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這是公然袒護餘家
一家人的手齊齊一頓,接連從堂屋裏出來,順便關上了堂屋門。
所有的藥材都堆在了堂屋裏炮製,隻拿了一小部分藥材出來在院子裏避人耳目。
薑豐華去開院門,其他的人砍柴的砍柴,鑽廚房的鑽廚房,就剩餘全禮和餘玖甜在院子裏侍弄藥材。
“怎麽了大牛娘?”
薑豐華開了門,看著臉色不好的朱春和,一臉疑惑的詢問。
一家人都停下了手裏的活計,望向朱春和。
朱春和急急地說,“薑嬸,趙玉梅母女被放出來了!”
薑豐華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怎麽可能,這才關了三天,村長怎麽會放她們出來。”
"是真的,薑嬸!”
朱春和見薑豐華不信,趕緊把事情前因後果全部說出來,“聽說是胡心悅餓的受不住,吃了祠堂的供奉的祭品,那些祭品十天半個月才換一次,小丫頭才吃了一點就上吐下瀉的厲害,送飯的村人怕出人命,就去通知了村長。
薑嬸你是沒看到,祠堂被小丫頭拉的一片狼藉。
現在胡心悅已經被抬到了黃家祖孫以前的房子處,趙玉梅正要死要活的纏著村長不放,說胡心悅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要到城裏報官,到時候村裏和餘家都脫不了關係。
我看著情況複雜,想著村長為了大局,一會肯定會派人過來請你們家老五去看看情況,就趕緊提前來通知你一聲,好讓你們有個心理準備。
趙玉梅那樣對甜寶,讓你們去救胡心悅簡直是強人所難。
可是村裏隻有你們老五懂醫,所以事情就有些難辦了。"
朱春說完喘了口氣,滿臉都是擔憂。
說話間,餘家人都圍了上來,聽完了她的話,個個臉上都很難看。
現在他們對這對母女的生死一點都不在乎,隻覺得一切都是她們應得的報應,但是他們深知道朱春和話裏的嚴重性。
胡心悅要是真的沒了,趙玉梅就成了光腳的,絕對會不依不饒。
到時候餘家吃上了官司是在所難免,村長為了給餘家主持公道罰了趙玉梅,真追究起來這是濫用私刑,事情可大可小,那就把村長一家也牽連進去了。M..
“走,我們去看看。”
隻用了片刻,薑豐華就有了決斷。
不管他們多痛恨趙玉梅,但是胡心悅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出事。
一家人誰也沒有異議,默默的鎖了院門,跟在薑豐華和朱春和的身後,朝村尾走去。
走到半路的時候,果然遇到了急急趕過來的村人,看見餘家人村人明顯鬆了一口氣,“薑嬸,胡心悅那個小丫頭已經拉的人事不省了。”
聞言,一群人又加快了腳步。
還隔著好一段距離,趙玉梅淒厲的哭喊就聲聲入耳,“心悅,你快醒醒啊,別嚇娘啊。”
“村長,你沒有任何證據就把我們母女關進祠堂,還趁我們母女不在,私自調換我們的住處,你這是公然袒護餘家!
要是心悅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是一頭撞死在公堂上,也要給她討還個公道!”
趙玉梅抱著胡心悅席地坐在房屋門口,正瞪紅了眼歇斯底裏的朝周昌盛哭吼。
她懷裏的胡心悅身下的地上糞水橫流,一片狼藉。
幾乎村裏所有的人都來了,把房屋前圍的水泄不通,因為整個房屋前都彌漫著酸臭難聞的糞便味,包圍圈離趙玉梅有一兩丈的距離。
周昌盛此刻正皺著眉在包圍圈裏來回踱步,看著趙玉梅母女憋悶又無奈。
“餘家人來了!”
去報信的村裏人吆喝了一聲,所有人都紛紛扭頭,讓出了一條道。
周昌盛像是看到了救星,趕緊迎過來,臉色為難的對薑豐華說,“大妹子,你能來真是太好了,看來大牛娘已經把情況都給你說過了。
沒想到事情會成這樣,這……唉……”
他歎了口氣,實在沒辦法張口說出讓餘家老五幫忙診治胡心悅的話。
趙玉梅看見餘家人過來,眼底飛快閃過得逞,但是看著懷裏昏厥的孩子,又漫上了複雜和擔憂。
她沒想到,不過是吃了兩口祭品饃饃,孩子竟然會拉得如此凶猛,但是這樣一來,或許可以讓事情的進展的更順利。
不過是拉肚子而已,髒東西拉出來肯定就沒事了,加上她篤定村長和餘家人絕對不敢讓孩子出事,心裏一下子就安定了許多。
“心悅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娘也活不成了啊,你放心,娘死之前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絕對不會讓你白白枉死的。”
趙玉梅見村長猶豫著張不開口,哭聲拔高了一截。
不知道內幕的人聽了隻怕都會於心不忍,但是聰明人都聽得出她字字句句都帶著脅迫意味。
“老五,你先去看看情況輕重吧。”
周昌盛雖然沒說出口,但是薑豐華卻明白他的難處,最終還是開口讓餘全禮上前看情況。
餘全禮緊了緊外甥女的小手,第一次沒有老太太一開口就立刻有所行動,“娘,我做不到。”
他做不到給差點害死外甥女的罪魁禍首診治。
幾兄弟也都下意識緊了緊拳頭,十分理解弟弟的心情。
薑豐華沉默了。
餘玖甜睜著大眼睛看向趙玉梅母女,總覺得這件事有說不出來的蹊蹺怪異。
可胡心悅的症狀是已經嚴重脫水休克的狀態,並不像裝出來的。
“算了大妹子,我知道老五這孩子最是心善,輕易不會見死不救。
可這件事確實是難為他了,他做不到也是人之常情。
趙玉梅差點害死餘家甜寶,現在這一切或許就是老天降罰的報應,大家都散了回家吧……”
周昌盛拍了拍一臉掙紮的餘全禮的肩膀,歎了口氣。
“胡說八道,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害了甜寶?
這一切都是你們的欲加之罪!
倒是你,身為村裏的父母官,卻偏袒人多勢大的餘家,對我們孤兒寡母濫用私刑。
要不是你命人一天隻送一餐飯食,心悅也不會餓的隻能吃祭品果腹。
事到如今你還在偏袒餘家,心悅要是沒了,你就是殺人凶手!
就算對簿公堂,我也是占理的一方。”
趙玉梅見周昌盛非但不勸餘家救治孩子,竟然還給餘家找理由,氣急之下直接狠話連篇。
周昌盛怒了,上前幾步指著趙玉梅厲喝,“要是你誠心悔過博取餘家諒解,我或許還會看在孩子可憐的份上好好替你勸勸餘家。
可你非但不悔改,竟還想攀咬脅迫?
好,你盡管去官府告,我周昌盛處事公平與否,明眼人自有見證,就算上公堂我也不怕。”
“天啦,你這是要讓我們孤兒寡母活活等死啊!”
趙玉梅將胡心悅往地上一放,手腳並用的爬上前,死死的抱住了周昌盛的腿,“有本事你就再狠心一點,直接殺了我,再把我們母女一起拋擲荒野,不然別想這樣輕鬆離開!”
她身上沾染了不少糞水,頭發也亂蓬蓬的,整個人就像個癲狂的瘋子。
周昌盛又氣又急,可是卻甩不開她。
村裏人見狀想上前幫忙拉開趙玉梅,趙玉梅瞪紅了眼嘶吼,“誰要是敢上前,等我死了變成厲鬼也要挨個找你們索命!”
聞言,想幫忙的人都齊齊頓住了腳步躊躇不前。
“夠了!”
薑豐華看著眼前的瘋子,怎麽也不能把她和以前那個溫柔秀氣的年輕婦人聯係到一起,眯了眯眼厲喝出聲。
現場一片肅靜,趙玉梅對上了老太太銳利震懾的眼神,下意識渾身一顫,舌頭都差點縮進了肚子裏。
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所有的卑劣心思都無所遁形,隻能憑著一股魚死網破的勁頭撐著死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