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第24章
迎麵就撞上了出來倒垃圾的周毓讓方濘並不驚訝。
周毓是個稱職的好老板。
這個時段不忙的話, 周毓會讓員工輪流休息，自己做做打雜工作。
“島城絕世猛1大駕光臨。”周毓笑道。
方濘懶得理他，周毓總是諷刺他, 說他小仙男一個安安心心躺下享受多好，非要去幹力氣活，還妄想讓他加入‘姐妹’團。
“哎，你那小帥哥等了你一下午了, ”周毓扔完垃圾把手直接搭在方濘肩膀上。
手上並沒有汙漬，但方濘仿佛聞到了一股酸臭味, 不由深深皺眉。
“昨晚玩得開心不？”周毓又問道, 壓低了聲音, “看你累得小臉蛋都白了, ‘姐妹’我看了都覺得心疼。”
！？
槽點很多。
但方濘還是下意識地先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有那麽白嗎？
晚上沒睡好倒是真的，想了一晚上自己為什麽要答應藍眼睛‘試試’。
父母慘痛的教訓還不夠嗎？
母親當年不就是和父親一見鍾情。
在一個雨天，愛彈鋼琴的女孩和一個畫家的相遇。
最終，隻剩下了鋼琴和空****的畫架。
當年的父親是那麽的溫柔，才會打動單純的母親。
方濘笑笑，那可掩飾得真好。一到利益麵前就現了原型，母親的愛情被金錢權利徹底打敗了。
直到現在他去方家的聚會還會被繼母和弟弟背地裏罵私生子。
想起來方濘眼底就怒氣翻湧, 明明是小三搶了母親的位置，卻反咬一口。
母親, 為什麽要一味的忍讓，活著的時候還不停地告訴自己, 要活得開心, 要追求自由的生活, 不要和繼母還有弟弟爭, 遠離方家的圈子。
最終抑鬱病死。
該去死是那些人才對。
再想下去, 方濘內心的陰暗抑不住在擴大。
“呃……不逗你了，”周毓見方濘臉色越來越陰沉，又不知道踩中了哪顆雷，連忙改口道：“你的小相好等得都快暈過去了，也舍不得給你打電話，怕打擾到你，惹你不開心。”
陽光透過樹葉縫隙撒下來，頭上蒼蠅撒歡嗡嗡作響，垃圾桶的味道混著些海風的鹹味。
方濘白了周毓一眼，覺得難以交流下去，拍開那帶著味道的手，徑直走進咖啡廳後門。
通過後廚、洗手間，便能看到自己的寶貝VIP位置。
桌上趴著一顆大腦袋，麵朝著玻璃窗外麵的大海，玻璃上隱隱可見映著一張無精打采的臉。
方濘不動聲色走過去，坐到封允轍對麵。
才剛剛坐下，封允轍眼睛一亮，那潭死水瞬間活過來了。
封允轍連忙坐直了身體，又抹了一把臉，生怕剛剛趴著在臉上留下什麽痕跡。
“那個，不好意思，有點事耽誤了。”方濘淺笑道，“讓你久等了。”
那笑容並不張揚，斂著絲絲歉意，如一汪清泉澆注在封允轍心裏。
“沒有，沒有，我沒等多久，我一點也無聊……”封允轍開始語無倫次。
顛三倒四說了好幾句才平複心情，低聲道：“我願意等你，多久都可以。”
這句話在方濘心中激起陣陣漣漪。
是他不想承認的感動。
眼前的藍眼睛單純、熱情，活得很灑脫，在這個美好的年齡。相信別人，熱烈地表達自己的情感，把悲喜寫在臉上。
和裝作高冷，其實鬱鬱的自己完全相反。
真羨慕啊。
可以這麽快樂的活著。
再過幾年會不會還是這樣呢？
人可是會改變的。
方濘彎彎嘴角，垂下眼簾，淡淡道：“或者你再大一點就不會這樣說了。”
“不會的。”封允轍有些窘，偷偷瞄了方濘一眼。
“我的心意不會改變，我……我喜歡你……”
方濘抬眼撞上那藍色的眼睛，包含著情意，充滿了安心感。
明明是句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話語，卻讓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此時方濘心裏跟吃了冰淇淋一樣清涼舒適。
或許，他說的是真的。
至少現在是真的。
方濘的心砰砰直跳，將頭微微一側，目光瞥向窗外，一絲薄紅爬上臉頰。
右手托著下巴，左手自然地放在餐桌上。
封允轍也害羞起來，他感受到了方濘的心動，裝起膽子手指動了動，想觸碰到方濘放在桌子上的左手。
他沿著桌麵，慢慢地移動著，伸長手臂，有點僵硬。
桌子很小，長方形，長度一米三，寬不過八十厘米。
封允轍艱難地往前，再往前，隻有十公分的距離，就能觸碰到心上人的指尖。
還有一點點。
隻差一點點。
馬上就能再進一步。
旁邊好像有個看不見的小人在給自己加油打氣。
碰到手就意味著關係又進了一步。
忽然封允轍看到一個透明盤子從天而降，擋住了自己。
他頓時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那個小人在旁邊嘲笑他：還差一點點哦，下次努力。
把手縮回去，藏到餐桌
“你看我對你多好，”周毓把香蕉船放到方濘麵前說：“怕你覺得不夠，給你加大了香蕉的尺寸。”
方濘看著眼前的香蕉船，香蕉足足有嬰兒手臂那麽粗，一看就不是本地貨。
可是總覺得周毓說話哪裏怪。
方濘用叉子捅在香蕉頭上，“謝了。”
隨後‘殘忍’的把香蕉戳碎，和冰淇淋一起拌了拌。
沾上一些冰淇淋和堅果，吃在嘴裏除了有些硬，其他還不錯。
可能香蕉還未完全成熟吧。
看到周毓還杵在旁邊，方濘使了個眼神示意好友趕快離開。
周毓完全不理會，他這會正無聊著。
幹脆在方濘旁邊坐下，還拉長強調說道：“進口的呢，花了不少錢，又粗又大，美人最愛，吃了都變成大漂亮。”
“我老家那邊的香蕉就這品種，”封允轍表示認同，“每年還會舉行香蕉節，比香蕉的質量，其實粗大是一個方麵，韌性更重要。”
“是嗎，人家我好想去看什麽香蕉節啊。”周毓興奮了，對著方濘擠眉弄眼，“肯定有很多大寶貝，濘濘寶貝什麽一起去看看唄。”
“不去……”對於周毓，方濘從來隻有開口就反對，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封允轍瞪著亮晶晶的眼睛正注視著他：“我家鄉和這裏差不多，也靠著大海，緯度比島城低，有很多鮮花和水果，還有一座很大的休眠火山。歡迎你過去玩，我，我可以陪你一起。”
方濘沉默了，他不知是不是該敷衍地客套一下，但藍眼睛很單純，說不定會當真。
“那可太好了。”周毓尖聲應道，“濘濘寶貝有福了，以後也要帶上‘姐妹’我一起嗨皮。”
方濘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姐妹’什麽的，謝邀。
快走快走。
好走不送。
周毓得了意思，又皮了一輪，眨眼丟出一個WINK，“行吧，那不打擾你們了。”
咖啡廳裏門口有些喧嘩。
服務員小姐姐小跑過來找周毓：“老板你快去看看，客人和門口蹲著的那兩個人吵了一會打起來了。”
方濘想起是蹲在外麵的二人組，他認為是方父派過來跟蹤監督他和封啟明的進度。
其實方濘猜錯了，那兩人是封啟明的秘書讓安保公司派來保護封允轍的保鏢。
兩人組培訓期過後，剛剛上崗沒幾天。原本跟在封啟明一行人的最後麵打醬油，想不到被指派了任務，一時間隨便找件休閑服裝就跟著封允轍到了咖啡廳。
不料咖啡廳人滿為患，連正主都要等位置，他倆隻能在門口找了一處陰涼地守著。
等咖啡廳人少了些想進來，被服務員小姐姐攔在門外。
剛剛一個喝多了的熟客跑出去要趕走可疑的二人組。結果反被訓練有素的保鏢製服。
外麵遊客的同伴很多，大家見吃了虧便不再動手，就開始團團圍住兩人。
周毓眼睛頓時豎起來：“我早就看那兩個人鬼鬼祟祟了，還敢和我的客人動手，活得不耐煩了！”
方濘拉住周毓輕輕搖頭。
“我懂，我直接報警。”周毓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便跟著服務員去了門口。
方濘攪動著碗裏的冰淇淋、香蕉、堅果、糖果的混合物。
門口始終是個麻煩，他尋思著要不要速度離開。
抬頭便看到封允轍正全神貫注地注視他。
他在看什麽呢？
方濘心想。
難道是餓了？
餓了看著我做什麽？
方濘目光落在手中的香蕉船上。
天氣太熱，沒多久冰淇淋就化了，和碎香蕉融合在一起，讓方濘沒了胃口，才不停地攪動。
難道是想吃？
“要吃嗎？”方濘指了指手中的香蕉船。
封允轍還在沉迷於方濘的盛世美顏中，先下意識點點頭，後又猛搖頭。
方濘有些迷惑，勺了一大勺到封允轍麵前。
“要不你試試？很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