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玉碎誰亡

第一百章 玉碎誰亡

“皇上,‘玉碎江山倒’,倒的不是江山,是我啊!皇上,既然萬般惡果皆因此玉,不如毀之,如此,是不是可以全都結束了呢?”

“好,朕答應你,這一切就此結束,朕不再來找你,也不會要他們的性命。不過沈隱月,朕有一事至今不懂,論姿色,你實在是太平凡了,在你身上,究竟有何等魅力,讓這個本屬於我的男人為你心動,為你犧牲一切。不過,朕更想不明白的是,你為何放著眼前的不要,非得要拿著不屬於自己的呢?想必你也看到了,就算過了七年,結局還是一樣!”

“的確…如皇上所言。”

“三弟,今日這般血光之景,實在不是朕的本意,希望你能原諒,我們走。”女皇帝扔了劍離開,而我終於支撐不住,跪在地上,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秋以森,不知道如何是好,而何宣生在女皇帝離開就一直再查看他的傷勢……

“哥,他怎麽樣了?”

“宣竹,你快回醫館去取藥箱,把樓上那瓶活命丹也拿過來。”他還活著…

“好,我這就去。”要怎麽辦…

“沈隱月,你還是人嗎?讓他受這麽重的傷,你滿意了!”流了這麽多的血…

“婉容,別說了,夫人也不想的。”要如何救他…

“哼!”藥…

“夫人,不用擔心,我已封住他這塊的筋脈,而且皇上的力道不足,傷他不深。”對了,媽給我帶的藥…

“啊!有辦法了,我媽給我帶了好多藥,一定有幫助,藥…藥…啊…找到了,消毒水…消炎藥…這是紗布…雲南白藥…消炎藥,宣生,你幫我把他衣服脫了,把傷口露出來,先怎麽辦?啊…消毒…消毒…得先消毒……”

“夫人!你在做什麽?你冷靜些,你冷靜些!以森真的沒事,他隻是昏過去了,宣竹…。”

“噓噓…別說話,你越說我越亂,他的傷口不能這麽擱置不管,我隻有雲南白藥,希望管用……接下來,紗布纏上…宣生,你幫我挪他身子,我好纏上這個……”

“接下來要怎麽辦?對了,消炎藥…水…麻煩拿杯水來…”

“夫人,給,你這是…”

“隱…月…”

“啊,你醒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快,宣生,你扶下他,讓他把這藥吃了,好,就這樣…再喝些水…好了,希望這能管用。”

“夫人你的手?”

“我沒事,這點小傷不算什麽。”

“隱月,那玉?”

“已經讓我砸碎了,再也不會因為此玉讓你們受罪了。”

“若是…如此,你…你豈…不…是…回…不了家了!”

“別說話了,以森,不要再說了,你聽我說,以森,自從我回來,就一直不肯叫你的名字,是因為我恨你,恨你的欺騙,恨你的殘忍,恨你的那一劍,就如剛才,皇上以你來威脅我,我就那麽昏了頭,想要放棄你。可是,看你躺在血泊之中,我忽然害怕了,我好怕就這麽失去你,我好恨自己剛才那一瞬的想法。如今想起來,你其實並沒有錯,皇上讓你做的事,你又如何不去做呢?當初我從樓上摔下來,若不是有你在,我早就死了,所以,我現在想叫你的名字,以森,我不再恨你,以森,我不再怨你了。”

“隱月…這…句…話,我…足足…等了…七年了。”

“你能活著,比什麽都好,以後,忘了我吧,忘了過往,幸福的生活吧。”

我將地上的東西全都收進包裏,然後拄著斷枝,慢慢起身,剛才忘記的腿疼又回來,此刻卻是鑽心的疼,而手心的紮傷就更不用提了,可我卻不能表現出來,不能表現出我的淒慘,我的可悲!

“夫人要走?”

“是,宣生啊!與你們之間的這些是是非非,就在此結束吧,七年的歲月,人事早已境遷,難道不是嗎?我們都變了,就不要再硬纏在一起了。”

“夫人,我們……”

“別再說了。”我轉身去看妖孽,他此刻站在那兒,從女皇帝進來,他就一直一言不發,身邊的韓靜言抱著孩子靠著他,真是溫馨得很。

我轉身離開,萬般不舍,心口的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妖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還怎麽可能留得下來。我想那些往事,那些回憶,永遠像根刺一樣,紮在我心上,再也拔不出來了吧。

媽!媽!當初你為什麽不留住我呢?就算讓我回來又怎樣?不過是再增添一些傷痛罷了,媽,我這下半生,要何去何從?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媽!我還會幸福嗎?我還會快樂嗎?

“這位姑娘,你沒事吧?這是雪地,很涼的,你快起來,哎呀,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滿身是血的?”

“大娘,你說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娘,我們快走吧,我看她好像腦子不靈光。”

“這…走吧…走吧…少管閑事也好……”

這天大地大,我要去哪裏呢?我可還有容身之處?

日誠,萬日誠!對了,我要去看看他,我得去看看他。

出了清城,天又開始飄雪了,就像訴說著我的悲哀一樣,但是,這一切全是我咎由自取,願不得別人,謀來算去,最後落得如此淒涼,真是活該。

去幽宅的路我是記得的,哪都可以迷路,惟獨這不可,就算誰都不記得,惟獨萬日誠不可以,我要記得他,我要記住他。

日誠,你等我,再等我一會兒,我就要到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漸暗,怎麽還沒到?都怪我這雙壞腿,都怪我這…那是…到了…是幽宅!顧不得腿傷的疼…顧不得摔倒…我爬起來再跑…越來越近…總算…是到了…

我抬手摸著院牆,摸著院門的字:“幽宅”,日誠,我來了。

走進院子,走到一座很大的墳前,坐在墳前,伸手摸著墓碑,摸著上麵的刻字,“萬日誠之墓”。

“誰在那?你是誰?”一位老者走了過來。

“你是…啊,我來看看日誠他…”

“小姐!你是小姐!”

“你是?”

“我是柴伯啊!”

“柴伯?柴伯!你是柴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