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二合一）
小年當天, 商家很熱鬧。
家裏最近喜事連連，最大的喜事是薑梨在前不久生了一對龍鳳胎。
她家三哥高興地接二連三地翹班，隻想陪在孩子老婆身邊。
商落的父親商齊裕, 上周便回加州處理工作。
現下最忙的要屬小姑姑，自從薑梨懷孕開始, 公司的事情, 三哥就開始甩手了。
商老爺子很注重節日, 盡管小姑姑忙得腳不沾地, 當天也都回來了。
和小姑父一起。
蕭漾行事作風一向張揚，對喜歡小姑姑這件事從不掩飾，從車裏下來後, 一直牽著商時卿的手沒放。
盡管商時卿有些不好意思，但蕭漾並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商奶奶看到女兒女婿回來, 打心裏歡喜，各種噓寒問暖。
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不順眼, 哼了聲，“還沒結婚呢，成天黏在一起像什麽話。”
“......”蕭漾暗戳戳地牽著商時卿上樓, 去她的房間。
數落完小姑姑和小姑父, 坐在沙發上吃零食的商落這條小池魚也被殃及。
商老爺子指了指帶著商時卿上樓的蕭漾, 對商落說道，“看到沒有，以後找男朋友，千萬不要找這種張狂又狡猾的男人。”
商落咬著薯片, 甕聲說, “爺爺, 我覺得小姑父人挺好的, 尤其對小姑姑還那麽好。”她從薑梨知道了關於小姑父的一些事，小姑父偷偷喜歡小姑姑很多年，視小姑姑為白月光，為了她，努力地從黑暗中爬出來，努力的做一個活在陽光中的人。
商落想到了蘇聽闌。
他也說，他喜歡她很多年了。
商落很好奇，他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她的？
默默地喜歡一個人，一定很辛苦吧？
“好什麽好？一頭桀驁不馴的狼崽子有什麽好的？”最近有不少人在他耳旁說蕭漾手段狠，處事都不知道低調點。
提到蕭漾，商老爺子就生氣，也並不是不單單因為蕭漾。
說來說去，商落總算是聽明白了。
爺爺除去有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不順眼的成分在裏麵，他討厭商人。
商落把最後一片薯片吃完，小手擦幹淨後，挪了挪身子，坐到了商老爺子身邊，小心翼翼地試探道：“爺爺，假設我以後的男朋友，大我幾歲，是個事業有成，對我很好的。他可能不是您喜歡的類型，您會同意嗎？”
商老爺子看著商落的眼神，十分耐人尋味，“什麽人，能大你幾歲，還對你好的？”
商落嚇了一跳，連忙抱著水杯喝了一口，心虛地強調道：“我說假設！假設就是還不存在。”
商老爺子哼了一聲，“年紀大你幾歲的男朋友，有什麽好的？”
商落又抱著水杯，又喝了幾口溫水，“好處很多啊，年紀大一丟丟的。他的生人閱曆比我豐富，在我選擇上很迷茫的時，他可以教會我很多道理，讓我少走彎路；在我無助的時，他能成為我的依靠，在我心煩的時，他總能耐心的傾聽我的想法。”
細細想來，蘇聽闌似乎一直都是如此。
她人生中最重要的階段，並不是和父母一起長大的，她的三哥性格嚴肅，不近人情，而爺爺又強勢頑固。
她有什麽心事，以及很多難以抉擇的事，都會找蘇聽闌。
蘇聽闌會把每一種選擇後會形成的結果，幫她分析一遍，卻從不會強行灌輸她任何東西。
最終還是讓她做抉擇，她決定好的，他都會支持她，還會陪她一起完成。
當初她開始做自媒體，爺爺和二代王是反對的。
爺爺是太疼她，不想她太累，希望她快快樂樂地成長，反正她什麽都不缺，她要什麽，他們都會滿足她。
二代王更在意的是她的學業，希望她能出國學習經商管理，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麵。
那天，她跟兩個長輩吵得不可開交，外麵下著大雨，她卻不顧一切地從家裏跑了出去。
她打了一輛車去了蘇聽闌律所。
見到蘇聽闌，她渾身顫抖地哭了起來，手裏還緊緊攥著被雨淋濕的自媒體工作室的方案。
那些方案她寫了幾個月的計劃書，都還沒來得及拿出來給長輩看，就被家裏各持己見的兩位長輩給否決。
蘇聽闌一張張地替她烘幹，耐心聽她的控訴。
等她情緒穩定下來，再陪她一起回商家。
他拿著她還沒拿出手的方案，在書房和兩位長輩談了近一個小時。
她溝通了幾個小時都沒辦法溝通的事情，蘇聽闌三言兩語就讓爺爺和二代王妥協。
她還清楚地記得，爺爺指著他冷冷地說：“一隻狡猾的狐狸。”
過後，商落問過蘇聽闌是怎麽搞定這兩位難纏的大王的。
蘇聽闌說：“你的方案厲害，他們看完後，都同意了。”
商落當時有點不可置信，現在更不相信會這麽簡單。
蘇聽闌還感歎道：“小不點，好好幹啊。
不然，哥哥沒臉見人啊。”
商落沒聽懂蘇聽闌話裏的深意。
至今都不知道蘇聽闌和兩位長輩談了什麽。
那時候商落是鐵了心要證明自己的，她也很厲害，僅僅一年的時間工作室就做了起來，學習也沒耽誤。
兩位長輩再沒提過她工作室的事情。
商落開心地跟蘇聽闌炫耀。
蘇聽闌輕輕笑著，對她一番表揚。
商落心裏清楚，若不是蘇聽闌幫她打通人脈，幫她找了最好的運營團隊。
單憑她的理念，是不可能這麽快把工作室做起來的。
她和他的點點滴滴，早將他們緊緊連在了一起。
她想，即使蘇聽闌沒有先向她表白
總有一天，她會悄無聲息地發現自己對蘇聽闌的不同，那種不一樣，是她早就愛上他了。
完了，幾句話的時間，她怎麽又想到他了。
商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商落一眼，聲音一如既往的嚴肅，“年紀大的那個有這麽好？依我看，找個年紀相仿的更好，你們的共同語言會更多。年紀大的閱曆豐富的，一肚子花花腸子，心機還深沉，狡猾得像隻狐狸，專門騙你們這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我看紀家小子就不錯，對個人未來規劃明確。”
“爺爺，你怎麽還提紀星晨啊，我對他隻有同學之誼！”商落有點抓狂了，抬起頭，發現爺爺正盯著自己，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要將她看穿一般，商落頭皮發麻，小聲問，“爺爺，您老人家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商老爺子哼道：“幾個月前，不知道是誰跟我說，對交往男朋友這件事上沒一丁點想法，隻想做一個快樂的修行人。這才多久，就為了你那個大你幾歲的‘假設’改變主意下凡了？那個‘假設’魅力當真這麽大？把你迷得神魂顛倒。”
“......”商落發現話題越來越不對勁，再聊下去，連忙打住，“哪有迷得什麽神魂顛倒的！”
“這麽說來，就是有那個‘假設’囉？”商老爺子抓住了重點。
商落臉頰一紅，急道：“哪有！我就隨口說說，爺爺我不跟你說了，我要上樓看寶寶們了！”
*
商落匆忙上樓，卻意外地撞見二樓拐角處的蕭漾與商時卿，在**接吻。
商落深吸一口氣，悄無聲息地原路返回，從另一條樓梯走向薑梨和商淮舟的房間。
薑梨剛生完孩子，不能吹風，房間開了一條縫，商淮舟抱著孩子坐在床邊，薑梨半坐半躺在**，靠在商淮舟的肩膀上，逗弄著兩個寶寶。
一家四口的畫麵，溫馨而甜蜜。
這一刻，她突然又開始想蘇聽闌了。
她從加州回來，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每晚蘇聽闌都會跟她開視頻，她跟他喋喋不休地聊一些瑣碎的事，他都會耐心地聽，耐心地回。
聊困了，商落要睡覺，蘇聽闌並不是中斷兩人的視頻。
他工作，她睡覺，彼此陪伴。
盡管如此，商落還感覺他們分開有一個世紀那麽長了。
很想他。
還有兩年的時間，好漫長啊。
商落心情有些低落，並沒有進去打擾三哥一家，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剛走到門口，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蘇聽闌發來的視頻請求。
商落接通視頻，拿著手機趕緊進了屋，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她鬆了口氣，將視頻對向自己。
蘇聽闌看著商落小心翼翼的樣子，輕笑了一聲，“你以前跟我通視頻、通話都跟個小喇叭似的，整棟樓都能聽見。現在我們在一起了，你這麽緊張，等於此地無銀三百兩。”
商落小聲道，“今天家裏有很多人，他們聽到我們的聊天不太好。”
蘇聽闌笑著打趣她，“哦，明白了，女朋友要和我說一些枕邊私密話，旁人聽不得。”
“......”商落咬了咬唇，瞥了他一眼，“不跟你說了，你不正經。”
商落窩在她陽台上的吊椅上，抱著一個毛茸茸的玩偶，悶悶不樂地說道，“聽闌哥，我試探過爺爺，他好像不太同意我們這樣的年紀差距。”
蘇聽闌的嗓音裏帶著幾分笑意，“女朋友為了幫我刺探軍情，費心了。”
商落臉色一板，“我說正經的，你能不能認真點？蘇聽闌，我覺得爺爺不會同意我們的事情，怎麽辦啊？”
蘇聽闌言歸正傳，“長輩那邊，我來解決，這是我作為男人該想的事情。還沒到要你一個女孩來麵臨這些壓力的地步，你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還是和以前一樣快快樂樂每一天。”
這個還分彼我嗎？
在一起是兩個人的事，她可以幫忙出一份力的。
商落皺了皺眉，“你都在國外回不來，怎麽解決啊？可別三年過去，你還是沒轍。”爺爺不同意，他就娶不走她的，家裏人都不會同意。
商落說到這裏，看到蘇聽闌看自己的眼神和笑意越來越深，她恍然大悟，臉頰微紅，有些惱，“我可沒別的意思，我隻是提醒你而已，我當然無所謂了！算了，那是你的事，你自己操心好了。總之，你要是搞不定我家兩大王，我是不會答應你，三年後的事情。”她的婚姻，她當然要得到長輩的認可，薑梨和小姑姑都說過，隻有長輩祝福的婚姻，才會幸福美滿。
蘇聽闌不忍一笑，他的小姑娘還是有點小可愛，“我一定盡早讓老爺子接納我，你能等，我還等不了那麽久。能早一天把你娶回家，絕對不想晚一天。”他的小姑娘他自是不會讓她受委屈，一定要她在長輩們的祝福下，風風光光地嫁給他。
“......”狗男人，說好聽的話，一套一套的。
蘇聽闌都這麽說了，商落一點都不擔心，老狐狸多半會有辦法，真不需要她操心。
她想到了另一件事，“聽闌哥，我問你一件事，當初我爺爺和爸爸都反對我做自媒體，你是怎麽說服他們的啊？”
“怎麽突然問起這件事？”蘇聽闌挪動著手機問她。
“好奇而已。不說算了。”商落撇了撇嘴唇。
“沒什麽不說的，隻是太久不太記得了，想了一會兒。你那時候到我律所，我就給商叔打了一個電話，把你的情況說了說，一頓賣慘，也不算賣慘，你確實哭得挺慘。”
“......”爺爺說的沒錯，果然是隻狡猾的狐狸，專門哄騙什麽都不懂的她。
“等到商叔心疼得要命的時候，再提出你的方案，講起你這些年他們不在身邊，自媒體是你唯一的依賴，他隻能同意。商老爺子那邊正好解決，老爺子主要是太寵你了，怕你吃苦，反用你爸爸對你寄予厚望，將了老爺子一軍。”這樣的後果，就是導致，商老爺子後來非常不待見他，說他心機重，城府深。
“哈，還真是隻狡猾的狐狸啊！”這樣一操作，她家二代王肯定自責了，難怪被嫌棄。商落皺了皺眉頭又問，“那你當初說，我不好好做短視頻，你沒臉見人了，是什麽意思？”她還以為是跟兩位長輩談了什麽條約，不過現在想想，以蘇聽闌的狡猾程度，怎麽可能談不上有利條件的條約。
蘇聽闌淺咳一聲，“說了太多違心的話。”
“！！！”商落。
“聽闌哥，你在做什麽啊？”他的背景是浴室的門，他好像在盥洗台上搓什麽東西。
“給你洗底衣。”蘇聽闌調低了鏡頭，一個小盆子裏放著一件純白色的底衣，上麵全是泡泡，就是她！
“！！！”她都回來一周了，怎麽還在給她洗低衣，他該不會是拿著她的底衣做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商落想到那晚——
她的手心，至今還一陣火辣辣的。
蘇聽闌抬眼看著目光飄忽不定的商落，笑道，“又瞎想什麽呢？你這小腦袋瓜子沒一天正經的。”
“......”商落不反駁，她剛剛確實想歪了。
蘇聽闌輕笑，重提那晚，“那晚太過激烈，沒控製力度。被我丟床底下了，剛剛才被我找到。”
那晚，他自製力全無，不夠理智了。
商落的衣服都被他胡亂扔了一通，底衣就扔床底下去了。
那條被他弄髒的底褲，當晚脫在了浴室盥洗台麵上，他直接洗了。
“趕緊洗吧，別說話！”是他做的孽，給她洗是應該的。
不過，她的底衣在蘇聽闌的手上來回搓。
她的胸口都跟著緊了幾分。
那晚，他也是這樣。
隻是對象不是底衣，而是她——
商落臉頰緋紅，她別開臉不看視頻，等到蘇聽闌洗好胸衣，晾好。
她才開口問，“聽闌哥，你們那個條約洽談完成了嗎？你春節前還可以回來嗎？”以前他再忙都會陪她過每個節日，那時候他們還沒這層親密的關係，現在有了這層關係反而不能一起慶賀新年。
“想我回來？”蘇聽闌眸子一收，嗓音沉了幾分，他也想她。
“才沒有，算了，不跟你聊了，要吃午飯了，我要下樓了。”商落果斷掐斷了視頻。
掛斷視頻，商落跟蘇聽闌的對話框的編輯區，寫下一行字：
【想你，很想——】
商落編輯出來後，又快速刪除了。
*
商落下樓時，趙玥也在，正跟媽媽、商奶奶坐在客廳沙發上有說有笑。
“趙阿姨，怎麽過來了？”商落眼睛一亮，快步下樓，在趙玥身邊坐下。
“我來找你媽媽和奶奶嘮嘮嗑。”趙玥拉著商落的手，打量她許久，“幾天不見又漂亮了，陶薈，你有沒有發現落落自從念大學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從一個小女孩變成了一個渾身散發著魅力的女孩，商家的基因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一想到這丫頭已經這麽大了，她心裏就不是滋味，這麽漂亮的姑娘，以後一定要找個好男人，不然她受了委屈，她會跟著難過的。
“那個時候是小孩子嘛，現在長大了。”商落有點不好意思，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明明是從小到大見過她各種醜態的趙阿姨啊。
“你少誇她，再誇她都不知道東南西北了。”陶薈笑道。
“哪有！我很謙虛的。”商落咬了咬唇，問道，“你們在聊什麽啊，這麽開心？”
陶薈笑答，“聊你聽闌哥的人生大事，趙阿姨和蘇叔叔給他安排了一門親事。”
“親事？和誰的？”商落心頭一震，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道，“那個宋律師？”
趙玥笑著搖了搖頭，“我前段時間正巧在商場碰見宋律師，試探了一下她的口吻，人家沒那個意思，我怎麽好意思強求，感情的事情，還是要講究緣分，你情我願得好。”
你情我願？
“聽闌哥願意的？誰啊？”
商落明知不太可能，心裏還是跟堵了一團棉花一樣難受！
陶薈說：“是你鄧伯伯家的女兒，你鄧伯伯一家早年就搬到南方經商去了，你可能沒什麽印象了，那姑娘算是在南方長大的，長得水靈靈的，好看得緊。”
“......”商落鼻子一酸，眼角餘光瞥見趙玥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笑意，似乎很滿意。
趙玥又笑了笑，“上次，我問聽闌，他說不喜歡同齡人。”
陶薈附和道：“我想也是，年齡差不錯，還從事差不多的工作，確實會讓人疲倦，在家裏還跟上班似的，到時候兩人過得不幸福，看著揪心。那個鄧語大學畢業沒多久吧？談婚論嫁正好合適。”
趙玥點了點頭，笑道：“這次他一定喜歡，兩人小時候關係還不錯呢，聽闌小時候還給她背過書包。我暫時不打算告訴他們兩個，讓他們自己培養一下感情，至於能不能成，還得看緣分。”
小時候關係不錯？
他們小時候就認識？
商落鼻頭酸酸，一個老男人哪來的這麽多爛桃花啊！
她實在聽不下去，悶聲道：“蘇聽闌人在加州，跟小叔在做項目，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哪有時間談戀愛啊！”
趙玥遲疑了，這倒是。
陶薈幫著出謀劃策，“聽闌在加州又不會有什麽影響的，讓津鳴找個由頭，把她調到聽闌身邊當助理，正好可以培養感情。津鳴要是覺得為難，讓我們家老爺子自己想辦法，左右是他牽的線。”
“......”商落又一次不可置信，“爺爺提的？爺爺怎麽還管上聽闌哥的婚事了？”不是最不待見他嗎？
商奶奶在一旁答話，“是啊，不知道你爺爺突然抽什麽風，自己家的事情還管不夠，開始瞎幹涉你趙阿姨家的事情了。”
趙玥連忙說不是瞎幹涉，他們之前也有這個意思，正好商老爺子幫忙牽頭了。
商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聽完這些話的。
心裏悶得慌，導致她好幾天都不理睬蘇聽闌。
蘇聽闌連續給商落打了好幾次視頻，她都不理會。
無奈之下，他的視頻打到商淮舟那邊。
“蘇聽闌找你。”商淮舟將手機遞給商落，淡聲說。
商落為了不讓商淮舟起疑心，隻好接了視頻，“幹什麽？”
“女朋友生氣，不理人，你說我做什麽？”蘇聽闌溫潤的臉上，多是惆悵，“落落，我們相隔太遠，我抱不住你，安慰你，聽著你說話。如果你不告訴我，我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我也沒辦法解決，我不希望我和她之間出現任何不該出現的隔閡。落落，你這幾天不理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多沒有把握。”隔得太遠，太多不確定因素，對她，他心裏一向沒底。
商落聽到蘇聽闌這些話，心揪了一下，哼哼道，“不能抱我，安慰我，倒是挺能搞事情的！”
“......”蘇聽闌一頭霧水，他遠在加州，能搞什麽事，他輕笑一聲，“落落，把話講清楚，不準賭氣。”
商落自己生悶氣好幾天了，這會兒差不多消氣，能好好講話了，“那個叫什麽鄧語的，你還記得吧？”
這個人，他還真沒印象。
即使記性好對一個律師來說，是最基本的要求。
蘇聽闌溫聲說，“還真沒影響，麻煩女朋友再具體一點？”
商落刺蝟般地態度有所好轉，“人家現在回來了，蘇聽闌你是個中央空調吧？”不僅僅對她好，還對別的女生好過！
“......”蘇聽闌。
商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蘇聽闌。
她又悶悶地開口，“趙阿姨很滿意那個鄧語，還說要把她想辦法弄到加州，放在你身邊，跟你培養感情！”
蘇聽闌聽出商落酸酸的語氣，趕緊表明態度，“不管是卜語，還是鄧語，又或者是楊語，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隻是想跟我這個小氣鬼搞好關係。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會處理好，保證你滿意，如果你不滿意，那就由你處置。”
蘇聽闌最後那句話卷著曖昧，總能讓商落想歪。
蘇聽闌又笑了笑，“至於我媽媽對她很滿意這件事，我相信我媽媽要知道，她未來的兒媳婦，是她這麽多年一直寶貝在手心裏的女孩，隻會更滿意。”
“......”商落。
“女朋友有沒有開心一點？”蘇聽闌淡笑地問。
商落彎彎的嘴角，又抿成了一條線，然後說道：“沒有！趙阿姨說，你小時候對她很好！你還給她背過書包！”
蘇聽闌原本還是沒印象，這下有了點印象，“說起背書包，好像還真有這麽一回事。”
商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說到背書包你就有記憶力？你幫她背過多少次？？？”記憶這麽深刻！
蘇聽闌如實說，“我那時候大概幾歲，我要沒記錯，應該是那個什麽語，摔傷了腿，一群同學都分工協作。”
“那你為什麽沒背她人啊。”商落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較真了。
蘇聽闌不得不說，商落的關注點還真是特別，他淡笑，“大概是書包好背一點，人太重了。”
“......”商落咬了咬唇，又問，“那我要摔了腿，你會背我嗎？”
蘇聽闌佩服這個小姑娘，邏輯思維不一般，“你沒摔腿我不也照樣背你，還不止一次，多少次我數不清了。你自己算 ，從你十二歲去雪山玩開始算。”
那是真的無法計算的。
在此之前，她每年都要去雪山玩幾次。
還有滑雪場，平路，蘇聽闌都背過她。
蘇聽闌正色道，“摔腿這種事又不是鬧著玩，不能拿來作比較。你想讓我背，我都會背你。”
商落聞言，心中一暖，鼻子泛酸，“蘇聽闌，我想你了，好想你。”
商落說完後，立即掛斷視頻。
她怕自己哭出來，太沒出息了。
感覺自己像個戀愛腦。
蘇聽闌聽到商落這句話，愣了幾秒，眸色深沉。
他又何嚐不想她，比她更想。
他眉頭緊蹙，發了一條消息：
【寶貝，我也是，很想你。】
商落不說那句話，不看蘇聽闌發來的這句話，還可以忍一忍，說了，看了，更想了。
情緒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異國戀真的太煎熬了。
*
蘇聽闌和商落講完視頻，接著便給蘇雲輝打了個電話。
開口就說，“爸，新年快樂。”
蘇雲輝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還沒到新的一年呢，忙著拜什麽年？”
蘇聽闌淡笑：“早點拜，你又不會多塊肉。”
蘇雲輝倒吸一口涼氣，他遲早會被氣死，“蘇律師，你這麽忙，連自己的公司都沒空管，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
蘇聽闌掛著他常年不離唇邊的笑意，“我這不是在加州為公司創造業績嗎？”
“......”蘇雲輝。
隨而，蘇聽闌嗓音溫潤地說，“要不是您給我整出那麽一檔子事來，我不至於來叨嘮您和趙女士的二人世界。”
蘇聽闌這麽一提，蘇雲輝大概知道，這個兔崽子為了什麽事情給他打電話。
“既然都知道了，我也不繞圈子了，鄧語年後就會來京市工作，給你兩個選擇，一，讓她留在我們公司，二，來你身邊。”蘇雲輝說了這麽多，蘇聽闌卻沒有回答，他正低頭在認認真真寫什麽東西，蘇雲輝皺了皺眉頭，“你給我打視頻，你一直低著頭做什麽？做了什麽見不得人了？”
“正在幫家裏的小姑娘寫作業，沒空看你。”蘇聽闌認真地寫著每一道題。
“......”蘇雲輝當然知道蘇聽闌口中‘家裏的小姑娘’是指誰，他皺了皺眉，“跟我說句實話，你現如今究竟是個什麽心思？”
“我是什麽心思，您不是一直清楚嗎？”蘇聽闌不掩飾。
蘇雲輝深呼一口氣，“鄧家是商老爺子找人牽線的，說明你那點心思，他不一定一清二楚，但一定是有想法了，他這樣的操作，具體什麽想法我也摸不清楚。”
蘇聽闌不慌不忙，這本作業寫完，又換了下一本，“嗯，我知道，是我故意透露給老爺子的，讓他提前有點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候真的把我轟出去了。也不一定，我覺得老爺子還是挺喜歡我的。”
蘇雲輝嗬嗬一笑：“人有時候要點臉，還是有用處的。我這張老臉是不可能讓你拿到商家去摩擦的，你爺爺身體不好，一直在療養院這麽多年，你可別想在他那邊動歪心思，他跟商老爺子碰麵都是能掐架。當然，你要是嫌你爺爺活太久了，不想繳納療養院的費用，大可試一試。”
“......”蘇聽闌咳了聲，“不用您的這張臉。你幫我把你招來的麻煩解決掉了，就是給了我最大的幫助，我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女孩，您體諒體諒我的不容易。”
“......”蘇雲輝原以為他還在搞偷偷喜歡那檔子事，沒想到竟然把人家小姑娘追到了，他咬牙切齒，“你等著，被你媽和陶薈，還有落落的父親知道，非打死你不可。”
蘇聽闌笑著說，“這頓打，我是躲不過去的。我隻能說，盡量在他們麵前刷足好感，到時候撥點人情，指不定就舍不得下手了。”
蘇雲輝嘴角一陣抽搐。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這麽厚的。
以他的驕傲，怎麽會有這麽厚顏無恥的兒子！
蘇雲輝氣急敗壞地掛斷了電話。
剛結束和蘇雲輝的通話，蘇聽闌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請進。”他輕聲回了一句。
宋琪走了進來，淡笑，“不是事先說好的，年後我直接過來嗎？怎麽突然提前了？”
她一進門，就看到蘇聽闌聚精會神地寫著什麽，走過去一看，竟然是一份大學作業，忍不住揶揄他，“蘇律師就是不一樣，工作多年，都沒忘偷偷上補習班。”
蘇聽闌唇角勾起一絲淺淺的弧度，“學無止境。”
宋琪扯了扯嘴角，開門見山道，“說吧，怎麽回事？”
蘇聽闌沒有隱瞞，“女朋友想我了，回去哄女朋友。”
宋琪笑，“我看是蘇律師想女朋友了吧。”
蘇聽闌輕笑，很是惆悵地歎了一聲，“可以這麽理解，想得很啊。不然也不至於讓你提前過來。”
想得心肝疼，想回去看一眼，她得意的模樣。
蘇聽闌和宋琪大學時算是比較熟悉，在她麵前，蘇聽闌沒怎麽隱藏真實情緒。
過後，蘇聽闌斂了斂情緒，“RO集團的內部結構圖，你應該很熟悉，不需要我多做介紹了吧？至於項目，你一直在跟蹤，大問題應該沒有。”
宋琪點了下，神色淡了些，也隻是僅僅如此。
她說，“其他事晚點聊，我下飛機後，就馬不停蹄地趕來複命，行李都還沒來得及放，先去放行李了。”
“好。”蘇聽闌點頭。
宋琪拉門出去，迎麵而來的是路津鳴，以及他身後一眾外籍高層。
對此，宋琪並不意外。
在路津鳴的地盤上碰見路津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路津鳴顯然沒料到會在這裏碰見宋琪，眉頭皺了皺，也隻是緊緊蹙了下。
兩人沒有任何交流，皆是目不斜視，擦身而過。
“換個人。”路津鳴進來的第一句話。
蘇聽闌頭也不抬地回，“對賭合同一旦簽訂，換不了。”
“我這邊還沒簽字蓋章，一切無效。”路津鳴雙手插兜，高大的身軀斜靠在蘇聽闌的辦公桌前，那雙冰冷的眸子更深了幾分。
蘇聽闌抬頭看著背對著自己的路津鳴，“是她主動提的。”從一開始她來他的律所，就是這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