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赴死之心
半夜，小院之中出現一個人影，悄無聲息的落在窗邊。
睡在小院一旁的米諾頓時睜開眼。
她除了在小院中布置隱匿魔氣的法陣之外，還布置了一個探查法陣，就算是一隻蒼蠅落下，也會被她所感知。
她第一時間起身，出現在於賢的房間外。
就算看見來者是張懿時，她的警惕也並未放下。
“你來作甚？”
“是帝尊叫我來的。”
張懿朝著米諾拱了拱手：“上次一會太過倉促，還未請教……”
“衛殿，米諾。”
“張懿。”
“聊什麽呢，進來聊。”
於賢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從正門進入，來到於賢房中。
於賢此刻並未修煉，甚至才剛從**坐起來。
他原本是打算睡上一覺，一直等到張懿過來的，可沒想到自己怎麽也睡不著，滿腦子都是澹塵羽離開時的背影。
“還請帝尊恕罪！”
張懿見到於賢，直接一個前撲跪倒在地：“屬下無能，如今沒辦法獨自擊殺天靈聖女和李寒山，隻能再尋機會，還請帝尊給我一些時間！”
於賢：？？？
這老張大半夜的說什麽夢話呢？
“誰讓你殺他們了？”
“啊？”
張懿抬起頭，眼神中有些茫然，抬手指著自己的額頭：“帝尊您不是讓我……”
“我那是讓你子時三刻來找我，誰讓你殺人了。”
“原來如此，是屬下愚鈍！”張懿頓時鬆了口氣，嘴角微微揚起。
“對了，說正事。”
於賢看向張懿：“除了升仙大會之外，周凰與巒山王朝似乎還有交易，你可知道些什麽？”
先前從米諾打聽到的消息來看，十萬將士入國都似乎也跟周凰有關。
也就是說，早在巍山城的事情發生之前，周凰就已經和巒山王朝有過接觸了！
這裏麵究竟有什麽貓膩，於賢還不清楚。
與其去皇宮裏問國君，倒不如直接問張懿，還能避免打草驚蛇。
這也是他讓張懿來一趟的主要目的。
“這……”
張懿遲疑數息，嘴角的微笑隨之消失，頭也埋了下來：“屬下不知。”
於賢眉頭一皺。
還未等他開口，張懿又將頭抬了起來：“帝尊稍等，屬下有辦法知曉！”
隻見他從須彌戒中取出一塊玉簡，將靈力灌入其中，緩緩浮現出一座閣樓！
“四階問天令？”
米諾發出一聲疑惑，看向張懿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怪異。
於賢心中滿是疑惑，可現在卻不敢表露出來。
他必須在張懿麵前維持魔尊的身份，不能像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小白。
隻見一個穿著紫袍的虛影緩緩浮現，就站在天命樓下。
“尋物？尋人？還是想問事？”
“問事。”
張懿吐出兩字便問道：“仙府周凰與巒山王朝皇室達成了什麽交易？”
紫袍虛影稍稍遲疑，隨口開口：“……兩百中品靈石。”
張懿臉上閃過一抹肉疼之色，卻也沒有遲疑，用晶卡在玉簡上一刷。
隨著數字跳動，紫袍虛影也再次開口。
“周凰一共與巒山王朝達成了兩次交易。”
“最近的一次是升仙大會，乃是她毀掉一座城池的補償，命周邊三個低階仙宗招收仙苗，對象是巒山王朝所有二十歲以下有修煉資質的人。”
“第一次是巒山王朝向她的求援，因巒山王朝周邊的兩個王朝大軍壓境，巒山王朝麵臨覆滅之危，特向周凰求援。”
“周凰答應幫助解除危機，方法是召集巒山王朝的十萬將士入國都，凝聚軍魂，而代價是巒山王朝必須將每年稅收的十分之一交給她。”
“不過其中另有隱情……”
話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等著那紫袍虛影繼續，可對方就是不說話。
“咳咳。”
張懿輕咳兩聲：“你繼續啊。”
“剩下的消息並不屬於這個問題的答案，若想知曉，請另外付費。”
張懿牙齒都咬碎了，可還是隻能從齒縫擠出兩個字：“多少？”
“一樣，兩百中品靈石。”
“給你！”
張懿再次刷卡，於賢看著上麵的餘額又少了兩百。
收到第二筆款項後，紫袍虛影才再次開口：“周凰隸屬仙府陣門，所修音陣之道，自她元嬰之後便從仙府之中脫離，便到西南天中自立傳承，建立玄音閣。”
“其手中有一柄殘缺的六品靈器，乃是一具上古蛟骨琴，可惜器靈缺少，如今隻有五品層次，若是想將其複原，就必須令其再次擁有器靈。”
“那忠勇將士的赴死之心，便是喚醒器靈的珍寶。”
“西南天中屬巒山王朝最為年輕，不論百姓還是將士，都對皇室忠心耿耿，最易凝聚赴死之心，故周凰招收毗鄰兩處王朝的皇室子弟為弟子作為代價，令兩處王朝同時向巒山王朝施壓，巒山王朝隻有向其求助這一條路可走。”
“周凰的目的，便是在出征大會上攝取十萬將士的赴死之心，用以喚醒器靈！”
米諾兩人一聽，隻是緩緩點頭，並未過多驚訝。
畢竟相似的事在修真界中太多太多了。
凡人不過是一種輔助修煉的材料而已，滿地都是！
可於賢沉默了。
他眉頭緊鎖，沉默幾息之後發問：“那赴死之心具體是什麽？”
“就是人的心髒。”
不等那紫袍虛影說話，張懿就率先一步開口。
他急忙將玉簡收起，生怕於賢再次提問，同時繼續說道：“帝尊，屬下曾看過一部典籍，上麵曾記載過這個方法，具體步驟是……”
“行了，我不想知道。”
於賢擺了擺手。
他抬頭看向張懿：“這件事，澹塵羽知道麽？”
“應該是不知道的。”
張懿不太確定：“我與李寒山一直跟在聖女左右，未曾聽聖女向周凰問起，她也不會主動與聖女說此事。”
“若她知道後會如何？”
“聖女一向反感類似之事，若她知曉，應當會製止周凰，不過……”
“不過什麽？”於賢皺眉。
“周凰畢竟是出竅。”
張懿皺眉說道：“聖女如今並未掌權，若對方是元嬰還好說，可出竅期想要用凡人來修補自身靈器，這本身並無不妥，聖女就算是想要阻止，也沒有說辭。”
“嗯。”
於賢應了一聲，手指在床邊有規律的敲擊，好似在思考著什麽。
許久之後，敲擊聲停止。
他再次看向張懿：“你想辦法把這件事告訴她，正常合理一些，不要太突兀了。”
“是。”
“還有一件事。”
於賢看向張懿：“她……現在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