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本王做你的親人

蘇雲沫身子微僵,嘴角的笑有些僵硬:“你叫錯人了。”

林晨曦搖搖頭,從懷裏掏出一個香囊扔在桌子上:“我知道是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不,正確應該說從她出現的那一刻自己就有懷疑。

立滿樓的人被救,成王手下人被殺,隻有念歌才有的治腿的藥,此種種皆是疑點。

直到她開始針對雨凝,自己才完全確認。

蘇雲沫看見他扔在桌子上的是她曾給林雨凝的香囊,裏麵放著‘入夢’。

“嗬~”她自嘲冷笑:“然後呢?你要說什麽?”

既然他早就知道卻不點出,一直等到自己將最後的丸藥交給他才戳破這層窗戶紙,一定是有心裏話想告訴自己吧。

林晨曦輕歎了口氣,溫柔且憐惜的看著她,就像是小時候那樣:“念歌,收手吧,那場火不完全是雨凝的錯。”

“收手?”蘇雲沫真的很想大笑:“你讓我收手?”

他一同長大的死而複生的妹妹現在站在他麵前,他想到的第一句要跟自己說的話就是這個?

林雨凝夥同外人縱火不救,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燒死,現在他說不是那個女人的錯?

為什麽?就因為自己跟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妹,而林雨凝才是他的親妹妹?

所以他就要讓自己犧牲?

他真是心疼妹妹的好哥哥!

“聽著,我不會收手,背叛我的,我決不輕饒,無論是誰!”

既然他已經知道,自己不必隱瞞,答應他的事自己已經做到,他要怎麽想是他的事。

蘇雲沫撿起香囊在手中撕成兩半,轉身離去。

林晨曦看著她遠去,伸出手讓裝藥丸的空瓷瓶滑落在地:“既然如此,那你也不要怪大哥。”

蘇雲沫下午沒去上課,關了門窩在宿舍。

這是她自重活以來第一次喝酒。

酒真的很辣,辣的她眼淚都止不住往下流。

夜景禦來找她的時候,她正抱著酒瓶子坐在地上發呆。

她抬頭透過窗戶看著黑漆漆的天空。

繁星微光在她晶瑩的眸子裏跳動,似乎要點燃一把火。

夜景禦把她手裏的酒搶過來,緊皺著眉:“小孩子家家飲酒熬夜,像什麽話!”

蘇雲沫看見他來,指著他笑的大聲:“變成兩個夜景禦了,鼻子長在嘴巴上麵哈哈哈……”

她在笑,可眼淚一刻不停。

夜景禦不是第一次看見她這副樣子,一把將人從地上拽起來:“你就這麽喜歡林晨曦?!”

明明認識不過那麽幾天而已,卻每次從他那裏回來都把自己弄成這樣,林晨曦到底給她灌了什麽迷魂湯!

蘇雲沫愣住,笑聲戛然而止,她垂著眸別著嘴,倔強的念叨著‘林晨曦’三個字。

大腦一片空白,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卻又很陌生,眼前漸漸凝聚了一張溫柔的臉。

蘇雲沫張了張嘴,忽然感覺一股強烈的悲痛湧上心頭,仰頭放聲大哭起來。

夜景禦被她的聲音驚住,隨即又被眼前的場景震得手忙腳亂,想要抱她卻又見她哭成這樣怕她喘不上氣。

“別……別哭,你別哭。”少年不斷重複這三個字,在腦海中瘋狂搜尋安慰人的字眼,卻發現除此外沒別的。

他從來沒安慰過別人,更別說是小孩。

“他欺負你了?本王,本王幫你殺了他!”這是他絞盡腦針能想出的一句話。

蘇雲沫哭的淒慘,鼻涕眼淚全都下來,臉蛋殷紅的透出血絲,明亮的眼眸完全被眼淚侵染。

她指著自己的心口,帶著哭腔無助到讓人心痛:“這裏好疼啊,好疼,疼的要裂開了。”

雨凝也就罷了,可就連大哥都這樣,他們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對自己?

娘親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死了,隻留下一個琉璃鎖,剛遇到大哥的時候自己才五歲。

大哥是庶出,被扔在偏院生活,生活狀況還不如自己,但他很溫柔的疼愛雨凝。

後來他發現自己,他說自己也是他的妹妹,以後也會疼愛自己,會護著自己。

自己這十幾年一直拚命的付出,想要回報這份疼愛,可是他卻在知道雨凝謀殺自己之後讓自己放手。

自己比不上雨凝,這一點一直都知道,可是……可是自己也是真的尊敬他啊,自己把他當做家人啊!

難道這些年他都是在利用自己嗎?難道自己在他們眼裏隻是工具嗎?

“夜景禦我該怎麽辦?沒有人了……什麽人都沒有了,親人……”她哭到沙啞,渾身都在發顫。

她已經沒有親人了,她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夜景禦用衣袖擦著她的眼淚,艱難的理解她的話。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將軍府受了欺負,雖然曾查過將軍府的人都對她很好,但有些事是很表麵的。

就像自己當初在宮裏的那段時日。

“你別哭,我來做你的親人。”幾乎不過大腦的話脫口而出。

少年回過神來瞬間紅了耳根,從耳朵尖一直到脖頸,他從沒說過在這種話。

但看著對麵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孩,夜景禦抿唇鄭重道:“你想要什麽,本王會給你。”

蘇雲沫慢慢止住哭聲,酒精讓她的大腦麻痹。

她抽噎著,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服:“真的嗎?”

夜景禦知道她做這個動作時說明沒有安全感。

他抿唇兩手環抱著她,輕柔卻緊緊的抱住她,一字一頓:“從今天開始,本王就是你的親人。”

決不允許旁人動你一下!

蘇雲沫歪著頭,在接受他這句話努力理解話裏的意思。

她一下下的抽泣著,冒出鼻涕泡,酒精似乎完全麻痹神經。

“說話要算……算話,不可以食言。”她伸出小手指,勾起來:“要拉勾。”

夜景禦沒做過這種動作,卻還是學著她的樣子勾了她的手指,鄭重其事。

蘇雲沫不哭了,隻是愣愣看著兩人勾著的小指,好久之後終於咧開嘴笑了。

她撲到夜景禦懷裏,兩手抱著他的脖子,小鹿一樣小心翼翼的蹭著。

“禦哥哥,沫沫喜歡你,以後我們就是親人啦。”

夜景禦身子猛地僵住,眼睛驟然瞪大。

她說……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