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虧空國庫
蘇雲沫發現他一直抱著手臂,垂著的衣角有血。
“跟我無關,不是一夥的。”她往旁邊靠去,不願官家庭裏短的閑事。
夜景坤偏過頭,皺了皺眉伸手一把拽住她手腕,視線落在她晶亮的眼睛上,手指蠢蠢欲動。
蘇雲沫瞧見他一直緊抿的唇動了下,有些奇怪。
還沒等她說話。
夜景光先嚷嚷道:“還說你們不是一夥的!不是一夥的他抓著你不讓走?”
他回頭命令:“你們幾個還愣著什麽,放狗咬死他們!連那個小豆芽菜一起!”
幾個下人手中牽著三條狼狗。
狼狗齜牙咧嘴,嘴角留著銜液,十分凶惡。
狗鏈脫手,狼犬便狠叫著衝過來。
其中一隻更是飛撲而上。
蘇雲沫眼底劃過一抹紅光,厲嗬一聲:“退!”
半空中那隻狼犬驟然摔下,其他兩隻亦是頓住步子。
它們顫著身子匍匐,似乎遇到雄獅一般卑微蜷縮兩條前爪跪趴在地,嘴裏發出嗚咽。
眾人皆是愕然。
夜景光不解,皺著圓滾滾的臉:“你們在幹什麽,去咬他們啊!咬啊!”
夜景坤斂眉盯瞧著蘇雲沫,在思考。
蘇雲沫指了指對麵那群人,淡淡吐出一個字:“去。”
三條狼犬便立刻轉了方向向著夜景光等人衝去。
夜景光頓時大驚失色:“本皇子是你們的主人,你們敢噬主!”
不僅敢,還可以變本加厲。
其中一隻狼犬一口咬住他的小腿。
夜景光頓時慘叫一聲,下人們上前將狼犬拽開。
“啊啊啊!夜景坤你給本還皇子等著,本皇子下次一定……嗷嗷啊!”夜景光想放狠話,但來不及。
另兩條狼犬已經撲過去。
他隻得帶著下人們尖叫著逃命。
蘇雲沫暗自歎口氣。
今日過得還真是熱鬧。
她轉頭看向身邊少年。
自己記得他的生母是皇後娘娘身邊貼身丫鬟,利用便利條件接近皇帝,使得皇帝寵幸。
這位娘娘主子懷孕時誰都不知道,直到生產才被宮人得知,也為此九死一生,被皇帝破格封為辛貴人。
“今個這無妄之災可是因你而起,你就不該說點什麽?”蘇雲沫揚眉。
雖說是夜景禦的兄弟,自己救了也沒什麽,他到底也得說聲謝吧。
夜景坤把嘴唇抿的更緊了些。
蘇雲沫皺眉。
二皇子應該不是啞巴吧?還是說……
她視線落在這人緊抿的薄唇上:“嘴裏有東西?”
夜景坤眼球微轉,偏頭吐出一口血水。
血水中有東西在地上滾了一圈,是一塊爛肉。
人肉。
蘇雲沫詫異:“你咬掉他一塊肉?”
怪不得夜景光要追他。
不過這人也夠狠,竟含著這塊肉跑這麽遠。
夜景坤死死盯著她,聲音是與陰柔麵孔完全不符的陰沉感,像兩塊磨砂石相撞發出的音調:“那又怎麽樣?”
蘇雲沫無奈,不怎麽樣,隻是覺得:“很髒。”
夜景坤愣了下,眼底透出不符合這個年紀的陰鷙。
他上下打量蘇雲沫,想說什麽,但又很艱難的把話咽回去。
那樣子就好像在看什麽奇珍異獸。
好一會後。
他直起身子,又深深望了蘇雲沫一眼,走上前一腳把爛肉踩進土裏,森森道:“不見了。”
蘇雲沫眼皮一跳。
你開心就好。
“走了。”她擺擺手,也沒再問別的,抬腳往學院外麵去。
雖沒回頭,但遠遠的還能感受到身後傳來的目光。
蘇雲沫拿著退帖出了門,紫鳶在外麵等著。
旁邊還站著千雪。
蘇雲沫抬頭看了眼天色,這會子是飯點:“你家爺又不吃飯了?”
千雪心道您真聰明,麵上卻一本正經:“爺是有很重要的事找您呢,特重要!”
蘇雲沫把退帖遞給紫鳶,打發她先回去:“那就走吧。”
她直接上了禦王府的馬車。
千雪親自駕車,帶著她到了飯館。
飯館二樓包廂。
夜景禦坐在飯桌前,手裏握著酒杯在飲酒。
蘇雲沫抬腳進來,聞見酒味翻個白眼:“飯吃的不怎麽樣,沒用的酒倒是喝不少。”
“囉嗦。”夜景禦瞥了她一眼,放下酒杯。
千雪緊跟其後從外進來,身後跟著的兩個店小二把菜擺齊。
蘇雲沫先給自己往嘴裏塞了一筷子肉,又夾了青菜遞過去。
夜景禦撇頭沒張嘴,眼神示意她看樓下。
蘇雲沫往窗戶邊湊近看過去。
片刻後,門外進來一個花花公子,他身後帶著幾個人。
店小二上前招呼。
他大搖大擺讓人把兩張桌拚在一起。
“好酒好肉給我們公子全弄上來。”狗腿子發號施令。
那公子並沒看酒席,直接向戲台走去。
戲台上有一老頭,帶著十七八歲的女兒唱小曲,給眾食客解悶。
他跳上戲台,掐了女孩子的下巴,把她往懷裏帶。
“頭兩天大爺沒吃好,今個你要是陪不好,大爺就把酒樓給砸了!”
蘇雲沫隨手拿了杯酒往嘴裏放:“這場戲不如那天趙府唱得大,不好看。”
夜景禦把酒杯搶過來,不讚同的皺眉:“有點耐心。”
“什麽年紀小,本公子那些小妾跟你女兒一樣大的,孩子都生兩了!”
“你知道本公子是誰麽?我爹可是戶部侍郎李萬!這酒樓本來就是本公子家的!”
蘇雲沫眸色猛然一暗。
趙峰琛離京後,他名下財產雖都充公,但那些產業是找人接手的。
自己本以為是哪個生意人接手,竟是李萬。
如果沒記錯李萬一年前是剛被夜景成提拔起來的。
千雪收到夜景禦的示意,轉身下樓,片刻後樓下傳來打鬥聲。
夜景禦關了窗戶,隔絕外麵聲音。
蘇雲沫擰眉:“夜景成到底為了什麽這麽缺錢?”
之前趙峰琛幫他斂財的時候這人就說過他們有大動作。
趙家被抄家後,自己一直沒在意這個事。
能讓夜景成在這種情況下冒著風險一而再再而三收斂產業,絕不會是小事。
夜景禦自顧自倒了一杯酒,冷笑道:“那是因為夜景成虧空了國庫。”
蘇雲沫隻覺全身汗毛立起,愕然打翻手下空碗:“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