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陸燼之我很想你

“你好,我是張越。”

男人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木訥又斯文,遲疑地挪動腳步靠近黎曼。

黎曼跪坐在地上,意識像是被火灼燒到了極點,嗓子眼也幹得可怕。

她突然意識到,今晚阮秀華遞給她的那碗雞湯裏,一定摻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不然她現在不會這麽難受。

“你…你怎麽臉這麽紅?”張越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小心翼翼地在床邊坐下,“我之前看過你的照片,你很漂亮。”

泛紅的臉頰給黎曼原本清冷的容顏添了幾分少女的嬌憨,張越盯著麵前的漂亮女人癡癡地看了好一會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真漂亮,整個芸城一定沒有比這更漂亮的女人了,聽說還是個碩士。

黎曼低垂著頭,手攥成拳頭,咬緊牙關艱難開口,“我很不舒服,請你回去。”

阮秀華那番不清不楚的說辭,黎曼不是傻子,她能聽懂話裏的另一層深意。

她隻是沒想到家裏人為了拿到張家的三十萬彩禮,竟會瘋狂到這種程度。

張越促狹地站起,磕磕巴巴地應:“曼曼,這都是家裏的意思,我也沒辦法。”

他指了指房門,繼續說,“門被叔叔阿姨從外麵鎖起來了,他們把你小妹也硬拽走了,家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了…你要不…今晚就跟了我吧…”

黎曼喘著氣,眼眶有些幹澀,身體的力氣被慢慢抽幹,但還是掙紮著站起身。

張越堵在房門前,垂眸盯著地麵,思考著該怎麽勸黎曼放下偏執,試著好好地和他相處一晚。

與此同時,黎曼托著疲軟的身軀來到窗前,試圖拉開窗戶,但底下不知何時被釘上了一枚釘子,卡住了窗戶的滑軌,以至於窗戶隻能打開小小的一條縫。

黎得材和阮秀華像是想到了這一步,把路堵的這麽死。

黎曼拉開抽屜,摸索著拿出一個老虎鉗,對準那扇玻璃窗重重地砸了下去。經久維修的老式玻璃窗格外脆弱,被重物一砸就碎了個稀巴爛。頓時,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原本還在想著怎麽徹底勸服黎曼的張越聽到這個動靜,猛的抬起頭,然而已經晚了,黎曼已經爬到了窗戶上,正準備往下跳。

黎曼的房間偏北,外麵直接對著街道。二樓,不算高,但這麽跳下去,很難保證不會受傷。

“不要跳!”

張越瞳孔猝然收緊,忙不迭地衝過去,指尖快要觸碰到黎曼衣衫的那一瞬,她躍然而下。

從二樓跳下,身體倒是沒什麽磕碰,隻是腳底被震得生疼。

黎曼來不及多停留,撐著地麵站直身子,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她走的匆忙,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羊毛衫,好在帶了手機,不至於身無分文。

沿著街道找到一家小旅館住下,路邊的小旅館條件確實不好,空調轟轟地響還不怎麽製熱,地麵上滾動著好幾個空掉的礦泉水瓶,都是黎曼為了壓住那股攀騰的烈火喝下的。

她不斷地往臉上潑著冷水,但還是無濟於事,身上的火好像燒的更旺了,怎麽壓也壓不住那般。

半夜,手機不斷震動著,是讀研期間的同門們給她發的元旦祝福。

原來今晚是跨年夜。

黎曼拿起手機,卻沒有力氣打字回複。

她闔上雙眼,身體緊縮在被子裏,意識依然在被不斷焚燒。無盡的欲.念熊熊燃燒著,像是恨不得把她燒的消失殆盡。

“陸燼之…”

她呢喃著,眼眶酸癢,鼻腔也泛酸。

摸索著拿起手機,翻出通訊錄,指尖在“l”那一欄停住。

她該以什麽理由去找他?

問他一模考的怎樣?祝他元旦快樂?還是直接說…其實她很想他。

現在,此時此刻,她發瘋了般想念陸燼之。

隔著一千多公裏,火車十小時。她在瘋狂地,想念著陸燼之。

理智最終被情感打敗,黎曼顫巍著手撥下那個號碼。

“嘟”聲響了很多下,直到係統快要自動掛斷的前一秒,電話被接通了。

“陸燼之,”黎曼艱難地開口,嗓音格外沙啞,“我…”

心髒瘋狂地跳著,所有的神經都在瘋狂叫囂著,在理智被燒的消失殆盡的這天,她想勇敢一次。

她想和他親口說一聲。

陸燼之,我很想你。

“你是?”電話那頭是一個女孩子遲疑的聲音,過了兩秒,她才反應過來,“我看阿燼給你的備注是小黎老師,你是他的老師嗎?”

黎曼的呼吸慢慢變得艱難,聽著對方的聲音,她慢半拍地嗯了聲。

“阿燼被我們灌醉了,現在不省人事了都。”女孩的聲音歡快,“對了小黎老師,你要和阿燼說什麽?我來幫你傳達。”

黎曼原本想說的那四個字堵在嗓子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掛斷電話後,她像是卸下了千斤重的包袱,突然輕鬆了不少,隻是胸口卻悶的難受。

一定是屋內的空調開太久了,該開窗透透氣了。

黎曼下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和窗戶,凜冽的寒風撲麵而來,不客氣地灌進她的衣領。她就這麽安安靜靜地站在窗邊,像是感受不到任何寒冷那般,任憑寒風裹挾著她。

她僵硬地抬起手,將手心放在心髒的位置。

風怎麽會冷呢。

明明心髒才是最冷的。

.

同一時間,薈南。

“我服了這個姓陸的。”舒瞳接完電話後,把陸燼之的手機往沙發上一扔,無語地抱著雙臂看向沙發上另外幾個沒醉的發小,“剛才應該是他今晚說的那個暗戀對象給他打電話,結果你們看他現在這個死樣子…”

舒瞳睥睨著躺在地毯上昏睡的陸燼之,恨鐵不成鋼地踢了他一腳。

“晚上非要和我們比酒量,又菜又愛玩,非要把自己喝倒才甘心。”

他們這群人從小一起長大,舒瞳和其他幾個發小準備年後就去國外念書了,今天正好是陸燼之給他們辦的散夥飯。

結果他們這群要走的一個都沒醉,隻有陸燼之一個人醉成爛泥。

“誒對了,陸燼之暗戀的那個姐姐打電話說了什麽?”沙發上靠著的一個少年饒有趣味地問。

舒瞳樂了,“問他一模發揮的怎麽樣,果然是負責任的好老師,我還以為要給陸燼之說元旦快樂呢…”

“咦…看來人家很明顯對這小子沒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