造型之類的，可看她倆這互動，莫名感覺別扭，又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
一行人等候電梯下停車場，打開電梯門就看到李晃和經紀人站在轎廂裏。
李晃跟沒骨頭似的靠在電梯裏，正低頭看手機。
在沒有鏡頭的地方，臉上早就不複鏡頭前賣力營業的假笑，甚至抬頭瞟了一眼，見到是她們光明正大翻了個白眼繼續看手機。
李晃就站在那兒杵得跟木頭似的，最後還是經紀人拉了他一把，“往裏站站。”
一行四人走進電梯，程亦歆和池意並肩站在電梯門前，擦得一塵不染的電梯門反射出轎廂內的景象。
“野雞就知道給自己加戲。”李晃突然嗤笑了一句，陰陽怪氣的意圖很明顯。
電梯裏除了她們四人，就是李晃和他的經紀人，罵的人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大抵是不爽剛才錄節目池意讓他難堪了。
程亦歆頓時轉過頭，“你罵誰！？”
李晃裝作若無其事地吹了下口哨，流裏流氣道：“誰應我罵誰咯。”
“你——”程亦歆暴脾氣上來了，轉身就要與他理論，被池意一把攔住了。
“別理它。”池意溫言道，“狗咬你一口，你還能咬回去不成？”
“也是哦。”程亦歆橫了李晃一眼，“看來要去打狂犬疫苗了。”
這回輪到李晃站不住了，正要惱，他的經紀人開口嗬斥道：“李晃，你少闖禍！”
“閉嘴，八婆！”這回矛頭轉給自己的經紀人了。
電梯門再度打開，李晃的火氣瞬間壓下去，還能樂嗬嗬與進來的工作人員打招呼，又恢複鏡頭前的營業假笑。
“……”程亦歆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
她們從負一層電梯出來，程亦歆皺著眉頭氣憤道：“真想撕爛他的賤嘴！”
相比她的惱火，池意心情看起來不錯的樣子，笑嗬嗬道：“我以為所有的經紀人都和文靜姐一樣，看來做他的經紀人挺慘的。”
“對很多經紀公司來說，隻要有流量能給公司賺錢，和老板稱兄道弟都行，更何況區區經紀人。”程亦歆頓了下，解釋道：“主要還是分人吧，有的人爛是天生的，小人得誌更不得了。”
池意點點頭，“這種人遲早會有報應。”
而李晃的報應也在池總口中應驗，商務合作在不久後接連被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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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周六》如期播出，當天晚上程亦歆在外地工作，沒有時間看節目。
等忙完已經是晚上十點多，節目剛好結束，完美錯過。
多數情況下，程亦歆不會特意去看自己的節目，可這回她有些在意節目組是否把池意那段剪輯處理好，遂打開微博超話，想看看有沒有相關的消息。
結果讓她很意外。
池意的戲份剪是剪了，也保留了大部分。
留頭去尾，把懟李晃那段剪掉了，唯一高亮的部分已經成為超話最新熱度話題。
她點開粉絲發的錄播視頻，畫麵是自己在玩遊戲時摔在墊子上，當時沒有注意到裙子走光，即便裏麵穿了安全褲，但這樣的姿勢對一個女演員來說也是極為尷尬的。
就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的時候，台下的池意一個翻身上了舞台，同時脫下外套給自己披上。
當時身在其中沒有太大的感觸，現在用其他視角又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尤其是池意翻身上台，以及單膝蹲在地上用外套給她遮裙子的時候，女友力簡直爆表。
也因此自己的超話炸了，都在為池意啊啊啊尖叫，貼心的舉動瞬間拉滿粉絲好感度。
視頻結束自動重播，程亦歆又看了一遍，高清鏡頭下，池意細微的表情都被無限放大。
那波瀾不驚的眸子，在自己受傷時充滿擔憂，蹙眉的樣子讓她心頭有些許觸動。
即便見慣了專業的演技，她知道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情緒不會騙人。
微信響了下，讓她的思緒回攏。
是媽媽發來的語音消息，隻有幾秒鍾。
“我看到你上節目了，有沒有摔到哪裏？”
隱去了淤青的事，同樣用語音回道：“沒有啦，墊子很厚，不痛的。”
過了一會兒，回複她的是一行文字。
[媽媽]：那就好，給你蓋衣服的姑娘是真不錯。
[程亦歆]：媽媽，她叫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