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登上巔峰的男人

公元2008年綠島綠北

一大早辦公室就傳來了陣陣的怒罵,咆哮又刺耳讓人聽了都不舒服。所有進公司的員工都刻意避開一旁的會議室,深怕被老板遷怒。

“給我說!到底這案子為什麽會談不成?”一名穿著西裝長相斯文,留著利落短發的男子,重重地拍著桌子破口大罵。

“老板,我見過董事……”一名員工起身解釋著,話沒說完又是劈頭被罵,“理由很多啊,我一個月給你多少薪水啊!你說呀!你說!”

員工站在那一句話也不敢吭,但斯文男子沒打算放過他,“我一個月給你六萬是這樣幹的呀?如果我去就能談下,你就是沒用!”

另名資深員工趕緊起身,想緩頰:“老板,我跟小許親自拜訪過董事,真的不好過關呀,還需要花點時間去經營跟溝通。”

“你還敢說,你都跟去了還搞不定!我平常怎麽教你們的?難道都白教了?”斯文男子邊說邊用右手食指指著所有人。

小許無奈的回應:“那…老板,我跟陳哥再跑一趟試試看好不好?看看可不可以……”

“我不要可不可以,我要的是可以。國際大廠鴻展企業的教育訓練若是能夠談下,你知道我們的營業額與名望都能在今年有所突破嗎?”

所有坐在底下的員工都沈默不語,現在隻要誰說話就被罵。整個會議室裏隻充斥著斯文男子的謾罵聲。終於有一個人開口了:“天宇呀,不要罵了,再罵也沒用呀。不如我陪著他們去一趟好了。”

這個敢直呼老板名字的人,叫做“馬鼎文”。是這間“創崗人力資源公司”的開山元老,原本還有好幾個合夥人,但都在近幾年紛紛離開了,隻剩下他還留在公司裏。

而一早就破口大罵的斯文男子,就是創崗公司的創辦人“賀天宇”。

鼎文說話一向比較受到重視。“如果鼎文肯去一趟,那我當然放心許多了。這案子應該不用我擔心了吧?”天宇口氣明顯緩和許多。

“ofurse。”鼎文笑笑的看著天宇。

“多希望你們有鼎文的三分之一呀。不過鼎文我還是希望你也有我的三分之一呀。”說完天宇歎口氣,揮揮手表示無奈的散會。

一群人非常消沉地走出會議室。陳哥輕碰了鼎文的肩膀:“鼎文抱歉呀,害你還要特地跑一趟。”鼎文拍拍陳哥肩膀,笑笑的離開。

陳哥看著鼎文的笑容,總覺得帶著些許的詭異!還理不出頭緒時,小許就靠了上來:“陳哥,這是不是標準的年輕得誌,才會如此跋扈呀?”

陳哥的思慮被打斷,索性也不想了,反倒看了小許一眼說道:“小聲點啦!你活膩了呀?”

“我說的是實話呀。聽說他25歲就跟幾個朋友開創這家公司,才短短9年就已經跟綠島、香港、中國等地區,將近有兩百多家公司合作,跌破同業眼鏡,都稱他為教育之神。”

“恩…你說的都沒錯啦。”陳哥點點頭應著。

“但陳哥你看看,這公司的開山元老也隻剩下鼎文大哥了,這就是代表有問題!他每天這樣罵誰受得了?”小許的悶氣還是宣泄不了。

陳哥忽然手一伸將小許拉到一旁,小許整個人差點跌坐在地。小許本來還生氣的,回頭一望才發現賀天宇走了出來。

天宇停在兩人麵前輕蔑冷笑的說:“半小時內沒看到你們離開公司明天就不用進來了。”

“是是是!我們馬上出發。小許趕快把資料備妥我們出去,順便通知鼎文。”隻見小許匆忙的跑去準備資料。

天宇走路速度很快,標準急性子的人。念完陳哥後健步的踏入辦公室。秘書小桃前來提醒:“老板,您今天中午安排的行程,是跟媽媽用餐。”

“用餐?”天宇一臉納悶。

小桃看著狐疑的天宇說:“老板,這行程是您上星期就記錄與安排好了。”

“幫我取消吧,我今天跟巧兒吃飯。”

“老板…可是您媽媽…”話還沒說完,天宇拿起西裝外套便走向門口,口氣不屑的說:“當我秘書就給我好好的聽話,多餘的廢話不是妳份內的事,最好學會閉上嘴。”聽到這小桃也隻能淡淡的回應:“是的,我會通知您母親的。”

天宇帶著巧兒上高級餐廳。巧兒開心的吃著桌上一道道的佳肴,卻發現天宇的食欲好像並沒有很好,菜都沒有什麽動,於是嬌嗲的問著:“公~你怎麽啦?怎麽臉色那麽差呀?”

“最近晚上一直睡不好,半夜都會被吵醒。”

“吵醒?”巧兒皺著眉。天宇看了巧兒一眼,好似猶豫著些什麽。

“公~你就告訴我嘛,不是說好我們之間不該有秘密嗎?”巧兒邊說邊勾弄天宇的手指。

“好吧!最近晚上都會感覺在夢裏被人叫醒,奇怪的是,都差不多在三點半的時候。”

巧兒停頓了一會。“公你真愛開玩笑呢,不要說鬼故事啦。”笑著打混過去。

“我會跟妳開這無聊的玩笑嗎?”天宇冷冷看著巧兒。

巧兒知曉天宇的脾氣,也害怕他暴怒的性格,吐吐舌頭,蒙混這尷尬場麵。天宇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於是轉個話題說:“今天忘了要跟老媽吃飯,但已經答應妳,所以還是推掉那邊。”

“阿!你跟賀媽有約呀!那你還跟我出來?”巧兒訝異的睜著一副大眼看著天宇。

“我媽並不是重點,妳才是我想見的人。”

“可是…可是賀媽不是很久沒跟你吃飯了,你也很久沒回去了….”

“我告訴妳,我媽就隻是愛錢而已。我每個月匯給她20萬還不夠她花嗎?”天宇激動的打斷巧兒的話。

“隻是說…”巧兒還沒說完天宇已經氣憤的站起來吼道:“妳不要教我怎麽做!”

“妳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了解!妳幹預些什麽?”又是一陣吼叫。巧兒噤聲的默默坐在那,動也不敢動的。

氣呼呼的天宇慢慢地冷靜下來,才說道:“對不起,我剛激動了。我等等請司機來載妳回去,我還想去個地方。”

“沒關係,我自己回去就好,你是要去那裏嗎?”

“對。跟老朋友聊聊總能讓我輕鬆自在。”說完便起身默默離去。

獨自開著車前往目的地,途中買了束花前往那個可以讓他唯一放鬆的地方,“春秋墓園”。

到這之後的天宇,不像平常那樣的急躁了,步伐也緩和許多。走到一個墓碑前,“燕茨呀!我又來看妳了。”

墓碑上寫道:1974~2003孝女楊燕茨之墓。

“唉!隻有在妳麵前才覺得能夠找到真實的自己。每次想到妳都無比的悔恨。如果當時我細心點或許妳就不會離開了?不過也謝謝妳讓我人生上了紮實的一課,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

天宇拉了拉褲管席地而坐,喃喃自語的說:“自從妳被好友背叛,選擇離開後,我永遠記得那天妳跟我說的話,妳死前告訴我人生最後的一個體悟,這世界上是沒有所謂的信任吧?”

說著說著天宇憶起當時的事情,時間瞬間將天宇拉回到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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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03年綠島綠北

“天宇…你在哪?”電話那頭傳來啜泣的聲音。天宇一聽就知道是燕茨的聲音。

“燕茨妳怎麽了嗎?”天宇有些許的心急。

“賴恩茹她……她……。”啜泣的聲音打斷了原本要說的話。

“恩茹?妳的好姐妹恩茹怎麽了嗎?”天宇想說難道恩茹出事了?

“恩茹她背叛我,害我的餐廳倒閉,還讓我負債了啦!”燕茨說到這放聲大哭,積壓的情緒在此時徹底的爆發出來。

“恩茹!怎麽會?”天宇一時還無法相信,這個從國中就跟燕茨情同姐妹的好朋友,竟然……!

電話另一頭崩潰的哭聲不斷。但天宇因為明天的會議,在趕個企劃而脫不了身。隻能安慰的說:“燕茨我跟妳說,妳先休息,明天我把案子搞完馬上去找妳,不要胡思亂想了,知道嗎?”

“你會不會也背棄我?會不會?你對我好是不是也是假的?”燕茨歇斯底裏的逼問著。

“我怎麽會背棄妳呢!我們從小學就認識了呀!”

“恩茹是我國中同學,也是我好姐妹,還不是出賣我!”

“燕茨我絕對不會背棄妳,我會一直陪在妳身邊支持妳的。”天宇努力安撫著燕茨的情緒。

“憑什麽我要相信你,這世界上沒有所謂的信任,我為什麽要相信你?”

“因為……因為……。天宇欲言又止,最終把話吞了下去,沒有說出口。

話筒裏傳來訕笑的聲音。“我就知道!”語畢喀一聲電話已經切斷。

天宇心急如焚,但明天的會議關係到公司存亡。天宇心想把案子先結束再趕去找燕茨。

淩晨四點天宇衝去了燕茨的家。一到時發現警察、救護車都已經在大樓底下了,燕茨就這樣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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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宇跟燕茨的墓碑話家常完後,起身準備離去。這時看到一個小男孩在墓園邊的馬路上玩球。

“怎麽會有小朋友在這玩耍呢?”天宇納悶的嘀咕。隻見小男孩玩一玩把腳一踢,球就彈上了馬路,天宇遠遠看著一輛車疾駛而來,但小男孩卻沒發現的衝了出去!

“小心!”一個反射動作天宇衝了出去推開了小朋友,碰!一聲摔倒在地的天宇隻見車輛急速的朝眼前衝擊而來,劇烈陣痛一下後就再也沒知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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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老兄要躺多久呀?起來啦。”天宇被人搖醒。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躺了多久,頭還是非常的暈眩,迷茫的看著周遭。

隻見兩個奇裝異服的男子,身著赤色的麻布衣服,全身黝黑的皮膚與高聳的額頭,怎麽看都不像在地人。

“還不給老子滾起來,你要大爺我等多久呀?”其中一人拿出類似鐵棒的東西吆喝著天宇。

“你們…是誰?”天宇的右手壓著還在暈眩的頭,用側臉餘光看著兩個怪人。

“竟然問我們是誰?我看他是傻子吧?”另一個嘻皮笑臉的嘲弄著天宇,聲音非常尖銳刺耳。

“可能是撞到頭的關係,反正硬抓走就好了。”嘻皮笑臉的那怪人順勢從背後拿出腳銬要銬住天宇。

看到腳銬的天宇瞬間驚醒,並大喊:“你們想綁架我?別傷害我!我有錢,我給你們就是了。”天宇邊說邊抓到機會急忙轉身就跑。兩個怪人默契極佳的一躍而上,一個用鐵棒將天宇亂棒打躺,而拿腳銬的早在這時已經將天宇的雙腳牢牢銬住。沒一會的功夫天宇已經被壓製在地上完全不能反抗了。

“別抓我!不要抓我!我有錢!我有的是錢呀!”天宇瘋狂大喊著,也希望有路過的人能夠聽到。

碰一聲鐵棒往天宇臉上揮去。天宇吐了口血癱軟在地。“這樣你就不能廢話了。”嚴肅的怪人拿著鐵棒指著臉早被打歪的天宇。

嘻皮笑臉的怪人貼了過來,一把抓住天宇的頭一手指著說道:“你看看那個是什麽?”

天宇這時驚覺那怪人手指的方向,竟然有一個跟自己長著一模一樣的人,但那個人早已經頭顱破裂身體嚴重變形了。天宇非常震驚,說不出話來,隻能瞪大著眼睛看著前方。

“我跟你說,那個人是你。沒有錯,你已經死了,而我們兩個是鬼差,是要來帶你走的。”依舊嘻皮笑臉的說著,總帶點嘲弄的聲音。

另個嚴肅的鬼差也貼上來說道:“歡迎前往黑暗的世界。”說完,手觸碰著天宇,口中念念有詞。

天宇還沒來的及意會過來,就在此時柏油路的地板突然軟化猶如細沙,整個周圍如同流沙般的將三人拉入地麵。陷入地麵後是個廣大無際的異度空間,隻見約有數萬人無重力的漂浮於這空間之中。

過了一會,中間突然出現一個極大的黑洞,瞬間將所有人往黑洞之中吸入。極強的拉力也讓天宇在不知不覺中的暈厥了過去。

不知道躺了多久,天宇緩緩的張開了雙眼,發現自己身上的傷都已經好了,也能正常說話了。吃驚的還不隻是如此,發現自己竟然身在一處極小的房間裏,旁邊站了兩個守衛,長相比帶自己來的那兩個人好看多了,也比較接近黃種人。

但這是哪?還是夢?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剛回神的天宇還躺在地上望著四周,完全理不出頭緒。

隻見其中一個守衛說:“這家夥醒來了。我去通報。”

而另名守衛跟天宇搭話:“你小子運氣好,有個大人物要見你。”

“大人物?”天宇仍舊一臉狐疑,因為這一切對他來說已經超出所有知識範圍了。

守衛並沒再搭理天宇。沒一會剛出去的守衛走了進來,旁邊跟著一名身穿紅色官袍的人。

隻見一旁的守衛急忙行禮問道:“拜見判官大人。”

“判官?”天宇頭微微抬起看著這個人。身穿中國傳統紅官袍,袍中有印有四爪金龍可見官位極高,戴著有如宋代的黑色烏紗官帽大,臉色白嫩且眼睛細長,並留著細長的胡子,右手會習慣地摸著胡須,雖一直保持著微笑,但有種奸邪的感覺。

“罪人賀天宇,這是地府位高權重的判官大人,大人有話要問你。”守衛解釋著來意。

判官冷冷的笑了一下,慢慢的靠近天宇後說道:“賀天宇,我先自我介紹吧。我是地府判官,因為身穿紅袍所以也大家也叫我紅判官。負責總領審判管製,也是閻王大人身旁的參謀之一。”

天宇完全沒進入狀況,因為這一切根本難以置信,於是躺在那一句話也沒說,隻是睜大著眼看著判官。

“賀天宇是綠島人士,府曆計算為第七代100年出生並於134年死亡,享年34歲。死因為意外車禍。”守衛宣讀著賀天宇的死訊。

判官坐了下來依舊冷冷的笑著說:“因為地府有自己的紀元與曆法。嚴格說起來,以綠島地區來說你在民國97年3月24日就死了。更清楚的說,就是你不但死了,現在還身處在地府裏麵。”

“所以我已經死了?”天宇緩緩坐起看著自己的雙手與身體,實在很難想象與接受。

判官知道天宇很難相信,於是給一旁守衛使個眼色。守衛馬上抽出腰際上的大斧。並把天宇的一隻手臂給舉了起來,然後大力一揮,隻見手臂被甩了出去,血花四溢的噴灑,當然還包含著慘叫聲。

“他媽的!我的手呀!我的手呀!”天宇扭動著身軀在地上打轉著,口中不斷的咒罵。

而判官卻隻是在一旁哈哈大笑著。而另個守衛拿著一罐清澈帶點微藍的**走向天宇,並撒在天宇身上。

沒一會隻見天宇全身被那藍色**包覆著,傷口慢慢愈合,手臂竟然也長了出來!

天宇不但發現自己不痛了而且手臂還長了出來,嚇的瑟縮在角落邊不發一語。

“痛覺是真的,血跡還在你身上,但手卻長出來了,你覺得人有這樣的辦法嗎?”判官悠閑的摸著胡子。

“所以我真的死了?”天宇是個極為聰明的人,已經漸漸相信這一切了。

“沒錯。剛剛那是還魂水,對死魂才有用的。所以來到地府之中的死魂依舊要工作、吃飯與生活。依舊會疼痛、受傷與再一次死亡。還魂水隻能在死魂死亡兩小時內使用,不然人死成魂、魂死則滅,就再也救不了也不能投胎了。”

“那…判官大人找我應該不會隻是想解釋我死了這樣簡單而已吧?”天宇雖然還是驚恐,但已經慢慢的恢複了理智。

“哈哈哈!賀天宇果然跟資料上說的一樣機靈,我找你當然是有好處的。”判官非常開心大笑著,認為天宇非常上道。

“我既然已經死了,怎麽還會有談判的籌碼?如果可以抵過,大人要我做什麽?”

判官看了天宇一眼,心底覺得這賀天宇表現出的氣息不太一般,異常的果決與清醒。“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查過你的資料,你一生有幾大罪,分別為不孝、口舌怒罵、商業鬥爭的心狠毒辣與為人刻薄寡恩。這會讓你在地府接受十殿地獄的刑罰,恐怕要待上個幾十年才能投胎唷。”

“幾十年!”天宇非常吃驚,因為剛剛的斷手讓他明白,就算是在地府,傷痛是依舊的,如何能熬這幾十年!

判官默默盯著天宇不說話。天宇一個人胡思亂想開始急躁了起來,自己問說:“那大人希望我能什麽呢?隻要能抵過我什麽都做!”

判官點點頭微微向後靠著椅背說著:“這就是我來的目的,地府在冥界的力量不斷縮小。閻王大人打算討伐北山大陸反叛很久的部族,但這需要大筆的資金,而你賀天宇生前是企業老板,如果肯貢獻一些…那就是有功於地府,自然可以赦免。”

原來是要錢來的,沒想到地府也有金融問題。天宇鬆了口氣,因為他知道錢能解決的都是小事。“可是大人,我人既然都死了,怎麽還會有錢呢?”天宇試探性的問著。

此時判官身後又走進來一個留著一嘴及地的白須老翁,身著灰白色官服。並說著:“我是輔夢官。能協助托夢於你想找的人。”

“如果你能給我們五億府幣,也就是一千萬台幣那就可以讓你自己選擇投胎的地方。隻要你找到人買紙錢燒下來就可以了。”判官補充道。

“那就拜托輔夢官讓我前去女朋友盧巧兒那吧。”

輔夢官走向前一手壓住天宇的頭頂然後念念有詞,而此刻天宇感覺頭又是一陣的暈眩後再次昏了過去。

當天宇睜開眼後發現自己已經在巧兒房間了。看著巧兒卷著棉被睡覺的樣子還是依舊那麽熟悉,忽然不舍的感覺從心底溢出,不自覺的紅了眼眶,上一次有這感覺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

“巧兒,巧兒。”巧兒被天宇的呼喚聲吵醒,迷蒙的雙眼還在尋找聲音的來源。赫然發現天宇站在床邊!巧兒大叫一聲連同棉被一起拖下床的瑟縮在牆角,一直大喊著:“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巧兒妳放心,我不會傷害妳的,我隻是要請妳幫我一個忙。”天宇刻意的放低姿態。

“我現在是在做夢嗎?”巧兒的口氣還明顯有著顫抖。

“恩…嚴格說起來這是托夢。”

“托夢!所以這不是幻覺?”巧兒緊盯著天宇看著,覺得很不可思議!

這時天宇緩緩向前想要觸摸巧兒的手。巧兒一開始還有一點畏懼,但天宇手慢慢觸碰的時候發現透了過去。

“妳看!我摸不到妳。”

巧兒畏懼的表情慢慢的消失了,冷靜下來後問道:“那…你找我…做什麽?”

“巧兒我需要一千萬台幣,我知道妳有,所以一定要幫我呀。”天宇開門見山的懇求著。

隻見巧兒看了天宇一眼,想了一會後就回道:“我才不要。”

天宇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也有點慌了,所以原本的個性又爆了出來。

天宇指著巧兒大罵:“妳跟我在一起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我還定期給妳錢又給妳買房子!我給的早就超過一千萬了!幫個忙我就可以投胎了都不肯?”

“原來這一千萬可以給你投胎呀?”巧兒冷冷的笑著。

“對呀。地府什麽判官的跟我說,隻要一千萬買紙錢燒下去給我就可以了。”

“那我更不要幫你。”巧兒依舊冷冷的笑著。

“妳說什麽?”天宇又是大聲怒吼著!完全不敢置信。

“你對人刻薄,跟你相處三年以來隻有剛開始是開心的,後麵我根本受不了你的囂張跋扈!你該下地獄的,你給我的錢也就是我的了,休想要我再拿出來。”

“他媽的王八蛋!”天宇氣急敗壞的衝了向前想要痛打巧兒。一開始巧兒驚嚇的閃躲,後來才想起天宇根本碰不到自己,於是坐回**冷冷的繼續說著:“很可惜你碰不到我。”

天宇知道怎麽做都沒有用了,隻能低聲下氣的求著:“看在我們一起三年的份上,求妳幫我這個忙吧。”

巧兒沈默不應。天宇歎了口氣問道:“那妳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巧兒遲疑了一陣子,呢喃的回道:“至少現在我隻愛你的錢。”

“是呀!從剛才用你來稱呼我,我就覺得不對勁了。”說到這天宇難過地閉上眼睛,不願再看著這個讓自己傷透心的女人。隻聽見唰一聲,天宇睜開眼已經回到了小房間裏。

輔夢官說道:“判官大人,這小子失敗了。”

判官微微的奸笑了一下說道:“真是糟糕呀,那賀天宇你就隻好乖乖受審了吧。”

“等…等…等一下大人!”天宇已經急得冒出一身汗來了。判官原本正要起身離開,於是停了下來問道:“還有何指教?”

“可以再給我機會嗎?讓我去找我的好友馬鼎文。”

判官嗬嗬嗬的笑著說:“當然有機會呀。我們對於有心要效忠地府的忠貞人士總是喜歡給多點機會的。你剛說要找誰?”

“我的好朋友也是好戰友,更是我忠貞不二的夥伴,馬鼎文。”天宇說得非常堅定。

判官遲疑了一下,口中喃喃念道:“恩,馬鼎文呀!這真是有趣了。”然後冷冷的笑了一下便看了輔夢官點了個頭示意沒問題。

天宇來到了馬鼎文的家。隻見馬鼎文靜靜的坐在客廳喝著酒,看到天宇的到來絲毫不顯驚訝,反倒悠然地說著:“天宇你來了呀!”

這次換天宇有點訝異了,依照巧兒的反應來看,鼎文表現得太沈著了。“鼎文你不怕我嗎?”

“怕什麽!距離你出事已經兩天了,我早知道你會回來的。”鼎文說完後靜靜的繼續喝著酒。

“你知道我會回來?”

鼎文看了天宇一眼後說道:“賴科平你還記得吧?當初我跟你還有他,加上另外三個好朋友總共六人一起打拚開創公司的賴科平。”

天宇感覺氣氛不太對,於是很小心地回答著:“當然記得,他曾經是我的兄弟。”

鼎文冷笑了一下,喝了口酒又說:“當初他跟你意見不合帶著阿德一起出去開創顧問公司,你為了報複不斷跟他打對台,最後把他逼的公司倒閉選擇自殺。你都記得吧?”

天宇沈默著。鼎文手指著天宇搖晃著說:“那個時候賴科平就找過我幫忙了,跟你現在一樣,所以我知道你會來的。”

天宇激動的走了向前並說道:“真的嗎?太好了!所以鼎文你會幫我吧?”

鼎文哈哈大笑,一樣指著天宇說:“我才不要幫你呢。”

天宇瞪大眼睛詫異的愣在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腦袋呈現一片空白。

“大家一開始跟著你拚命,兩年後你慢慢穩定了卻開始排擠我們,搞得一個個跟你翻臉,你忘恩負義、刻薄寡恩!”鼎文說到這開始有些許激動了,身體都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著。

“雖然我跟小賴與阿德有紛爭,或許我也跟其他幾個兄弟有衝突,但我跟你一直都是兄弟呀!你為什麽會這樣看我?”天宇也激動了起來。

“你囂張跋扈、對人怒罵踐踏尊嚴。我跟你賀天宇早就不是兄弟了!”鼎文帶著冰冷的笑意看著天宇,眼中充滿著怨恨。

“真是想不到我們關係到此地步呀!”天宇歎了口氣知道沒有機會了。

“還有,你的公司我已經接收了。最終勝利的人是我。”

隻見天宇詫異的看著鼎文說:“你早就有在計劃了?”

“沒錯,從你害死賴科平開始,我就計劃要搞死你了。”

天宇氣壞了,正要大聲怒罵之時唰一聲的被拉回了小房間!判官緩緩說道:“我沒有那個時間讓你們敘舊呀。看來又失敗了,怎麽辦呢?”

天宇想了一下後說:“讓我去媽媽那吧。”

“媽媽!資料上說你們關係極差,你的很多罪項也都來自於這塊,你確定?”判官驚訝地問著。

“現在隻剩下她可能會幫我了,沒辦法了。”天宇低著頭有氣無力的說著。

“人到了最後關頭,什麽原則都可以不要了。有趣,真有趣呀!就讓他去吧。”判官嗬嗬地笑著說,示意著要輔夢官帶他前去。

當天宇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家裏了,一個曾經住過的老家。

天宇環顧著四周尋找著媽媽的身影,一時還未找著,但隱隱約約的哭聲不斷從樓上傳來。

天宇心裏有底,尋著聲音走上了二樓。隻看著媽媽翻閱著一本本的相簿不斷哭泣著。房裏隻有盞小黃燈伴著媽媽的身影,看上去感覺非常憔悴。

“媽。”天宇輕輕說著。

“天宇!”媽媽驚訝的看著。“這是夢嗎?”並且喃喃自語的念著,更不自覺的往前走去,想摸摸天宇,隻可惜透了過去。因為這樣哭得更是慘烈,因為她確定了這一切不是幻覺,天宇真的離開了。

“媽,我需要一千萬讓我能夠投胎。”天宇開始解釋著來龍去脈。

“天宇,這當然沒有問題。老媽明天就幫你準備。”媽媽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天宇有點吃驚,還是多少擔憂的說著:“可是妳給了我這些錢後還有積蓄嗎?”

“夠了,一點點就夠了。我愧對你呀!當初要不是我愛賭,你老爸也不會因為幫助我發生意外,我們家也不會這樣了。你功成名就後每個月匯給我的錢我都把它存好,是時候還給你了。”媽媽難過的敘述著。

天宇沒有說什麽,應該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草草的結束了對話,天宇被拉回了小房間。

判官笑嗬嗬的說道:“難怪世人總說世上隻有媽媽好,母愛還真是偉大呀。”

天宇心情非常複雜,一句話也沒有說的坐在地上。

判官揮著手招呼著守衛說道:“晚上給天宇好吃好睡,明早錢一到就送天宇上路。”說完起身與輔夢官離開了小房間,守衛也隨後步出,隻留下天宇一顆不知是該感激還是怨恨的複雜心情了。

隔日的晚間時刻,判官再次來到天宇待

的小房間。“賀天宇,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與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那就先好消息吧。”天宇看似心情依舊低落。

“就是那府幣五億我已經收到了。”判官奸邪的笑了一下。

“壞消息該不會是你們告訴我被騙了吧?”天宇調侃的說道,因為再怎麽想也不會有比這糟糕的事情了。

“這倒不是,地府很守信用的。壞消息是你媽媽昨晚猝死了。”

“什麽!”天宇大呼了一聲,簡直不敢相信。“怎麽可能?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傷心過度,晚上的時候一時不能負荷就死了。因為一直為你難過呀。”判官冷冷地看著天宇。

天宇口中一直說著不可能,眼神呆滯的癱坐在那裏。

“我查過了,你媽媽也是逃不過刑罰的。所以這筆錢……你要自己用還是給你母親用呢?”判官帶著奸詐的笑容詢問著天宇。

“你說什麽?”天宇驚訝的看著判官說道:“這筆錢隻能其中一個人用!”

“當然呀,你們已經沒有錢了,就隻能一個人,決不會通融。”

“判官大人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天宇拉著判官的袖子懇求著。

守衛見狀一腳將天宇踹開,大聲斥喝:“判官大人是可以這樣觸碰的嗎!”

被踹倒在地的天宇,痛的爬不起來。判官奸奸的笑了一下,緩緩的靠近並蹲下跟天宇說道:“看在你很順從的份上,給你一個晚上思考。自己用?還是給你母親用呢?明早給我答覆。”

天宇一句話也沒說,靜靜的臥在地板上。判官不待回應就帶著嬉鬧的笑聲步出了小房間。兩名守衛也跟著出去,將門反鎖起來。

天宇陷入了人生以來最大的掙紮,開始許多壞念頭湧現了出來。

怎麽辦?要是把機會給老媽自己就要一直受苦,況且我一向都和她關係不好,所以根本不需要幫她吧?母親隻是個稱呼而已啊!養大我是她自己決定的根本不關我的事情,等投胎後各奔東西誰也不顧誰啊!錢也是我自己賺的,現在隻是拿回來給自己用啊!她自己憂心猝死怪誰呢?

但往事卻也一幕幕的浮現在天宇眼前,不斷的交織讓天宇陷入極大的痛苦。不知道隔了多久,寂靜的空間傳來明顯刺耳腳的步聲。天宇知道判官已經走過來了,而決定的時候也到了……那到底該怎麽抉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