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又被追殺
過了兩日。
七娘給段白薇送菜時透露了一句，說前日柳萋傷口發炎引起高熱，還暈倒了。她還看到了柳萋前天頂著發熱去了華安縣，不知是不是去找好一點的大夫看傷。
聽著好像有點嚴重，段白薇決定去探望柳萋。
段白薇走進屋內，猝不及防看到景灼光**上半身，結實精壯的胸膛上依舊還有殘留著已暗淡的刀疤。
景灼正在上藥，坐在床邊，一雙眼深如幽潭，定定地注視停在房中的段白薇身上。
段白薇走了過去，從他手中接過繃帶，“我來幫你。”
她稍稍彎下腰，湊近了景灼，拿著繃帶的手從他腋下穿過，瞬時之間景灼的鼻息裏充斥滿女子身上的馨香。
景灼盯著近在咫尺的緋紅側臉，幾乎能看到她臉上細細的絨毛，似水粉水嫩的蜜桃一般。
段白薇手中的布條繞到了他的胸前，那裏因呼吸而起起伏伏著，精壯的肌骨讓人不敢多看兩眼，她目光微閃了閃，道：“我等會兒要去看看柳姑娘。”
“去看她做什麽？”
“聽七娘子說傷口發炎高熱了，我去看看她如何了。”
段白薇輕輕在繃帶上打了一個結，問道：“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必了，我也是傷員一個，需在家好好休息。”
“......”段白薇覺得他在陰陽怪氣。
段白薇拿了一些自己做的鮮花糕點去看柳萋，柳萋此時在院中做手工活。
見到段白薇，柳萋眼中欣喜，看不出有生病過的痕跡，隻是脖子上還圍著白色的布條。
“段娘子，你怎麽過來了？”
段白薇將手裏的吃食給她，淺笑道：“聽說你傷口發炎高熱了，我來看看你，順便給你帶了點我自己做的吃食給你嚐嚐。”
“謝謝段娘子。”柳萋伸手接了食物，眼睛瑩亮，“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傷口在結痂了，就是傷口有點癢癢不能撓有點折磨人。”
“還需忍受幾日就好，防止留疤。”段白薇安慰她。
“嗯。”柳萋拿了起一塊糕點吃進口中，臉上寫滿了“美味”二字，流露出了享受的神色，自然而然地問段白薇，“段娘子與公子什麽時候回京都？”
段白薇心算一下時日道：“大概快了。”
“段娘子與公子回了京都後，我與你們也許此生大概都不會再見了。”從她的聲音中能聽出落寞。
“柳姑娘救過我，我自然不會忘了你的。”段白薇給出自己的承諾。
“我自然知道段娘子不是那樣的人。”柳萋笑了笑，“我也不是那種用恩情要挾人還恩，沒有分寸的人。”
聞言，段白薇不由一笑，“若是有時機，來日我會請柳姑娘進京與我相聚，圓柳姑娘想要去鵲都的夢。”
“那我就等著段娘子來請我了。”柳萋放下手中的食物，握住段白薇的手，表情欣喜不已，她的目光往門外望了望道，“段娘子，今日天氣不錯，你要不要與我一起去縣裏的集市逛逛？”
段白薇表情遲疑了一下。
柳萋道：“你陪我去買些祛疤的膏藥，順便陪我買幾件衣裳，你是見過世麵的人，用的東西肯定懂得什麽是最好的，陪我去去就回，好不好？”
段白薇目光落到她的脖頸之上，柳萋的傷是替她擋的，陪她去買藥也無可厚非。
“好。”
段白薇點頭。
“那我們現在就走。”柳萋拿起門邊的傘，拉著段白薇的手出門。
她的手勁有點大，拉著段白薇手腕的皮膚有點泛紅了。段白薇停下腳步。
柳萋回頭：“怎麽了段娘子？”
段白薇道：“我回去告訴我夫君一聲。”
柳萋道：“段娘子，用不了多長時間的，就村裏的婦人嘮嘮嗑的那點時間，很快就回來了。”
柳萋再度拉著段白薇走。
迎麵而來，剛好是肩上扛著鋤頭要去幹農活的七娘。
“萋萋，段娘子，你們要去哪？”七娘子的大嗓音喊道。
柳萋笑道：“出去走走。”
“七娘子。”段白薇喊了七娘一聲，“我要和柳姑娘去一趟華安縣，你要是方便的話，麻煩告知我夫君一聲。”
七娘大大咧咧應了下來：“好好，我忙完了就去告訴他一聲，你去吧。”
“謝謝七娘子。”
在這裏人生地不熟，段白薇覺得有必要讓景灼知道她去了哪裏。
半個時辰後，段白薇與柳萋走到了華安縣，此時快要接近日中了。
段白薇微微出了些汗，柳萋先帶她去喝散茶解渴，然後去了藥鋪。
藥鋪掌櫃拿了幾種祛疤藥效較好的藥出來介紹給柳萋。
柳萋問段白薇：“段娘子覺得哪個好？”
段白薇也不知道，他直接拿起了一個白瓶，因為之前景灼給過她用的就是這種，“這個吧，我用過。”
“那就這個吧。”柳萋笑著拿了起來，“聽段娘子的。”
段白薇替她付了錢。
柳萋拉著她去找成衣鋪，最後找了一家客人極稀少的成衣鋪子。
段白薇進入店中，果然客人很少，隻有她與柳萋兩人，店中生意似乎很冷清，冷清到有點詭異。
段白薇甚至注意到，那掌櫃見到她與柳萋神色很平靜，沒有熱情，而是勉強露出了點笑意與她們說了一句：“歡迎光臨，兩位貴客可隨意挑選。”
有些奇怪。
段白薇不僅覺得這店中的氣氛奇怪，連人都透出了一點古怪。
不過柳萋已經在店中挑選衣裳了，段白薇也不好意思叫人離開。
“段娘子，你覺得這件淺綠色的如何？”柳萋拿起了衣裳放在胸前試看。
淺綠色清新宜人，段白薇覺得與她那小家碧玉的長相很襯，“可以，與你很是相襯。”
“那我等會兒進去試穿，你幫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合適。”
“好。”段白薇點頭。
柳萋走到段白薇，“段娘子，我也幫你挑一件，你看看適不適合你，我想送給你。”
“不用了柳姑娘，不用破費。”段白薇拒絕道。
“不破費，你我相識一場，你又很快要離開了，我送你一件衣裳當做送別禮，這衣裳定然是比不了京都裏那些華貴的衣裳，不過我還是想送。”即使段白薇拒絕，柳萋依舊坦然要送。
說了如此一番話，段白薇顯然拒絕不了，隻好接受：“好。”
柳萋明亮笑眼彎彎，說：“我看段娘子皮膚嫩得能出水，也很白，我覺得顏色深些的衣裳適合你，那我便挑那件深碧色的給你。”
段白薇點頭。
柳萋將衣裳塞她懷裏，“段娘子你先進裏麵試一試，我一會兒再試。你穿起這件必定美豔絕倫，我好期待看到你穿上。”
“那我先去試試。”段白薇不推脫，往試衣室走去。
段白薇推來試衣室的門，走了進去，環顧了試衣室一圈。
她才走到屏風處脫掉了自己身上的縞素的衣裳，換上了那件深碧色的衣裙。
段白薇走到銅製的穿衣鏡前，一頭烏黑的長發垂於身後，發髻之上隻有一根桃木簪子。一身碧色花紋對襟衫裙，碧色的長裙及地，布質輕柔縹緲，臂彎處挽著一條水藍色披帛，盈盈身姿綽約如遠山芙蓉，嬌嫩動人。
這隻是一件普通的衣裳，穿在她身上襯得這件衣裳清貴高雅。
段白薇看著鏡中的自己，覺得這件衣裳還行。
隻是與自己頭上那根桃木簪子不搭。
段白薇抬手想把頭上的簪子拔下來，一抬眸看向鏡子，目光卻看到銅鏡裏有一隻被鏡麵扭曲的眼睛，那隻眼睛在屏風的縫隙之間偷窺著她。
段白薇的心猛然一跳。
鏡子的右上角也出現了一隻眼睛，是男人的眼睛，他們的眼睛裏充斥滿邪惡，**邪，狹長陰寒得似獵鷹的眼睛，就像盯住獵物。
段白薇緩緩放下拔簪子的手，讓自己看起來毫無異樣，腳步輕輕往門口方向挪動。
而銅鏡中的眼睛裏的眼珠隨著她的方向移動，下一刻，段白薇陡然衝向試衣室的門迅速推開門衝了出去。
柳萋看到她跑出來，愣了一瞬。
“段娘子，你......”
“快跑——”
段白薇抓起柳萋的手，一瞬間跑出成衣鋪，與此同時，店鋪內衝出來了兩名男子追了過來。
她身後的柳萋大聲道：“段娘子，發生什麽事了？”
“身後有人追我們，來不及說那麽多，快點跑！”段白薇拉著柳萋跑，她身上的衣衫與黑發飛舞繚繞，纏在了一起。
追她們的人從兩個變為了五個。
“為什麽有那麽多人追我們？！”柳萋驚慌出聲。..
“不清楚！”
段白薇想到在平川野嶺裏那些追殺景灼的鬼麵殺手，心中暗道不好，不知是不是那些殺手找到了這裏。
所有不好的預想全部湧上了段白薇心頭。她又慌又懼怕。
段白薇不想連累柳萋，於是邊跑邊回頭，想要與柳萋說兩人分開跑。
誰知身後的人短促地大喊了一聲：“啊——”
身體猛然向她撲了過來。
段白薇頃刻之間被壓倒，狠狠地摔在地上，地麵上的灰塵泥土滾滾飄揚。
身後的柳萋沉沉地壓在了她身上，
她再也逃跑不了，趴在地上，看到那些追她的人，穿著黑鞋的腳站到了她眼前。
段白薇的神色一沉。
最後眼前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