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喜歡你包括你的狠心
無盡的黑暗中，所有思緒像是被旋渦吞噬般，黎曼的大腦“轟”地一片空白。
她和陸燼之的關係一直都保持著一種很微妙的距離，若即若離，在她和陸譯珩分手前，沒有誰跨過那條禁忌線。
四年前，他玩世不恭地靠在椅背上，懶懶散散地喊她“小黎老師”。
後來她和陸譯珩在一起了，他也從未改過口。僅有的一次喊了聲“嫂子”，是在他得知陸譯珩向黎曼求婚後。
再後來，她恢複單身，他連一開始的“小黎老師”都不肯喊了，而是連名帶姓地喊著“黎曼”。
小黎老師。嫂子。黎曼。
稱呼的進階，似乎也在寓意著他內心翻滾的暗湧。
“黎曼，我知道你很喜歡裝聾作啞，所以我沒想過聽你的回應。”
陸燼之低頭自嘲，他隱忍著自己的情緒，心髒的位置還是隱隱泛著疼。
原來喜歡一個人到極致，心髒真的會感受到疼。
“陸燼之。”
黎曼略微停頓了一下，剛想繼續說，嘴唇卻被人反手捂住。
“我不想聽你拒絕得那麽徹底的說辭，就現在這樣挺好的。”陸燼之低聲說。
黑暗把他的所有情緒藏匿得很好，他是個膽小鬼，隻敢選擇在這樣的環境下告白。黎曼不會看見他緊張到發顫的樣子，也不會看見他告白時泛紅的眼眶。
他才不想在黎曼麵前那麽丟臉。
安靜片刻，黎曼緩緩開口：“好。”
鄭重的，深思熟慮的，沒有回旋餘地的。
“你好狠心。”陸燼之輕嘲，指腹摩挲著黎曼的臉頰，俯身貼近她的耳邊，指腹也順著臉頰遊移到她的唇。頓了頓，不緊不慢地說：
“我喜歡你，包括你的狠心。”
喑啞、低沉、克製。
下一秒，他跨過那條禁忌線，扣住她的下巴，低頭吻了過來。
…
黎曼被親到意識渙散，如果不是陸燼之的手緊扣著她的腰，估計她很難站穩。
過去的碎片記憶如海浪般席卷而來——
四年前那次，她和陸燼之第一次一起看電影。
借著獎勵他月考進步的名義，實際上也是為了自己的私心。
黎曼對自己的認知一直都很明確，骨子裏卑劣的壞根，即使看上去單純無辜，仿佛什麽也不懂似的。
幽暗的電影院，沒什麽人，他們相當於是包場。
黎曼知道陸燼之剛進電影院沒多久就睡著了，本來他就對名柯沒什麽興趣，更何況電影是日.語配音，在他聽來和英語的催眠程度沒什麽差別。
從電影院出來時，她冷不丁地開口：“我喜歡你。”
陸燼之腳步一頓，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黎曼心裏翻滾著炙熱的浪潮，堵得她嗓子眼發澀。
她抑製著情緒，平靜地注視著陸燼之，繼續低緩道：“我喜歡你，比這地球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喜歡你。”
陸燼之眨了眨眼，抬手指著自己，“你喜歡我？”
眼底的不可思議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黎曼的呼吸停滯了一瞬，微笑著緩緩搖頭，嗓子眼的酸澀堵的她聲音發啞。
“不是，這是剛才電影裏新一對小蘭說的台詞。”她認真地解釋著，坦然對上他的目光。
像是擔心什麽似的，她又補充了句，“我很喜歡這句台詞，所以印象很深刻，不知道你剛剛聽見了嗎？”
話音落下，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怎的，她仿佛看見陸燼之鬆了口氣。
“這樣啊，我還以為什麽呢。”陸燼之收回視線，語調懶散，“沒聽見啊，一進電影院聽到那鳥語我就困得秒睡，比聽英語聽力還困。”
“嗯，走吧。”
如果那時的陸燼之細心點，就會知道那句台詞根本不是他們那天看的電影裏的，而是出自很多年前的那場名柯劇場版《瞳孔中的暗.殺.者》——
“因為我喜歡你，
比這地球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
喜歡你。”
…
黎曼是被口袋裏的手機響鈴聲拽回了現實。
尖銳的來電鈴聲打破了安靜纏綿的旖旎，陸燼之停住動作，黎曼摸索著掏出手機點擊接聽。
是黎芝打來的電話。
“姐，你什麽時候回來？”電話那頭的黎芝委屈地嘟囔著，“我一個人在家有點害怕。”
黎曼頓了頓，輕聲應：“我到樓下了，馬上到家。”
“真的嗎？那我去給你開門。”
話音落下，黎曼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的匆忙腳步聲。
她撇下陸燼之，迅速拉開安全通道的門，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她眼前一陣暈眩。
與此同時，黎芝猛的拉開門，與黎曼撞了個正著。
“誒？姐，我們真是心有靈犀！”黎芝笑著過來牽黎曼的手，把她往家裏拽，“我剛準備給你開門，你就上來了。”
在黎芝準備關門的前一秒，她隱隱約約聽見一門之隔的安全通道似乎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不禁一陣後怕地和黎曼吐槽：“姐，我跟你說，半小時前我明明聽見好大一陣動靜，但是我下床開門看，居然什麽也沒！話說你們小區安保怎麽樣啊？”
說一半，黎芝指了指旁邊緊閉著門的安全通道，“剛才我又聽到這安全通道裏傳來一陣動靜，會不會有壞人啊？感覺獨居女生很容易被壞人盯上，要不然我們明天去買個攝像頭裝門口？”
黎曼眉心一動，但聲調還是格外平靜：“最近物業群有人反映小區的流浪貓會溜進公寓樓，樓道裏的動靜可能是小貓吧。”
“喔，那我明天出門買點貓糧去喂給小貓吃。”
好在黎芝的目光沒有在黎曼身上停留，不然黎曼無法想出合適的理由去解釋自己突然變得淩亂的發絲，以及脖頸多出的曖昧吻.痕。
晚上睡前，黎曼照例找出充電器給手機充電。
正當她準備放下手機躺在**睡覺時，消息欄彈出一條消息通知。
黎曼指尖一頓，順勢點進了微信主頁。
您有一條消息來自“陸燼之”——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