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花間酒樓的危機
葉掌櫃把她們帶到了酒樓裏麵。
季老太是個會觀人眼色的,當下就明白葉掌櫃這是看上了。
她好歹活了這麽多年,立即就笑道,“掌櫃的,這個是我兒媳婦。我們一家子都是這城邊上牛頭村的,這三塔菌是我們前些日子在山上偶然碰見的,這東西可是個稀罕物,這也是運氣好才碰上。”
葉掌櫃一聽她們是牛頭村的,那也高看一眼。
附近的村莊就屬牛頭村的村民腦子最靈光,且經常來城裏賣東西,他這兒也接觸過不少牛頭村的人。
這村裏的人可不好糊弄。
葉掌櫃眼睛裏精光乍現,帶著一絲可惜。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他原本想著壓一下價格,現在看來卻不太合適。
眼神不禁又看了看季老太身後背簍裏的三塔菌。季老太見他瞄過來,也十分上道將背簍放在地上:
“掌櫃的,咱這可都是上好的東西,您就過目一下,保管不讓您失望。”
這自然不可能讓他失望,這三塔菌可比他以前收的好多了,以前收的又小,而且還沒有長開,現在這一朵朵又大個長得又好。
想著縣丞家的公子最是愛吃三塔菌燉的雞湯,葉掌櫃也不磨蹭了,直接開價道:
“老人家和您兒媳婦都是爽快人,這樣吧,我也不廢話了。你這小半背簍的三塔菌,給十兩銀子,你看看合不合適?”
我滴個乖乖!
十兩銀子!
季苗苗瞪大了那雙本來就圓溜溜的眼睛,顯得更加可愛了。
季老太和葉秋雲也是一副驚喜過度的模樣。
葉掌櫃這話說出去後,看見這兩個大人這樣開心,還有些後悔自己價開的太高,但看見葉秋雲背後的季苗苗這麽可愛,臉上又緩和了幾分。
這家的小女兒倒是跟他家的小孫女差不多大,也一樣長得乖巧可愛,愛屋及烏之下,他也覺得沒那麽可惜了。
這時候季老太也反應過來,疊聲道,“合適合適,掌櫃的就是個爽快人!”
葉掌櫃被這麽一誇,神色就更加緩和,正好這時跑堂的小二過來,他就讓小二去找賬房支十兩銀子給季老太。
店小二忙不迭就過去了。
但拿銀子需要時間,葉掌櫃又恰好沒什麽事,就陪著她們站在這堂前。
季老太在心底盤算,自己身上已經有了將近二十兩銀子,現在馬上又要多十兩銀子,算下來家裏就有三十兩的家底了。
可不要小看這三十兩。
在鄉下,六兩銀子就能起一間氣派的青瓦房。而有了青瓦房,才有好人家的姑娘願意嫁過來,家裏有兒子的人家都要起新房,否則就說不到媳婦。
他們家可是有整整五個孫子。
季老太在心底算了算,就算以後沒有進項,五個孫子起房子娶媳婦的錢是有了。剩下來要攢的,大頭就是自己小孫女的嫁妝。
想到這裏,她看向季苗苗,季苗苗正趴在葉秋雲背上轉著大眼睛,看見季老太看著自己,就朝她露出個無齒笑容。
季老太被萌的心都化了,疼愛無比的看著自己孫女。
有了這個孫女,她才覺得自己人生完美了,那些臭小子哪裏會體貼人,還是孫女從小就貼人心。
“葉掌櫃,不好了不好了——”
正在季老太上前逗弄孫女的時候,方才急匆匆跑去找賬房支銀子的店小二又火急火燎的跑了回來。
季老太眉頭一皺,這是什麽意思?是沒有銀子了嗎?
下一秒她的猜測就被打破。
店小二飛快跑到葉掌櫃身邊,急道,
“葉掌櫃,剛才我才走到前堂,就碰見錢家的掌櫃跟我說,咱們之前預定的那批酒,被王公子高價買走了,一時半會兒是做不出來給我們。”
葉掌櫃聞言,氣了個倒仰:“為什麽會先給王公子?這明明是我們先定下的!明天下午柳公子設宴就要酒了,到時候你讓我拿什麽去給柳公子?”
店小二也是滿臉慌張,“那錢家掌櫃說了,那王公子給的價格比咱們給的高了一倍,說自己隻是個商人,當然唯利是圖。”
“那你就說我們再多花一倍的錢給他買回來。”葉掌櫃匆匆邁步準備去看。
店小二這時才真是要哭了:“可是他說他這次答應王公子的就是不再轉賣,王公子他們…他們都已經把酒拉走了!”
“什麽?”葉掌櫃瞪大眼睛,險些沒站穩,店小二扶了一把,他站穩了後,邁的步子就更大了。
兩人步伐飛快,很快就消失在季老太和葉秋雲的視線之中。
“走,咱們也跟著去。”
季老太可還沒拿著錢,萬一不跟著這群人,那十兩銀子她找誰拿去?
況且…季老太聽見酒,心裏頭還有些別的打算。
葉秋雲和她想的差不多,兩人也快步跟了上去。
……
花間酒樓的前堂已經圍了一群看熱鬧的百姓,中間空出來的地方站著個穿著華服的公子,這公子肥頭大耳,一臉蠻橫,看著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這就是城裏唯一一家錢氏酒肆的當家人錢德。
葉掌櫃和店小二一出來就看到錢德一臉賴皮樣,正指著最外麵的賬房罵:
“你們花間酒樓給的價格這麽少,難道還不許我另覓高處嗎?我提前知會你們一聲,已經算是給你們麵子了,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罷,還譏笑道:
“這王公子給的價高,我自然是給王公子!可不要給我攀什麽交情,我不吃這一套!”
賬房是個白麵書生,根本就應付不了這種無賴,又被這麽多人觀看,氣得麵皮通紅,卻也憋不出半個字來。
葉掌櫃當下心裏就是一沉。
偏偏錢德還更加變本加厲,猖狂道,
“早我就跟你們說了,你們給的價格太低,你們卻一意孤行!我都說了我們錢家的酒這麽好,多的是買主。”
“這不,王公子就看上了我們家,我倒要看你們酒樓沒有給柳公子提供設宴用的酒,還能不能開下去?”
他口中的王公子與柳公子,分別是王員外和柳員外家的兒子,兩人的爹就是死對頭,所以他們從出生起就是死對頭,什麽都要比,這次的宴會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