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斷情絲

第六十九章 斷情絲

“王爺,林管家,近來可好!”

“不知道是什麽事,竟讓大夫人如此想不開!”想不開?難不成他們以為我剛才要自殺!

“林管家,你倒是小看夫人了,心願未了,她如何能輕生呢?”妖孽一步一步向我走近,我站在當前,怕得不能動,是,我是怕他,這些人裏,我最怕的是妖孽,我不敢動,生怕這一動,會讓我有不好的後果。

妖孽走到我旁邊停下,我轉頭看著他,不知道他的下一步動作,隻能膽戰心驚地站著,緊張地心都快跳出來,拇指使勁的按著食指,以便壓製住心中的恐懼,這是我每次見妖孽慣有的動作,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讓自己不會發抖。

“啊-----”妖孽抬手拽著我的頭發拉向他,我卻因為不使頭皮更疼,用手按著頭,他要幹嘛?

“這頭發,你若敢斷,疼的,可就不是這裏了。”他知道,他知道我的想法。

“想不到我身上,竟然還有王爺能重視的東西,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你可知道,你的一切,在你踏進靖王府的時候,就不再是你的了,想要如何,先得本王同意。”

“王爺能守我到何時?若是我下定決心,王爺以為你能守得住麽?這一頭的長發,你以為我不敢斷嗎?”

“那夫人可以試試看!”

“你鬆手,我現在就做給你看。”妖孽鬆開手,我退了一步,撿起斬月,抓起頭發就要割,看著妖孽,那麵目可以說要殺人了,我猶豫著割還是不割,殺人這事,妖孽肯定幹得出來。

“大夫人,氣頭上的事還是不要做的好,免得後悔。”

“我後悔的事,豈是這一件!再添一件,又如何!”手一使勁,頭發被斷下一大截,鬆開手,斷發散落空中,然後隨風飄走。

“大夫人!”我轉頭看林展和,那臉竟然變了色,再看妖孽,我覺得他已準備好要殺我了。

“既然夫人執意如此,那本王就如夫人所願。”隻見妖孽抬手將外麵紫色袍子的衣角拿起,隻一使勁,就見袍角斷了,飄落在地,定格在那兒。他這是什麽意思,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刺痛著心口。

“王爺此舉何意?”

“你不是一直想離開本王麽?那麽今日此刻,便如了你的意,從今以後,你沈隱月與我武清肅再無瓜葛。”

“這是要休了我麽?”

“從你斷發開始,就應該想到後果。”

“大夫人,你可知道,你是郡主,並不需要王爺來休,斷發即是斷情,王爺斷衣袍便是回應。”

“林管家,你話多了。”

“是,王爺。”

果然是的,如今我應該高興才對,我千辛萬苦地想要離開王府,如今得償所願,隻是,這心中發悶,並不是我期望的結果。

“那麽,多謝王爺,隱月祝王爺幸福!”

“大夫人…”

“林管家,以前的照顧之情,若有機會,來日再報,那麽,保重!”

我轉身離開,腳步很是沉重,胸口很疼,然後是氣管,然後上升疼至喉嚨,最後連胳膊也跟著疼,為什麽會如此?我費勁力氣想要逃離的地方,卻讓我如此留戀,眼淚如決堤般流下。一股熱流從口中湧出,順著嘴角流下,我急忙用手抹去,卻見手背一片腥紅,我趕緊收了手,任憑血不斷湧出,我不能讓他們看出我的不安,我的痛苦,我的…愛戀。

是,這個王爺,這個妖孽,這個男人,由始至終,我都深愛著,從第一眼開始,我就陷進去了,隻是發覺的時候,為時太晚,想要回頭,卻不可能了,在我對他的兩位側妃起殺心的時候,就沒有回頭的路了。

離開相府,身後的門被一個家丁關上,進的時候沒有人,出來卻有,真是諷刺,就好像我進相府的目的,就是為斷這段姻緣,如今過去已經被斷得幹幹淨淨,可是前方的路我該如何走下去呢?

在清城裏漫無目的地走著,路過的人都會多看我一眼,我低下頭,果然,衣袍前襟全是血滴,我擦了擦嘴角,走進小巷子。

“姐姐?”

“是你!妹妹!”

“姐姐沒找到親戚嗎?”

“找到了,出來逛逛市集。”

“可是姐姐的衣服?”

“剛才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礙事的。”

“那姐姐要當心些啊,我與相公要回去了,沒想到還能遇到姐姐,真是好呢!”

“要回去了啊,那映荷可好。”

“嗯,沒事,隻是受了一點小傷,已經不礙事了,我這才放心回去。”

“那就好,妹妹一路走好。”

“嗯,姐姐要注意身體,告辭。”

“夫人,告辭。”他的相公衝我點了點頭。

“嗯。”夫婦兩人帶著孩子上了馬車,那小孩子衝我擺著手,我抬手回應,漸漸遠行的馬車,最終消失在眼前,映荷果然沒事。

天色漸暗,我今晚要在呆在哪裏呢?白天在相府裏出來得太過瀟灑,將包袱忘在那裏,如今的我身無分文,看樣要露宿街頭了。先湊合一晚吧,找了個背風的牆根,坐了下來,已是入秋了,晚上真冷。

天蒙蒙亮,我睜開眼,一晚上迷迷糊糊,忽冷忽醒,睡得不安實,也難怪,這樣的情況如何睡得好,頭暈暈地,估計是著了涼,不過好在一晚上安安全全地,我起身,今天要當一天乞丐了。

沿街往市集走去,隻求得好心的善人能給點吃的。我走了幾家,全都衝我擺手,要不就是轟我離開,好話說盡,卻沒有一個人施舍。

“哎?我的饅頭,哪裏來得小偷!”

我抓起饅頭就跑,後麵有人在追,甚至拿石頭在砸我,顧不了後背的疼痛,我繼續跑著,如今的我還在乎什麽呢?直到身後沒有人,我才停了下來,也不知道當前在哪,隻得走到一顆樹旁,坐下,拿起饅頭就咬。

“宣竹,皇上那兒需要的藥材可都準備好了?”這是?

“已經準備全了。”是何宣生兄妹兩人。

我抬起頭,果然是他們,兩人看了我一眼,便從我身邊走過,沒有片刻停留,隻留下一股藥香。他們就這麽地走了,是沒有認出我來,還是不想認出我來?

“你們是誰?”眼前突然出現兩個男人,身型魁梧,都戴著帷帽,隻見一人拿手一揚,我兩眼一黑,便什麽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