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戀綜裏被網暴的清冷女配（27）
沈蕪輕垂下眼, 目光落在了賀昀川手上。
賀昀川單手拎著那副銀框眼鏡的手指格外修長，骨節分明，雖然是在昏暗的光線下, 但仍依稀可見男人手背上微微浮現的青筋脈絡, 透著強勁有力。
是一雙很好看的手。
意識到自己的注意力竟不知何時從看那副眼鏡變成飄去觀察賀昀川的手，沈蕪指尖不由蜷了蜷。
沈蕪一抬眸, 便迎上了賀昀川隱隱帶有些許鼓勵的目光。
沈蕪應聲：“好。”
“……我試試看。”
在此之前，沈蕪幾乎都沒有戴過眼鏡。
在從賀昀川的手中取走那副眼鏡之時, 他們的指尖在不經意間有瞬相觸。
沒了鏡片遮擋，賀昀川的黑眸幾乎難掩深沉之色，但他仍竭力用溫和的目光裹著沈蕪，不動聲色地微斂起身上的進攻氣息。
賀昀川看著沈蕪慢慢戴上他的那副眼鏡，胸腔處登時湧起一陣無法言說且又十分隱秘的滿足感。
賀昀川一下笑了。
“可以看清嗎？”他問。
雖然戴起來並不會暈，但沈蕪並不習慣戴眼鏡的感覺，她隻試著戴了下便摘下來還給賀昀川。
“可能有清楚一點，”沈蕪偏過頭，就看見賀昀川正低頭緩緩戴上眼鏡，而這副眼鏡前不久她也曾戴上, 沈蕪顫了顫羽睫, 她下意識放輕了聲音，“但我還是不太習慣戴眼鏡的感覺。”
賀昀川輕推眼鏡，說：“我之前也是不習慣。”
“雖然沒近視，但因為工作緣故要經常看電子設備, 所以就配了這副防藍光眼鏡, 多多少少能緩解一點用眼疲勞, 保護眼睛。”
“眼鏡戴久了, 仿佛都成為了身體的一部分。”
“有點離不開。”
沈蕪沒怎麽在認真看電影, 她都在微微側頭聽賀昀川說話，在他說完了之後輕輕點了點頭，嗯了幾聲，“已經成為習慣了。”
賀昀川低笑：“是。”
沈蕪抬起頭，剛想再看看電影的劇情，便看見梁其年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他冷冷地站在門口，腳步一動不動。
男人立體深邃的麵部輪廓隱在昏暗光線中，臉上神色模糊不明。
賀昀川注意到沈蕪突然有些沉默，於是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一下就瞧見了正邁開大步走來的梁其年。
梁其年冷凝的目光正直直地無比精確地落來沈蕪以及賀昀川的方向，男人微漠的麵容沉了又沉。
須臾間，梁其年就已經走來了他們跟前。
梁其年唇線抿得平直，麵色喜怒不明地垂下視線看著他們。
【救命，我不敢呼吸了。】
【草，怎麽會這麽剛好啊？！梁其年剛進來，就正好看見了賀昀川遞給沈蕪眼鏡之後的全過程……然後他就冷冷站在門口不動了。】
【本來我還一臉姨母笑呢，結果一轉頭發現梁其年出現在門口那瞬間我險些要當場去世。】
【賀昀川心髒也夠強大，竟然還能笑著跟梁其年打招呼……】
【淦！我被眼前這抓馬的一幕搞得頭皮發麻，既想看又不敢看！！】
“電影再十分鍾就放完了，”賀昀川麵色淡定，似乎並不介意梁其年的出現打斷了他和沈蕪的交談，反而朝梁其年溫和一笑，“你現在來看可能有點遲了。”
“不遲。”
梁其年言簡意賅。
梁其年雖然是在回答賀昀川，但他的目光卻是一點都沒有分給賀昀川，他垂下眸看向沈蕪，眼底的情緒濃烈得幾欲要將她吞噬。
“會遲嗎？”梁其年問沈蕪。
沈蕪目光冷不丁撞進梁其年冷沉的眼底，她抿了下唇，說：“不會，還有十分鍾才結束。”
梁其年“嗯”了一聲，他似乎在這時才有了額外的心神去朝賀昀川瞥了眼，眸光冷冷淡淡。
梁其年想在沈蕪身邊坐下，卻聽見她說這是裴子敘讓她留的位置。
“還剩九分鍾，”梁其年在沈蕪身邊坐下了，他轉頭對上沈蕪的眼睛，緩聲繼續將話說完，“他要是來了，我就讓出來給他。”
“可以嗎？”
沈蕪輕嗯了聲，“好。”
梁其年都這麽說了，她也沒什麽可以再說的，於是就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眼前快要播完的電影劇情。
沈蕪心無旁騖地看起了電影。
但她身側兩人，皆無心思在電影上，都時不時地將目光微微落向她。
梁其年心中微有幾分鬱氣。
他稍上閉眼，登時浮現的就是不久前看見沈蕪戴上賀昀川眼鏡的那一幕。
哪怕梁其年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當即臉色都禁不住陡然一變，手指關節攥得發白。
實在是太刺眼。
也太紮心了。
梁其年無聲地冷冷扯唇。
都是男人。
哪裏會不清楚賀昀川這舉動背後所藏著的占有欲心理作祟。
直至電影片尾曲響起，裴子敘都未能出現。
他不是遲到，他是直接缺席了。
“啪”的一聲。
有人拍下牆壁上的開關，所有白熾燈都被打開，昏暗的影音室瞬間變得明亮了起來。
“走了走了，”高雯雯伸手稍稍推了一下肖霆，“肖霆你別幹杵著了，不跟我們一起出去煮火鍋？”
“你們先去。“
肖霆再是按捺不住了，他朝高雯雯拋下這麽一句話之後，立馬轉身快步走去後邊角落。
沈蕪就在那裏。
肖霆也不管梁其年和賀昀川這兩人，他徑直擠在沈蕪的身邊跟她一起走出門，躍躍欲試地揚起笑說道：“等會要不要我幫你調蘸料，我有獨家秘方。”
“我可以打包票，味道絕對好。”
沈蕪搖了下頭，“我口味比較清淡。”
“啊。”
肖霆想了想，悶聲訥訥說，“其實我也可以調個清淡的蘸料……”
肖霆還想跟沈蕪提下午他去超市采購的事，但一想起他采購的壓根就不是沈蕪想吃的東西，肖霆一下就鬱悶得沒勁了，在沉默中抓耳撓腮了半天都想不出其他話題。
很快，他們就都走到了飯桌前。
大家誰都沒有急著入座，互相觀察了起來。
【又來了，經典的選座位環節。】
【好像就差裴子敘，其他人都來齊了。】
【沒啊，沈蕪她去廚房接水了。】
【說起來裴子敘他剛開始不是拿紙巾擦鞋嘛，結果好像越擦越髒越糟糕，然後他就一陣手忙腳亂，各種折騰……我切去看了下，他應該也快過來了。】
【不知道這次沈蕪還是不是和裴子敘坐對麵，其他人都有變化，就隻有他們是從第一天開始就一直坐在對方對麵了。】
“我們要怎麽坐？”洛靈問道。
高雯雯接過話，“就想坐哪就坐哪唄，反正有四個鴛鴦鍋，火鍋料在下午也都分好擱著了，坐哪不都一樣。”
雖然嘴上話是這麽說，但依舊沒人先坐下。
仿佛誰先動了，誰就失去了主動權。
落了下風。
洛靈猶豫了下，她看向肖霆，主動問道：“肖霆你不坐嗎？”
“我嗎？我……”肖霆目光微閃，有些遊離地瞟向廚房的方向，他是想等沈蕪從廚房出來了，看她坐哪，然後搶先坐過去。
當然，這些想法肖霆都是藏在心底的，他不會傻到直接大咧咧說出來，何況還有那麽多人也都暗藏了許多心思。
肖霆看了眼同樣站得紋絲不動的賀昀川和梁其年，佯裝不在意地轉移了話題，“賀哥你們怎麽也不坐？”
“我剛坐久了，想站一會。”
賀昀川一眼就看出了肖霆的試探，淡定說道：“肖霆你們先坐吧。”
“我也想站一會。”肖霆立即道。
【不是，座位真的有這麽重要嗎？要是我，我一定是第一個搶位置坐下幹飯的！】
【哈哈哈哈姐妹你這就不懂了，坐得近，不僅可以跟對方說話、觀察對方，關鍵是還可以表現一番細心和體貼啊！比如添水？夾菜？反正我覺得麵對麵吃飯可以拉近距離的。】
沈蕪沒想到她從廚房接了杯溫水出來，大家都還站著沒動，甚至目光都齊刷刷地落來了她身上。
恰在此時，裴子敘也姍姍來遲了，他眉梢挑了起來，“大家怎麽都站著？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