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疑惑
皇後斜眼似笑非笑的看了桃蕊一眼，桃蕊瞬間反應過來，明白自己剛才說錯話了，那許常在好壞可與娘娘無關，豈能隨意與娘娘綁在一條船上？
再者，投誠也是許常在的事情。
若是許常在是個扶不起的阿鬥，豈不是……
“娘娘，奴婢錯了！”桃蕊越想越心驚，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雙手依舊捧著蜜餞舉在皇後眼前。
皇後從墨菊手中拿過杯盞含了一口茶，旋即又吐掉，如此幾回之後，她擰著帕子輕輕按了按唇角，拭幹嘴角的痕跡。
墨菊彎腰目不斜視，緩緩退下。
皇後視線這才緩緩落在桃蕊的身上，“行了，本宮也不是苛責之人，隻是下次萬萬不可胡言亂語。”話音剛落，手又捂著胸口又輕咳幾聲。
隨著這咳嗽，皇後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娘娘！”桃蕊趕緊起身，替皇後拍著後背，剛想開口說什麽，墨菊已經匆匆走了進來，低著頭眼神瞄了一眼桃蕊。
桃蕊旋即閉嘴。
緊接著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隨後門簾嘩啦啦作響，皇帝李恒大步走了進來，他雙眉緊蹙，俊臉上寫滿焦慮，“阿芙，怎生又咳嗽了？可是宮人們服侍的不到位？”
“奴婢該死！”
“奴婢該死！”
桃蕊與墨菊均是嚇了一跳，連忙跪了下來。
李恒目不斜視，徑直朝著皇後走過去，挨著她的床沿坐了下來，大掌在她的後背輕拍，“都是朕的錯，明知道你身子骨不好，還讓你主持選秀之事。
阿芙，可你是皇後，六宮之首，朕不願大權旁落。”
“咳咳，皇上，您怎麽來了？臣妾這幾天不舒服，怕是會過了病氣給你。”皇後蒼白的臉上浮上些許紅絲，雙目落在李恒的身上，染上幾分眷念。
她又道，“哪是她們的錯，要怪，也是臣妾身子骨不爭氣。”
說著，皇後朝著跪在地上的宮女太監揮了揮手。
跪了一地的人，麻溜的起身，彎腰離去。
“阿芙，你就是太心慈了。”李恒寵溺道。
“皇上，有你惦記臣妾，臣妾心滿意足，正如您所言，臣妾乃六宮之首，這都是臣妾應當的，不過今日選秀，按規矩來說，您應該翻牌子了。”掩著嘴，她將心底的失落壓下，溫柔端莊的笑道。
李恒滿意的點頭，“嗯，朕……對了，朕聽聞你安排了人入住雅竹軒？”.
言語落下，他舒展的眉頭再次緊蹙，顯然心中頗為不爽，“阿芙可是對朕有怨言？畢竟雅竹苑是……”
“皇上！”皇後伸出食指擋在他的薄唇間，笑語晏晏道，“臣妾不忍心那邊空下來，畢竟這是皇上對臣妾的一片心意。”
她又如同入宮前一般挽著他的胳膊，輕聲道，“那許常在是個妙曼的女子，頗有臣妾當年風姿，臣妾看著稀罕的很。
倒是俞才人，臣妾聽聞多才多藝，倒也配得上才人這個份位。
臣妾想著，若是皇上乏了，倒不妨去那邊坐坐，兩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妙人兒。”
“阿芙？”
“皇上，阿芙明白。”
“你啊，你！”
*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雅竹軒的兩個小主安靜的很。
牡丹瞧著許清秋慵懶的躺在貴妃椅上翻閱書籍，她在外廂房急躁的不行，來回踱步，欲言又止，翠柳輕聲道，“牡丹，你這是作甚？”
“我這不是替小主擔憂嗎？今日其他小主都想方設法的去皇上跟前露臉，偏生咱們家小主跟沒事人一樣。”牡丹撅著嘴兒。
她複又道，“再說，小主也不知道提前去皇後娘娘那邊請安嗎？”
“胡鬧！”
翠柳輕叱一聲，“主子的事情豈能是咱們做奴婢的編排，再者給皇後娘娘請安，亦是明兒個一早的事情。”
“翠柳！你才胡鬧，旁人不知道，咱們還能不知道？娘娘安排小主入住這邊是為什麽？”牡丹氣急了。
“這話我可勸你爛在肚子裏！”翠柳瞧著牡丹這樣子，心生不耐。
她與牡丹不熟悉，沒有情分。
原本還想著到底是一起服侍小主，稍稍提點一二省的鬧騰出幺蛾子，可人家不聽，主意大的很，索性她也懶得理會了。
端著牛乳，聊起簾子，匆匆入內。
“小主，您的牛乳。”翠柳將牛乳放在桌麵，隨後退後半步，垂眉順眼的站在許清秋身後。
許清秋放下手中書卷，端著牛乳小口小口飲著，與翠柳隨意聊了幾句，外頭瑪雅公主的聲音響起，“許姐姐，許姐姐~”
“貴人來了！”翠柳一愣。
“快，咱們迎接貴人去。”許清秋掩嘴輕笑了一聲，連忙起身帶著翠柳走了出去。
“許姐姐，我可想你了！”許清秋才剛一出門，瑪雅公主熱情的挽著她的胳膊，吐了吐舌頭，“你不知道這後宮多無趣。
好不容易尋找貼心的姐姐，又讓隔開這麽大的距離！”
“噗呲~”許清秋讓她惹笑了，吩咐翠柳準備點心，順勢拉著瑪雅坐了下來，“如今這一聲許姐姐可不敢當，你是貴人，按道理是我叫你一聲姐姐。”
瑪雅毫不在意的挪了挪臀部，噘著嘴兒，“依著姐姐的美貌，遲早……”
許清秋趕緊捂著她的嘴，麵色嚴肅，“謹言慎行！宮中的規矩不可亂！”
“許……妹妹，我知道了！”許是讓許清秋的嚴謹感染了，瑪雅也謹慎了幾分，兩人湊在一起找了話題就開始嘀嘀咕咕了。
“小主，小主……”
就這會兒，小福子興奮的聲線響起，“皇上過來了！”
皇上？
聞言，一屋子人都驚訝了，許清秋立馬起身，“你確定？皇上過來了？”她眉眼含著幾分凝重。
“回小主的話，是的，長順公公剛吩咐下來的，讓小主做好迎接的準備。”小福子眉眼都是順暢，自己家小主才一進宮，就讓皇上翻牌子了！
“俞姐姐那邊可要通知？”許清秋拿不準。
“哎呀，都什麽時候了，我的主子，您就先梳妝打扮，隔壁俞才人處自然有通知的。”小福子連忙道。
翠柳也是喜上眉梢，她還不曾開口，牡丹倒是擠了過來，“小主，還是讓奴婢給您梳妝吧。”翠柳也隻是挑了挑眉頭，索性站一邊了。
許清秋似乎沒有覺察，隻是點點頭。
瑪雅這會讓也懂得規矩，畢竟皇上是要寵幸這邊，自己站這裏豈不是等於爭寵了，索性起身找了借口匆匆離去。
瑪雅公主才剛離去，牡丹眼底閃過一絲怒火，“小主，那貴人好大的心機！”
許清秋眼神兀自冷冽了幾分，隻是眼下她不好處置牡丹，一來牡丹畢竟是皇後的人，二來皇上要到了，她隻是冷冷的看了牡丹一眼。
心裏卻是一團疑惑，皇上為何今天會來這裏？亦或者說，皇上真的能來？
她忽然揚聲道，“小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