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第27章

幫封允轍整理衣服的方濘僵住了。

他此時正微微彎腰, 幫封允轍整理褲子後麵。

周毓突如其來的的打擾讓他動作一滯。

三人麵麵相覷。

封允轍還在努力把前麵的衣服往下拉,甚至考慮是不是把衣服紮進褲子裏,但看上去有些奇怪。

“你們在幹什麽?”周毓的表情有些興奮。

他收到方濘關於‘打掃浴室’的信息便興衝衝地過來看。

結果看到方濘彎腰在封允轍身後, 手裏還在拉扯什麽。

周毓打量著封允轍,身上穿著緊身衣褲。全身線條優美流暢,相貌峻挺,雙眸深邃, 深藍的顏色眼眸流淌款款柔情。

而旁邊的方濘,皮膚美如白玉, 又是另外一種風情, 線條柔和眉目精致, 一雙黑眸帶著七分憂鬱三分多情。

周毓差點要鼓掌。

一對璧人, 太登對了。

方濘那雙漂亮眼睛直直盯著周毓,眉頭一緊:“什麽叫在幹什麽?”

周毓馬上感覺到了他的不悅,怏怏道:“打擾到你們啦,那我馬上走就是了。”

說著便往門外走,被方濘叫住。

“把藥箱拿過來。”

“好咧。”周毓屁顛屁顛地走了出去。

方濘漫不經心地看了門外一眼。

大概是外麵遊客漸多,員工休息室的大廚師傅和學徒已經不見。

員工休息室裏空空****的,東西都收拾得很整齊。

“我沒事的, 一點小傷。”

封允轍垂眼看到自己的膝蓋,也就破了點皮而已, 舔一舔就好。

他抬抬眼,目光撞上方濘的鎖骨, 臉不覺一紅。

接著目光流連於脖頸、喉結、下巴, 最後停留在那柔軟的櫻色嘴唇上。

舔一舔……

回**在他腦海裏。

眼前全是嘴角流著冰淇淋的樣子。

封允轍摸摸額頭上滲出的薄汗, 仰頭看著頭頂的空調。

扯著身上勒著脖子疼的衣領, 渾身又開始湧出些許燥熱。

方濘看了封允轍片刻, 小動作自然也沒有放過。

隻當是衣服自然是不合身了。他的舊衣服穿上剛剛好,在封允轍身上貼得緊緊的,倒也凸顯了美好身材。

方濘內心也躁動起來,他莫名覺得有些不爽,特別是那若隱若現的腹肌。

不一會兒。

周毓已經哼著歌回來了,手裏還拿著個小盒子,上麵帖著紅十字的貼紙。

方濘接過藥箱,放在床頭櫃上,又按住封允轍的肩膀讓他坐下。

封允轍坐在床邊沉默地看著方濘,有些不好意思。繃直了身體,略有些緊張。

方濘熟練從藥箱中拿出棉簽和雙氧水。

彎下腰,準備開始處理傷口。

“忍著點。”方濘回想起了之前在兒科見習,凡是十八歲以下的都會被導診分到兒科,其中不乏有和封允轍差不多年紀的大孩子。

但無論多大,共同點是都很怕雙氧水的灼燒和刺痛感。

於是方濘先口頭安慰一下。

封允轍乖巧點頭,其實他從小就跟著父親到處旅遊,做些運動,受點小傷家常便飯。

方濘拿出四根棉簽在雙氧水瓶子裏沾了些**,在膝蓋傷口上由中心向外輕輕打著圈。

有些發熱的傷口頓時一陣清涼,接著起了一些白色的泡泡。

“痛嗎?”方濘抬眼,動作放輕柔了些,來了第二遍。

“一點也不痛。”封允轍緊張地露出僵硬的笑容。

傷口的刺激感也遠比不上近距離靠近方濘給他的刺激大。

封允轍有些飄飄然。

受傷也是值得的。

他幫我洗傷口了。

好溫柔啊。

方濘以為他傷口痛苦還強顏歡笑,拿出碘伏把雙氧水清洗掉。

“這種傷口就不用紗布包紮了。”方濘最後拿起一款中藥噴霧瓶,噴了兩遍:“等幹掉就好。”

方濘收拾好藥箱站起身,轉頭就看到周毓在浴室裏發出嘖嘖驚歎。

“真的幹淨,”周毓誇讚道,“小帥哥真厲害啊。”

封允轍聽不出是誇獎還是諷刺,就含糊地應了一句。

周毓注意到了浴室內封允轍換下的衣物,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角落裏。

仔細一看都是高級貨。

T恤看上去簡單,其實是某家的高定新款,至於那運動褲是某奢侈品旗下的小眾品牌,據說隻有某地才能買到,而且產量極小,在網上代購能翻好幾倍。

傳說中的一褲難求,還有**那個手機,一看不是方濘的,從背後的LOGO看是某頂級品牌的最新款。

隻有廣告而已,還沒有上市。

周毓暗想,好家夥,方濘上哪裏釣到這麽個小奶狗,身體條件好又心思單純,還不是一般的有錢。

於是調侃道:“有沒有興趣幫我把洗手間的衛生也順帶打掃了。”

封允轍一驚,有些不知所措。

周毓看上去像是在捉弄他,可又帶著幾分認真,怎麽委婉地拒絕,才不得罪方濘的朋友。

方濘語氣有些硬:“自己去請清潔工。”

“小氣。”

周毓眯了眯眼,不依不饒大聲道:“我不像某人一樣摳門,我會給工錢,按小時算吧。”

方濘蹙起了眉頭看著周毓,眼神警告著‘怎麽還沒完了’。

周毓無視方濘的警告,嬉皮笑臉看著封允轍:“一個小時一百塊塊怎麽樣?我們這裏大學工讀生水平。”

“工讀生……”

封允轍愣住了,大學課程已經修完的他,壓根就不知道工讀生是什麽。

他父親允諾他隻要十八歲之前修完了大學課程,就不會再管束他,過自己想要的生活,追求自己的人生。

當時父親摸著他的頭說:小轍你十八歲就是大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判斷。

正巧封母到當地辦事,於是連哄帶騙地把他帶到這邊,又跟到了島城。

封允轍若有所思,他看了一眼方濘。

他是不是也有過工讀生的經曆?

那我要不要也體驗一下?

周毓看著封允轍一臉茫然的表情,又故意說道:“你看工作兩個小時,就是兩百塊錢,足夠你買一身新衣服了。”

說完周毓又瞥了一眼浴室,心裏暗誹,兩百塊怕是連那個牌子的扣子都買不到。

方濘臉上沒有表情,隻是看著周毓,心知周毓在暗中諷刺他小氣。

冷冷道:“不去,別打小轍的主意。”

又轉頭對封允轍道:“我帶你去買身新的。”

封允轍仍是覺得茫然,聽到周毓的話,他仔細思索了一番。

其實他有些好奇方濘的生活,想要進一步了解一個人,必定先了解生活環境,他挺期待和方濘一起體驗不一樣的世界。

一起吃飯,一起玩耍,要是能住在一起。

做家務,似乎也不錯。

出去工作他也能適應,隻要能天天在一起。

不過方濘的話很快把他從美夢中拉回了現實。

買新衣服嗎?

封允轍心花怒放,他這麽關心我。

除了唇角,封允轍就連眼底也都是笑意。

周毓雙手抱在胸前,一副看熱鬧的架勢。

“你不會帶他去隔壁白雲巷裏的地攤上買衣服吧,”周毓說道,“可惜了一副好身材喲。”

白雲巷距離咖啡館大概隻有一公裏的距離。

集菜市場,小雜貨,地攤,小吃為一體的小集市。

是島城著名的小巷。

島城這種小巷不算多,一到旅遊季就又熱鬧又混亂,是警察和城管重點照顧對象。

白天是菜市場的營業時間。

晚上進入夜宵和地攤模式,進入旅遊季之後很多商家會通宵徹夜的營業。

有賣衣服的、有賣小飾品的,還有各種五花八門的食物,以擺地攤的為主力軍。

擺地攤的也不要攤位費,隻是要去得早占位置,還有給小巷繳納一定的衛生費。

而且巷子雖然不長,但是分叉很多,裏麵還有各種清吧,網吧,小影院,小旅館和出租房等。

方濘黑著臉,他確實有這個打算,並不因為多摳門,而是因為距離非常近。

他也曾經和周毓一起逛過白雲巷,大學的前兩年在雲城過得難受,一有空就會跑回來和周毓一起玩。

好懷念那時候的日子。

白天上午睡覺,下午去陪外公。

等晚上咖啡廳一關門,就一起跑去白雲巷玩個通宵。

吃宵夜,逛街,唱歌,打遊戲,喝酒,走不動了就找個不知名的旅館一躺到天亮。

就是那個時候玩得太瘋狂,讓他在島城小0圈徹底出了名。

方濘腦袋裏滿滿都是回憶。

回過神,便看到那邊周毓和封允轍竟然攀談起來。

封允轍聽著周毓說起白雲巷,兩隻藍色的眼閃閃發光,非常感興趣。

周毓笑嘻嘻道:“小帥哥,要不哥哥帶你去百貨商店買吧,G家的和C家的喜歡不,我給你買最新款,但是你要在這裏打工一個月。”

方濘又打量了一番封允轍。

地攤多均碼,島城人個子不高,就連他也不一定能買到合適的衣物。

何況是一米九的個子,估計還是得去有正規尺碼的地方。

周毓的建議也不是沒有道理。

“濘哥,要不我們就去白雲巷吧。”封允轍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我穿什麽都無所謂的。”

方濘淡淡道:“白雲巷八點以後才開始夜生活,我先帶你去露姨那裏買點衣服。”

周毓見方濘開了口,抿嘴一笑便不再說話。

看來自己多年的好朋友這次是終於是動了心,周毓心底生出一種爸爸把女兒嫁出去的欣慰感。

終於開竅了啊。

封允轍對這種安排表示讚同。

方濘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一起出去。

走到門口,周毓一把拉住方濘。

封允轍見後麵方濘沒跟上來,停下腳步轉過臉。

“你到門口等我吧。”方濘使了個眼神便讓封允轍乖乖先走了。

“他可真聽你的話。”周毓笑道,“二十四孝男友。”

“他還不是我男友,”方濘掀掀眼皮,看著封允轍消失在拐角的身影。

“那不好吧,你就這樣吊著人家的胃口,欺負他小男生單純?”周毓湊近過來,踮起腳想再看看封允轍。

“也不是,”方濘有些煩躁不知該如何解釋好,“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就打算先相處試試。”

“那你也別太過分咯,小男生看上去挺喜歡你的。”

“我知道。”方濘心裏歎了口氣,就是太純粹了,才不知道要怎麽相處才好。

“晚上準備去哪約會?先去買衣服?吃個飯?我推薦露姨隔壁的泰式餐廳,那裏的菠蘿飯我很喜歡。”

“看情況吧。”方濘有些糾結,他其實並不想帶著封允轍去人多的地方,他很顯眼,帶著封允轍就更顯眼了。

“白雲巷也不錯,人多的話沒多少人會注意你們。”周毓瞬間看穿了他的心思,從口袋裏摸出一串鑰匙。

“拿著。”周毓塞進方濘手裏,“開我的車吧,位置你知道的,晚上可以去我家。”

“去你家?”

方濘蹙眉,周毓的老房子隻有他自己在住,在老城區的一條巷子裏,有上下兩層。

“放心,”周毓勾住他的肩膀小聲說道,“我晚上不會回去的打擾你們的,應該說我最近都不會回去住。”

方濘看了周毓一眼瞬間懂了:“交了新男友?”

“沒錯。”周毓語重心長道,“你這麽久才發現爸爸有了新男友,真傷心。”

方濘瞪了周毓一眼,眼神裏充滿了鄙視。

周毓為人大大咧咧的,交過不少男朋友,都選的那種年輕力壯的**型。相處的時間都不長,大多都是被甩。

別問方濘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周毓在交往熱戀期從來不開口告訴他,每次被甩之後就會找他哭上好幾天。

周毓頓了一下:“這次是認真的!我是指對方。”

方濘:“好吧,到時候別來找我哭。”

周毓尷尬地笑笑:“這次不一樣了,是個離過婚三十五歲的男人,我們交往了半個月,目前我住他家。”

隨後用力拍拍方濘的肩膀:“你隻需要祝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