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甜寶的苦日子到頭了
一旁的石頭反應過來，趕緊扯著老婦人的衣角，“婆婆跟我走，去找馬婆婆，救甜寶命！”
薑豐華不敢怠慢，趕緊對正在發威的兩個兒子喊到，“老大，你留下護著娘和甜寶。
老五，你趕緊跟著傻小哥去找馬婆婆。”
兩兄弟齊齊應了一聲，餘全禮趕緊讓石頭帶路。
餘全忠則雙眼通紅，一腳比一腳重的繼續猛踹著曹家大門，整個土房都在為他的憤怒而顫抖。
五歲曹興月嚇的嚎哭不止，曹老二兩口子也嚇得臉色蒼白，搞不清是哪裏冒出來這麽個殺神，平白無故的找曹家麻煩。
賴桂花感覺渾身的骨頭都摔散架了，但是酷暑的日頭太烈，她顧不得疼，拚了命的朝廚房陰涼處爬。
“天殺的喲，你們到底是誰，趕緊讓你兒子住手！”賴桂花一緩過來，看見本來就破的房子都快被人拆了，急的直拍大腿。
薑豐華眉眼透著淩厲，高聲怒喝，“我們是誰，我們是餘全香的娘家人！”
賴桂花一愣，趕緊揉了揉眼睛，仔細看清薑豐華的臉後忍不住心驚肉跳。
竟然真的和被自己打死的瘋媳婦長得有七八分像！
她眼睛滴溜溜的在薑豐華的身上打了圈轉。
衣服比自己的還破，不下四五個補丁，十足的窮親戚！
“放屁，要真是親家，能上門就偷東西砸門，還把老娘摔的半死，這算哪門子親家！”賴桂花啐了一口，“想攀親戚搪塞惡行？沒門！”
薑豐華不怒反笑，冷聲說，“攀親戚？你好大的臉!
你害死我女兒，虐待我外孫女，今天我不要了你們半條命不算完！”
“老大，把這個惡婆子的手腳給我綁了，嘴給我堵起來！”
“嘭！”
餘全忠腳下一個蓄力，猛地把本來就已經鬆垮的木門一腳踹飛，對嚇得屁滾尿流的曹老二兩口子怒吼，“甜寶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全家都得抵命！”
然後他轉身就奔向賴婆子，嚇得剛才還嘴硬的潑婦立馬慫成了一攤泥，“我......我可告訴你，殺......殺人犯法......唔......”
她的聲音被破抹布塞進了喉嚨，是餘全忠順手從廚房灶台上撿的，還濕噠噠的流著潲水，把賴桂花惡心的三角眼直翻。
一道人影飛快的從壞了門的土堂屋衝了出來，直直朝村路狂奔而去。
餘全忠想去追，卻被薑豐華按捺住，“老大，屋裏還有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把他們先綁了。”
餘全忠會意，趕緊進屋翻來麻繩，把老小三個女的結結實實的綁到了一塊。
曹興月畢竟才五歲，哪裏見過這陣仗，嚇得扯著嗓子嚎哭，很快就把左右鄰居都吸引了過來，看著眼前的一幕忍不住議論紛紛。
“救命......”吳彩蓮剛準備求救，嘴裏立馬被塞了不知道哪裏找來的汗臭衣衫。
曹興月也被餘全忠狠厲的眼神瞪的嚇傻了，哼哼唧唧的收住了哭聲。
餘玖甜在薑豐華懷裏，聽著她一氣嗬成的安排處置，小小的臉上堆滿驚慕。
他們真的是瘋娘的娘家人嗎？
見曹家人都被掣肘住，薑豐華眉頭微鬆，“老大，你在門口守好了，要是有人敢上來放了他們，來一個給我綁一個，天塌了有娘擔著！”
說完她就抱著甜寶到了廚房，拉了灶門口的填火凳坐下，一臉憂心的低頭。
一下子撞進了餘玖甜清澈黝黑的大眼裏，剛才還淩厲的表情一秒化水，“乖寶，外婆來救你來了，你可千萬要撐住了。”
餘玖甜恍若夢間，呢喃問到，“你真的是甜寶的外婆嗎？”
因為身體還很虛弱，她聲若蚊蠅。
但是薑豐華聽的清清楚楚，她撫摸著甜寶打結塊的頭發，輕柔無比的說，“甜寶沒有做夢，你娘叫餘全香，是我最小的女兒，你上麵還有五個舅父。
逃荒的時候你娘和我們失散了，我們苦苦找了你娘四年了。
外婆能找到你也是命中的機緣。
今天你大舅父在附近的山林裏打獵，從狼嘴下救了你那個傻哥哥，他盯著你大舅父的臉一直不停的念叨像甜寶像甜寶。
你大舅父不敢怠慢，趕緊回村通知了我，我們沒敢打岔一小會，趕緊跟著傻小子過來了，沒想到......”
沒想到就看到了烈日下被罰跪的甜寶，要是在耽誤一會，薑豐華簡直不敢想後果。
餘玖甜鼻子有點酸。
瘋娘竟然還有這麽多親人，而且一直沒放棄找她們。
她調動力氣問，“外婆是來接甜寶的嗎？
甜寶很乖，甜寶會幹很多很多活......”
熱淚從薑豐華堅韌的眼裏狠狠的砸落掉地，她捧了捧餘玖甜的小臉，“傻孩子，外婆當然是來接你的。
外婆什麽活都不準你幹，你隻要健健康康的就好。”
餘玖甜看著和瘋娘無比相像的臉，大眼裏蓄滿了淚水，伸手想觸摸薑豐華的臉，想到自己的手太髒又下意識的縮回去。
小手卻被薑豐華輕輕握住，直接貼在了自己臉上，“乖寶，是外婆來遲了，但是你一定要給外婆挺住了，外婆今天就接你回家，甜寶的苦日子到頭了......”
餘玖甜感受著指間薑豐華的熱淚，一顆心像是找到了避風的港灣，小小的身子生出無限的力量。
“娘，馬婆婆來了！”
薑豐華眼底一亮，剛準備站起來，就看到自己兒子和石頭一左一右的把馬婆婆胳膊駕著過來，老人的腳都要騰空了去。
“你們兩個猢猻，老婆子雖然七十了，但是我比你們腳程還快，真是胡鬧！”
馬婆婆一落地，指著餘全禮和石頭就一頓口水仗。
“婆婆請救我孫兒的命！”
薑豐華等不及，抱著甜寶就跪了下來，餘全忠和餘全禮也連忙跟著跪地，“求婆婆救救甜寶。”
馬婆婆肅著臉，目不斜視的背著醫藥箱快步進廚房。
薑豐華眼底一亮，利落的盤坐在地上，把餘玖甜攤平在自己腿上，順手給馬婆婆把凳子拉好位置，“求婆婆快看看我孫女。”
馬婆婆和她懷裏的餘玖甜對視，不苟言笑的臉上露出一絲憐惜。
一老一小的眼神交匯，裏麵有默契的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