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這爹扔了吧
蘇雲沫跟陀螺一樣被吊著一隻手腕原地打轉,略有些無奈。
“老夫人有知覺了!”老奴驚呼一聲。
蘇擎天聽到聲音抬頭望去,待等看到倒地老婦皺了下眉。
這位老夫人看著好像有點眼熟。
他略頓一頓,又轉頭瞧了眼手上這隻:“你剛才給她吃了什麽?”
蘇雲沫眸色閃了下,沒吭聲,隻垂下眸。
蘇擎天暗自歎口氣,也不再多問。
大和尚從地上爬起來:“雖然之前也有鬧事的,但你們這樣不知死活的還是頭一個,來人啊!”
廟裏的和尚聽到動靜全都拿著榔頭,棍子衝出來。
他們雖穿著樸素的袈裟,但跟充當門麵的那些和尚不一樣,各個臉上凶神惡煞。
這模樣不像是佛前侍奉的人,倒像是剛才哪座山頭退下來的山大王。
大和尚指著他們道:“把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給我從山上扔下去。”
蘇雲沫掃了他們一眼,轉身走到老夫人身邊重新把脈。
老奴見那些人把蘇擎天圍住,有些擔憂:“你爹爹一人打得過他們嗎?不如先敷衍了事,莫要弄傷了人。”M..
蘇雲沫:“不礙事。”
以蘇將軍的武力,打他們一百個都不成問題。
“藥效發揮的很快,暫時沒有大礙。”
她話音剛落,老夫人便張開眼。
老奴一臉欣喜。
老夫人環顧四周,視線從蘇擎天掃過,落在蘇雲沫身上,渾濁的眼中閃出大氣沉穩的光,似在聚斂意識。
蘇雲沫很清楚的看見她睜眼刹那,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威嚴,那雍容之氣縱然有意內斂,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
老奴:“老夫人,是這個孩子的丹藥救了您。”
老夫人虛弱的臉上劃過一分詫異,而後略帶讚賞的點了點頭,但說出的話卻與病情無關。
“孩子,你爹爹可能要有麻煩了。”
蘇雲沫愣了下,轉頭看過去。
此時被眾人圍住的蘇擎天並沒有動拳腳,而是一隻手在身上各處著急忙慌的翻著什麽。
他翻了一半感受到蘇雲沫的視線,尷尬的頓住手,但又很快恢複嚴肅神情,對著大和尚一本正經的嗬斥。
“此乃佛修之地,怎可動刀動槍,本將乃陛下禦賜勇勝將軍,爾等若有眼力,便速速退去!”
佛像此時還被他托在手上。
再加上他兩個手腕串著的十幾條佛珠,和胸前掛著的十來條珠串,配合著文縐縐到不倫不類的說腔。
蘇雲沫真想告訴所有人。
這位不是她爹,她不認識他。
蘇擎天不覺得丟人。
他得意洋洋。
雖然證明身份的腰牌沒找到,但憑他這一身氣勢,任誰看都知道他是個將軍。
小丫頭不是喜歡謝正平那種類型的麽,自己也得讓她知道知道。
自己這親爹也不隻會舞刀弄槍的,單憑‘勇勝’將軍這一名號就能比過謝正平一介文人。
“什麽永升永降的,聽都沒聽過,想來也不過是登不上台麵的鼠輩。”大和尚不屑一顧。
蘇擎天當下腦袋上就冒白煙了。
若不是因為這尊佛像是開了光的,他早就砸這人腦門上去!
孤陋寡聞,孤陋寡聞!
大和尚一揚手。
“這廟山可是羅家支持修繕的,羅家那可是皇後娘娘的娘家。別說什麽狗屁將軍,就算太後來了也得給我這廟叩頭跪拜!”
老夫人眸色略閃。
其他和尚得到信號便向著蘇擎天衝過去。
蘇雲沫正要上前。
遠處傳來一道溫和中帶著威嗬的聲音。
“什麽人這麽大口氣,太後的尊稱也是誰都能說的嗎?”
蘇雲沫聽到熟悉聲音快速回頭,而後眼睛一亮:“幹爹!”
謝正平一襲官服而來,器宇軒昂,溫其如玉中又帶著幾分官威赫赫。
在他身後跟了一縱隊,各個穿著黃袍上衣,威嚴以待,一如院便將所有人圍住。
正準備動手的蘇擎天恨恨咬牙。
怎麽哪哪都有他!
“你帶著這麽多宮侍來這做什麽?”
耍威風也得看看時機!
謝正平大步過來,先揉了揉蘇雲沫的腦袋,道一句‘乖’,又視線掃過在場眾人,最後落在老夫人身上。
“微臣是奉陛下之命,接太後回宮的。”
他拱手單膝跪地行禮。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蘇擎天亦是愕然,隨即恍然大悟。
怪不得自己覺得眼熟。
他想起來了,十幾年前自己曾在先皇喪禮上見過太後一次。
但由於那時候離得遠,又過了這麽多年記憶有些模糊,所以剛才一時沒想起來。
在場眾人皆是下跪請安,蘇雲沫也被拉著跪在地上。
大和尚一眾人更是軟了手腳跪趴在地,拚命求饒。
老奴扶著太後起身。
謝正平身後竄出來一隊宮女,大概二十幾人,每人手中舉著托盤。
托盤上放著外衫,配飾一類。
眾宮女魚龍躍入,將托盤之物盡數穿戴在太後身上。
片刻之後。
太後一身明黃錦衣,胸前繡著翠青茂竹,腰間係著金色繡龍邊的玉帶,頭戴鳳尾鳳釵,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大氣尊貴。
宮侍抬了攆轎,太後被扶上攆轎正座。
眾人便一齊高呼‘太後萬歲’。
太後兩手搭在攆轎柄上,雍容中透出幾分霸氣。
“哀家這些年一直在皇陵替先皇守靈,卻不知如今京中廟宇竟已到這種世俗地步,實在令哀家寒心。”
大和尚拚命叩頭,腦袋磕出血來:“太後饒命,僧人有眼無珠不識太後尊身,還請太後看在羅家人的份上饒了僧人。”
太後斂眉,視線落在蘇雲沫身上:“蘇家的小人兒,哀家的命是你救的,他們剛才對你爹動手,要如何處置,哀家聽你的。”
兩個爹同時轉頭看向蘇雲沫,滿眼擔心。
這可是個難題。
大和尚似找到救命稻草,對著蘇雲沫磕頭:“僧人剛才多有得罪,小小姐大人大量救僧人一命,僧人做牛做馬定還小小姐的情啊!”
蘇雲沫眸底劃過一抹幽光。
如果沒記錯,皇後是太後當年從母家選出來秀女,這兩人本出一家。
既然這廟山也有羅家人一份,那太後就不能懲罰太過,以免壞了跟母家的情分。
可目前的情況看,太後又有意懲處這些人。
她這明顯是要甩鍋給自己,自己懲與不懲都落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