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望川、忘川
老汪沒有說話，隻是將臉上的笑容收斂，默默看著小許的雙瞳。
一股威壓漸漸升騰！
小許的手臂開始微微發顫，可匕首卻依舊停留在老汪的脖頸上。
不是她不想動手，而是她根本沒辦法**匕首，能勉強將匕首懸在其脖頸上，已經是她所能做到的極限。
她的嘴角逐漸滲出殷紅，心肺巨顫不已，耳畔無數聲音回響。
放下吧！
隻要把匕首放下，一切就都能解脫！
一息，兩息……
直到她的氣海瀕臨崩潰時，那股漸漸升騰的威壓瞬間消失。
微笑也重新回到老汪的嘴角。
他抬起手，寵溺的揉了揉小許的腦袋：“好啦，老夫我果然沒有看錯你，資質雖然不好，可心性卻是……”
鏘！
一聲清脆打斷了老汪。
匕首從他的脖頸劃過，可卻並未造成半點損傷，反而是發出一聲金鐵交鳴聲。
小許見對方未受傷眉頭一皺，知道自己沒辦法傷得了他了。
“你呀。”
老汪並未動怒，而是抓起小許的手腕，將匕首對準自己的小腹：“仙家與凡人不同，致命傷不在頭顱，不在心髒，而在氣海。”
“往後若是刺殺，記住這個位置，不論氣旋、金丹、元嬰都在此處，重創此處，不死也殘。”
小許順勢將匕首往前一送！
雖未能貫穿老汪的身體，可她卻還是抬頭：“這裏？”
“還要再往上半寸。”
老汪隨口回了句，鬆開小許的手：“讓我們回到剛剛的問題，如果我說出我的身份，你能替我保密麽？”
“對於掌櫃麽？”
小許反問一句，隨後搖頭：“我做不到。”
她盯著老汪的雙眸：“若是你問心無愧，到時候跟於掌櫃解釋去就是了。”
“你這丫頭，就是執拗。”
老汪打趣一句，盤坐在馬車上：“若我隱瞞身份，是為了保護你的於掌櫃呢？”
小許沒有說話，顯然是無法理解這個邏輯。
“算了，還是讓你自己看吧。”
老汪抬手一指，落在小許眉間！
瞬間，老汪的一部分經曆，盡數湧入小許的腦海之中！
隻是數息，小許便抬眼看向老汪，眼中滿是震撼：“你……您是……”
“噓。”
老汪將手指豎在唇間：“現在還不是時候。”
小許頓時陷入沉默，她遲疑數息道：“……為什麽將這些告訴我？”
“或許是我老了，也想學著他們找個傳承吧。”
老汪仰頭望天，好像想起了什麽過往：“曾經，我跟你一樣也是被人瞧不起的廢物，可他卻從未嫌棄過我，一步步帶我走到了現在的地步。”
“我在你身上看見了我曾經的影子，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丫頭。”
老汪低下頭，看向小許：“你可願拜我為師？”
小許沒有半點遲疑，直接跪倒在老汪麵前，一連三個響頭。
“徒兒許殺顏，拜見師尊！”
她已經知道了老汪的真實身份，也相信老汪不會對於掌櫃造成任何威脅。
拜師一事，自然水到渠成。
“哈哈哈哈，好！”
老汪狂笑三聲，抬手將小許扶了起來：“乖徒兒！不過我們師徒的身份還是先隱瞞一下，莫要告訴少爺。”
“師父放心，徒兒知道的。”
老汪微微一笑，抬手落在小許肩頭。
瞬間，一道劍氣灌入其體內，直鑽其氣海之中。
小許頓時一愣：“師父？你這是……”
“你是我的第一個徒弟，應該也是最後一個，做師父的自然該送些禮物給你。”
老汪笑著解釋道：“那是師父的本源劍氣，可以封印你除了金屬性以外的四屬性靈根，助你成為單屬性天靈根，直至你到達元嬰為止。”
“除此之外，你的氣海、經脈、血肉都會無時無刻受劍氣蘊養，過程雖然有些痛苦，可三年之後，你就能蛻變成劍靈體，十年之後便會蛻變成世間所有修劍者夢寐以求的九玄劍體。”
“最多三百年，天下劍道你可入前十。”
小許自然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麽。
她雙瞳浮起一層氤氳，剛想再次朝老汪跪下，可卻被他攔住。
“這是第二件禮物。”
老汪將小許扶了起來，揉了揉她的腦袋：“第一件禮物剛剛已經給你了，我給你的那段記憶會一直留存在你腦海裏，裏麵的劍術、劍招就全靠你自己參悟了。”
“能領悟多少，可全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徒兒定不辜負師父期望！”
“嗯？”
老汪突然一愣，轉頭看向天邊飛來的一抹虛影。
他隨手一招，便將那虛影收入掌中：“小許，這第三份禮物我原本是想送你一柄好劍的，不過現在倒是有另外一個選擇，就看你自己如何決斷了。”
“另一個選擇？”
小許愣了一下。
她剛剛倒是看見師父從天邊收了什麽東西，可卻不知道那是什麽，想來這第三件禮物，應該是和那虛影有關。
“就是這個。”
老汪說著便攤開手，將那團虛影露了出來。
小許定睛一看，瞳孔一顫！
“周……周凰！？”
“準確來說是周凰的元嬰。”
老汪攤開另一隻手，一柄玲瓏細劍浮現在掌心：“此劍名為孽鏡，可照世間諸惡，窺人心，懾神魂，乃七品巔峰靈器。”
“我雖想將這兩個都給你，可他曾說過，拔苗助長隻會壞事，所以我隻能給你三件禮物。”
“你從這兩個中選一個吧。”
小許沒有半點遲疑，抬手指向周凰：“師父，我要她。”
“好！”
老汪嘴角微微一笑，將周凰的元嬰打入孽鏡之中，並將孽鏡隨手遞給小許：“諾，給你。”
“師父……”
小許捧著孽鏡，有些呆滯。
“愣著作甚？收起來呀。”
老汪理所當然道：“你才煉氣而已，拿了周凰的神魂也沒辦法放，當師父的自然要給你找個存放的器具不是？”
“小丫頭，你還不如我這個老家夥圓滑呢！”
“徒兒多謝師父！”
小許捧著孽鏡，跪倒在地：“此生，定不負師父栽培！”
“好了好了，起來吧。”
老汪再次將小許扶起：“先讓孽鏡認主吧，到時候就算將周凰放出來，她也不敢肆意妄為，該怎麽處理就是你的事了。”
“不過……”
老汪的話鋒陡然一轉：“你的命，是他救的。若你辜負了他，就算你是我徒弟，我也不會手軟。”
“徒兒銘記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