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itzy 唯五”
果不其然，鄭幼安她們剛回到宿舍沒多久，簽售會上的事就逐漸在網上發酵開來。
起因是今天參加簽售會的一個粉絲正好把那個女生跳簽的過程整個拍了下來，雖然聽不清台上的話，但鄭幼安前麵本來抓著發箍笑眯眯的樣子和後麵失落的模樣對比強烈，更何況李彩玲和申友娜臉上的表情也是肉眼可見的尷尬。
那位粉絲將視頻上傳到了網上，評論區裏麵一開始是今天同樣去了現場的粉絲或是路人團粉在抨擊跳簽行為。
“不管怎麽樣，在團體簽售的時候跳簽就是很沒有禮貌的行為呀。”
“純路人，不是粉絲，單純覺得那個被跳簽的妹妹有點可憐，前麵笑得那麽燦爛。”
“我團偏yeji，yooahn雖然實力沒其他成員好，但是也看得出來舞台上有努力在表演，對一個16歲的女孩子這樣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跳簽粉你沒有心TT我們yooahn這麽乖的孩子，怎麽忍心這樣對待她的？以後轉唯粉了。”
“講道理公開出道預告的時候就是yooahn的關注度最高啊，我記得那時候naver好幾個熱帖都在討論她，可以不喜歡但沒必要這樣，一擊的熱度百分之五十也是來源於鄭幼安的好嗎？”
“樓上是想笑死誰，鄭實力是成員裏麵最廢的，光長著一張好看的臉就了不起嗎？這是愛豆又不是選美，我不覺得跳簽的粉絲有錯，不喜歡的人我不想要她簽名不行嗎？都跟你們一樣虛偽才好是吧？”
“確實是，我也不喜歡沒實力的愛豆，而且還是JYP出道的，都不覺得丟人嗎？”
“識相的話就自己退隊吧？不要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評論區裏麵因為湧入各個成員的唯粉，黑粉後開始吵得不可開交，發布視頻的帖主眼看著事情的發展超出她的預計，無奈刪掉了跳簽視頻。
可網上的風波卻沒有因為她刪帖的行為而消停，出道曲公開MV時就有粉絲明裏暗裏提起過鄭幼安的實力問題，也正因為JYP先前出的組合裏成員們即便有各自的短板，但也都是有獨特魅力的，像鄭幼安這樣獨獨一張臉出挑的花瓶，放在司馬公司可能還稍微好一些，唯獨不是JYP的風格。
晚上九點多，“itzy 唯五”的話題慢慢被刷上了naver熱趨後排。
一擊的宿舍裏，五個女孩子們圍坐在客廳，麵麵相覷，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黃禮至擔憂地看了一眼衛生間的方向，低聲問：“還沒出來？”
申友娜搖搖頭：“小安拿著手機進去的，估計在看網上的留言。”
“本來下午被跳簽的時候她就很難過，現在看到熱搜一定傷心死了。”李彩玲抱住膝蓋，喃喃道。
申柳真皺著眉：“公司到現在都沒有處理，難道就任由熱搜發酵下去嗎？”
崔誌秀平時看似大大咧咧，但心裏對有些事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她看了看衛生間，小聲說：“社長不喜歡幼安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要是鄭幼安真的因為輿論承受不下去自願退隊，說不定社長還會開心呢。
女孩子們默默歎了口氣。
衛生間裏，鄭幼安翻看著熱搜下的評論。
“其實五個人真的蠻好的，門麵給lia或者yuna都行，不認為yooahn的存在是必不可少的。”
“本來就是啊，一擊的成員裏幾乎人均舞擔，稍微差一點的lia是vocal，鄭幼安唱得一般，跳得也不怎麽樣，確實多餘。”
“我們家有親戚的孩子在JYP當練習生，聽說yooahn是空降進出道組的，跟其他成員們關係也不怎麽樣。”
“樓上這個發言也太假了吧？空降不空降我不清楚，但是一擊裏幾個成員對幼安多好是肉眼可以看到的好嗎？大家的關係明明就很親近，不要無腦黑。”
“我覺得幼安去當演員蠻好的，愛豆就算了吧。”
“難道不覺得yooahn的妝造也比其他成員要好很多嗎？這不是妥妥的皇族，孩子們出道曲裏的造型就她的最好看最精致。”
“鄭幼安滾出itzy，不要當拖油瓶了。”
“幹脆去死好啦，都不覺得對不起辛苦練習的隊友嗎？臉皮可真厚。”
“我是路人，單純覺得這個叫yooahn的孩子看起來跟其他成員不像是一個組合的。”
鄭幼安關掉手機屏幕，看著鏡子裏臉色蒼白的人，她努力彎起唇想要笑，但是笑容也很難看，她無力地塌下肩膀，在心裏問自己。
我真的那麽差勁嗎？我的存在，真的是可有可無的嗎？
“哢噠。”門把手被擰動的聲音傳來，成員們紛紛站起身，緊張地看著從衛生間裏出來的鄭幼安，眼眶紅紅一看就是哭過了的樣子，她們悄悄觀察著。
幼安看著成員們緊張又擔心的表情，抿唇微笑道：“我沒事啦，真的。”
她語氣自然：“出道前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申友娜有些難過地走過去抱住她：“小安。”
幼安拍拍她的手，看向姐姐們：“我真的沒事，隻是有一點難過而已，但是我相信會慢慢變好的。”
黃禮至摸摸她的頭：“你能想開就最好啦。”
“嗯嗯，不要難過幼安。”李彩玲捏捏她的臉。
幼安看向沒有說話的申柳真和崔誌秀兩個姐姐，心裏明白她們沒有說出口的關心，朝著她們笑了笑，又小聲說道：“不過我想出去散散心可以嗎？”
“你一個人嗎？”申柳真微微皺眉。
幼安眼神避開，自然地回答：“還有美希，姐姐們都知道的。”
李彩玲沒想那麽多，反倒覺得鄭幼安如果和朋友一起出去逛一逛，說不定心情也會鬆快很多，她點點頭：“那你早點回來喔。”
“好。”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崔誌秀才看向申柳真：“幼安剛剛是撒謊了吧？”
“沒有別人，她分明就是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申柳真收回目光：“我們再怎麽安慰，增加的也是她的壓力，不要忘了，那些在網上對她惡語相向的很多人，是我們的粉絲。”
黃禮至點頭，有些難過：“看到她在我們麵前還要假裝沒事的樣子，我心裏好難受。”
有點傻眼的李彩玲和申友娜麵麵相覷，原來隻有她們倆單純地相信了幼安的話。
走出宿舍大門後，幼安深深地歎了口氣，這才卸去逞強的笑，其實麵對著姐姐們的擔憂與愧疚，她心裏的感覺也很複雜。
三月末的首爾還未回暖，鄭幼安穿了一件厚實的白色毛呢牛角扣外套，黑色小皮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她沿著宿舍大樓走出小巷，無意間抬眼卻發現高高瘦瘦的少年站在便利店門口，遠遠地看著她。
幼安停住腳步，清純秀美的臉上表情有些驚訝：“凡奎哥？”
漢江邊，少女拉起了大衣外套上的帽子，帽子很厚實很大，將她的臉罩住一大半，隻露出尖尖的下巴，她捧著溫熱的草莓牛奶，一邊慢吞吞地走一邊低頭咬著吸管。
崔凡奎也戴著棒球帽，黑色棉服外套讓他看起來和首爾街上的年輕男生沒什麽太大區別，趁著小姑娘低頭，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她，在心裏第一萬遍慶幸，金美希曾在他們麵前無意間提過鄭幼安心情不好就喜歡大晚上一個人跑出來散步的事。
他看到網上熱搜時心裏就“咯噔”一下，鄭幼安其實很少在聊天房裏傾吐煩心事，相比於偶爾也會發牢騷的他和薑泰現，還有一天能發上百條吐槽的金美希，鄭幼安更像一個傾聽者，她會認真地看完他們的消息，然後給出很溫柔的回複。
可她的煩惱，她的壓力難道就少嗎？
崔凡奎清楚地知道並不是，她隻是習慣把這些東西藏在心底，因為她不喜歡自己給別人帶來麻煩和太多負麵情緒。
“凡奎哥，你怎麽會來這邊？”喝完最後一口草莓牛奶，幼安側過頭輕輕問，她記得崔凡奎的公司和宿舍，都離這邊都挺遠的。
崔凡奎腦袋裏開始飛速思考，大概隻停頓了幾秒：“晚上，嗯...泰現跟我打賭，我輸了，所以跑到這邊來給他們買夜宵。”
他一邊說一邊檢查自己話裏的漏洞，再三確定應該沒什麽問題後才鬆了口氣。
幼安點點頭，沒有說話。
“網上的事，我都看到了。”崔凡奎忍不住說道。
他停下腳步看著麵前的少女：“你不要難過，其實對於藝人來說，這樣的事情很正常。”
“很正常嗎？”鄭幼安不太能理解，她可以接受不喜歡，但她想不通，為什麽會有人以這麽大的惡意和極端的言語去辱罵別人。
崔凡奎想了想：“你可以理解為，他們太閑了，也許是生活中的不順和人生的不如意讓他們無處發泄自己的不滿情緒，所以選擇對你惡語相向，因為她們認為這不必承擔任何後果。”
“所以你不需要去在意那些話，作為愛豆，你隻要聽取誠懇的建議還有真心支持你的粉絲說的話就足夠了。”
“我們又不是垃圾桶，沒有義務接收她們說的那些垃圾。”崔凡奎聳聳肩。
“噗。”鄭幼安被他的話逗笑，兩個小梨渦若隱若現，崔凡奎心裏鬆了口氣，伸手輕輕揪了一下她帽子上的耳朵：“終於笑啦？”
幼安有些不好意思，拉下點帽子，抬頭看著他認真道：“謝謝你，凡奎哥。”
被她清澈的眼睛看著，崔凡奎喉嚨不自覺吞咽了一下，忽然覺得藏在發下的耳朵有點熱，他不著痕跡地退了半步，語氣不太自然：“這麽客氣幹嘛？”
他話音剛落，口袋裏的手機瘋狂響，隊長崔修彬打來電話，說他偷溜出去的事被經紀人發現了，催他趕緊回去。
掛掉電話後崔凡奎看著鄭幼安，表情為難。
幼安笑了笑，主動說：“凡奎哥你先回去吧，我再逛一會兒就回去。”
崔凡奎猶豫，雖然知道晚歸要被教訓，還是說：“我先送你回去吧？”
幼安搖搖頭：“兩個方向呢，我真的沒事，你先回去吧。”
崔凡奎忍住心中的不舍最後看了一眼小姑娘：“那我先走了？”
“嗯！”幼安對他揮揮手。
走出幾步後，崔凡奎忍不住停住腳步轉身看她：“幼安，如果有不開心的情緒，難過的事情都可以跟我......”他結巴了一下“我們分享的，親故不止是可以分享開心，也可以共享煩惱。”
他說完後對著鄭幼安笑著揮了揮手，轉過頭大步跑了起來。
幼安呆呆地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一個久違的熟悉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剛出道就戀愛可不是好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