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王爺您馬甲掉了
趙訓天頓時黑了臉。
當然不如何,論官職他壓自己兩頭,論陛下寵信他乃當朝紅人,論身家勢力更是大大不及。
朝堂之上任何一人自己都能不懼,可蘇擎天不在其列。
“您可是當朝一品勇勝將軍?”蒙麵人麵露愕然,跪倒在地,行了大禮。
“將軍!我乃兗州知州之子徐福,今日私闖趙府是要替父報仇!當年殺了我的爹就是趙訓天!”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蘇雲沫亦是眯眸。
這場戲演得夠大。
趙訓天厲嗬:“放肆!你血口噴人!”
徐福從懷中取出一張血書呈上:“這是當年家父以血寫就呈上京城的血折,此折為證!”
襲天結果血書遞交給蘇擎天,折子打開裏麵洋洋灑灑幾百字,字字句句嘔心瀝血可見當時書寫之人心中悲痛。
“四十年前兗州大旱後逢蝗災,百姓顆粒無收,路有白骨,趙訓天屆時即將升官。”
“他為了仕途不受阻攔隱瞞不報,任由民不聊生,我父心係百姓,以血書上報,趙訓天得知消息將其殺害,懸屍府衙!”
“後京官來查,他收買京官,官官相護同流合汙,汙蔑我父治理無妨使得旱災囚民!”
“我懷有六月身孕的母親悲痛欲絕帶著當時尚且年幼的我上京告禦狀,結果被他派人截殺,一屍兩命!”
“我掉落河中命大被救,否則此案永不見天日!”
徐福一字一頓,話中帶著悲痛,眼含血淚,若非天大冤屈絕不會露出如此痛恨眼神。
眾人皆心有所感。
蘇擎天亦是陰沉了臉。
他身為武將,在戰場帶兵殺敵,就算是一個小兵那也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殺害同僚,以此求權的行為,是他最不恥的!
趙訓天攥緊拳,似有話說,最終隻咬牙道:“這人絕不可能是徐家後人,定是有人指派汙蔑本官,將軍不可輕信!”
“本將記得趙大人是那次大災後才被提升京官的吧?”蘇擎天語氣冷沉,目光如刀。
“是真是假,等本將回了陛下便知,趙大人請吧!”
他側身讓開路,又沉聲下令:“來人,把趙府圍起來,閑雜人等不許進出!”
趙訓天身子一僵,有些慌神:“蘇擎天!你沒資格封府!”
“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說了算。”蘇擎天大手一揚。
身後眾府兵上前將趙訓天壓住。
趙府府兵相互看看,想要上前幫忙,可待等瞧見對方凶猛的姿態便都放下武器。
蒙麵人並未掙紮,跟趙訓天一起被帶走。
蘇擎天掃了眼懷裏那小隻崽:“現在不困了吧?”
蘇雲沫咂咂嘴從他懷裏跳下,無比懂事:“爹爹還有事要忙,沫沫待會可以自己回府的。”
蘇擎天欲言又止,深深看了她一眼,視線又落在高塔樓片刻,隨後轉身離去。
他剛走,外麵府兵便衝進來接管趙家。
“沫沫。”趙曉曉走上前來,聲音有些抖。
今天發生的一切太過驚亂,她一時還回不過神,但總算覺得心裏落了一塊石頭。
蘇雲沫上前撿起地上蒙麵人的麵罩,眸色微動。
她從琉璃鎖掏出一個白瓷瓶:“改日我再來看你娘親,先給她吃這個藥。”
這會子自己要去另一個地方。
趙曉曉點點頭,接過藥。
蘇雲沫出了趙府直奔禦王府去。
她走後不過半個時辰,宮內皇帝便發下旨意。
經查,徐福所說之事是真,當年那場大旱由於稟告過遲,致死去百姓整整十萬。
當初趙訓天之所以被皇帝賞識升官入京,就是因他積極抗災,並取得優異政績。
可如今被證實這政績作假,皇帝龍顏大怒,下令趙訓天斬監後,趙府查封,家奴充公,子女永世為奴。
蘇擎天求情,因趙曉曉年幼,皇帝便開恩令趙曉曉母女遷出京城,十年內不得入京。
蘇擎天親自帶人查封趙府,去了高塔樓。
高塔樓內又是另一番光景。
裏麵有個審訊室,審訊室內被吊一十二人,這些人全部被殺,身上瘢痕累累,是審問所致。
經查,這些人竟是近些日子來失蹤的一些朝廷大臣妻女親眷。
而這些人的夫君父親無一不是近期被殺被關的反叛者。
屍體一經曝光,眾人嘩然。
也就是說趙訓天所奏‘叛亂者’,皆是無辜之人,而那些所謂‘證據’,也都是通過私刑逼供而得來。
換言之就算今日沒有徐福之事,一旦蘇擎天發現高塔樓的屍體,趙訓天亦是逃不過抄家滅族之罪。
蘇擎天迅速上報,皇帝震怒。
斬監後改為斬立決,三日後行刑。
所有被害家屬國庫安葬,亡人平反。
徐英龍更是脫離罪臣之稱,隻可惜徐福刺殺朝廷命官乃是死罪。
皇帝雖憐惜其身世,但也不能不顧國法,死罪可免卻要終身囚於牢中。
徐福謝恩後被關大牢,與獄卒要了一杯毒酒,言:家父平反,再無遺憾。
皇帝得知此事,感念其忠厚孝順之心,命將其屍身葬回本家。
入了夜,官府中官差移交屍首。
有一黑影趁著夜色離開府衙,入了禦王府。
書房內。
夜景禦正坐於書房,麵前擺著一本書,看著門後角落似有無奈之意。
黑影敲門而入,單膝跪地:“爺,此事已成,徐福屍首已隨棺入殮,明日一早離京。”
‘徐福’人皮麵具脫落,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下,露出一張英偉的男人麵孔。
此人雙眼有神,英偉不凡,一舉一動透出武人之風。
“我記得有人說今日趙府刺殺之事跟他沒關係?那這又是誰?”
門後傳來清脆玩味之聲。
應蕭愕然回頭,待等瞧見門口小人兒時驟然震驚。
蘇雲沫雙手環胸從門口角落走出。
她本就人小,稍一縮身子便不明顯,顯然故意躲在那,等著應蕭自投羅網。
應蕭臉色頓變,雙膝跪地:“爺息怒,是屬下無用!”
早聽說將軍府這位小小姐不是善茬,可實在沒想到她會聰明至此,提前到爺這裏守株待兔。
蘇雲沫跳上桌子,笑眯眯看著書桌後的少年:“禦王殿下,您隱藏的可夠深啊。”
看來那時夜景成以他是叛亂者之名將他堵在將軍府想要暗殺,並不是全無道理。
這人手裏握的牌的確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