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藥(你明明怕我還敢招惹我...)

站了一會兒,花朝實在是受不了,師無射也不說話,花朝隻好先開口。

“司刑長老是怎麽罰的?”花朝看向師無射身後的兩個刑律殿弟子,兩個弟子都沒有說話,師無射道,“你看他們做什麽,為什麽不問我?”

花朝:“……”她感覺空氣充滿了壓迫感。

師無射說:“隻是懲戒皮肉並非神魂,一百戒鞭而已。”

師無射頓了頓,看著花朝又說,“懲戒的是我當殿踹傷同門。”

難得他這樣三棍子抽不出一個悶屁的人,專門寬慰花朝解釋了一句。

花朝一聽師無射沒有被鞭撻神魂,鬆口氣,明白肯定是司刑長老知道真相了。

隻是鞭撻皮肉倒是不怎麽打緊,修士恢複得比較快,尤其師無射實力強,身體也好,再用些上品傷藥,很快就會好的。

“那你去醫閣了嗎?吃了什麽傷藥?要不我給你再找些,你在這裏等著!”

花朝說著要回到飛流院給師無射找高階傷藥,她方才跑出來得太急了,儲物袋並沒有帶在身上。

而且飛流院裏麵有很多花良明煉製的上品丹藥,平日連醫閣來求都不給的,專門留給花朝。

從前花朝和花良明關係不行,不肯要,出去曆練都是鴻博長老給什麽帶什麽,但其實那些上品丹藥,也就是倒一下鴻博長老的手,還是花良明離山之前交代要給花朝的。

人要是別扭起來,總是各種矯情,花朝想起從前自己不肯和自己親爹親近,恨不能跟他劃清界限的做法,隻覺得無比幼稚。

不過花朝轉頭才邁一步,就被師無射抬手按住了肩膀。

花朝一腳邁了個空,又被扳著向後傾斜了一下,然後就撞在了一個混著血腥味的滾燙胸膛上。

花朝驚得心一跳,把懷裏的黑球給勒得叫了一聲。

花朝趕緊去安撫黑球,生怕黑球像攻擊謝伏一樣去攻擊師無射,黑球對她的情緒最敏感了。

好在這會兒黑球還算省心,溫順地躺在花朝的臂彎裏麵,瞪著一雙琉璃眼珠,自下而上看著花朝。

“我還沒去醫閣,沒上藥。”師無射扳著花朝的肩膀讓她轉過來,看著花朝說,“我很快要被押送去思過峰,我被罰思過三個月。”

“啊?抽了一百鞭了,還要去思過峰三個月?”花朝抓錯了重點,好在很快兜回來了,“為什麽還沒上藥?那快去吧!”

師無射看著花朝懷中的黑球,不動。

好在花朝倒不是什麽不解風情的,很快反應過來師無射的意思,隻是有點不敢置信,師無射今天不光跟她開玩笑,還在去思過峰之前主動找來,讓她上藥?

花朝試探道:“醫閣有的藥,飛流院也都有,要不然師兄進來,我給師兄上藥?”

花朝還有理有據地說:“這樣不用去醫閣,要去思過峰這裏離得更近,速度更快。”

花朝又看向師無射身後的兩個押送師無射的刑律殿弟子,那兩個弟子都戴著刑律殿的麵具,看不見表情,有一個要說話,嘴才張一下,被另一個用胳膊肘撞了下,就閉嘴了。

花朝:“……那二師兄跟我來。”這兩個刑律殿弟子真的是押送的?

花朝單手抱著黑球,另一手繪製開啟飛流院的符文密令。

然後引著師無射進了富麗堂皇宛如凡間宮殿的飛流院,師無射一進來,腳步也忍不住頓了下,畢竟修煉之人,以脫凡為榮,幾乎很少有修士將居所的芥子弄成這般……畫棟雕梁亭台奢華的模樣。

就算鴻博長老那樣貪戀凡塵已逝親眷的人,也在芥子之中弄出了碧山接落金的盛景,講究一個意境。

但是飛流院不一樣,飛流院就是富貴人家,還是富得流油的那種。

這也是師無射第一次進入飛流院,他回頭看了一眼兩個“押送”他的刑律殿弟子,兩個平時久受他**威迫害的修士,就沒敢進來,站在飛流院門口等著了。

花朝一進院子,就將懷中黑球放地上了,交代婢女道:“把廚房備好的燒雞給它弄點吃,要拆了大骨頭,肉撕開,雞屁股不要,雞頭和脖子還有爪子也不要……”

“是,大小姐。”婢女腳步輕快地朝著廚房方向走,黑球卻沒有跟上,而是在花朝腳邊不遠處繞來繞去。

花朝笑著用腳推了它一下,“去啊,跑了一天不餓嗎?”

它還是沒有走,花朝不管它,黑球很聰明的,不用操心。

她回頭對著師無射說:“二師兄先跟我到我的屋子裏等一等,我去我爹屋子裏給你找藥,他的好東西可多了。”

花朝說著在前領路,沒看到身後師無射行走間淡淡垂眸看了黑球一眼,一模一樣的琉璃眸子在半空之中無聲無息地一碰,迅速滑開,黑球這才朝著廚房的方向跑去。

師無射到了花朝屋子裏,被花朝招呼著坐在了她那張大得離譜的拔步**。

花朝給師無射倒了杯茶,擱在床頭小幾上,這才跑到花良明的屋子裏去翻傷藥。

花良明的屋子比花朝的還奢華一些,尤其是妝笠衣櫃,比花朝的大了不止一個號,他的發簪配飾竟是比花朝的還花樣繁多,足可見其**程度,不過他的博古架上不是糖果罐子,全都是各種各樣的藥瓶子。

花朝上一世也算見多識廣,無須擔憂如何分辨藥物,隨便聞一聞就知道品階、作用是什麽。

她很快拿了一盒塗抹的,又拿了正適合師無射這個修為能夠受用的上品傷藥和補藥。

“師兄,你傷在背上,”花朝大大方方地把藥盒子攤開放在床頭小幾上,一邊淨手一邊道,“衣服脫了趴在**吧。”

花朝淨了手回來,看到師無射還坐在床邊,愣了下,正要調侃一句“師兄難道不好意思”?

就見師無射放下茶盞站起來,他站起身,身量快頂到她拔步床的上梁,眼睛緊鎖著她,慢慢開始解腰封。

花朝莫名地就呼吸一窒,主要是師無射眼神太纏人了,像緊縛而上的絲藤,密密麻麻的讓人渾身都跟著緊縮。

花朝的眼神不受控製跟著師無射修長的手指,在他腰封上靈活地跳動片刻,然後“啪嗒”一聲,腰封掉在了地上。

她下意識咽了一口口水。

師無射卻沒有再去解其他的衣帶,將腰封踢到一邊,重新坐在了床邊上,開口到:“背疼,你來幫我脫吧。”

花朝深吸一口氣,麵色紅得不像話。

好奇怪啊,她在心裏嘟囔。

師無射什麽樣子她沒看過,她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可能這是青天白日,又在她地盤上的原因?那也不對,在她的地盤上應該放鬆才對,而且他們青天白日又不是沒有過……

花朝把氣緩緩吐出,上前去給師無射幫忙。

她走到近前,師無射雙腿微張坐在床邊,說是背疼,但是脊背筆挺,雙眸專注得近乎鋒利,能把人身上的肉刮下來一層似的。

花朝覺得他這不是要上藥,這是要給她三司會審。

花朝伸手摸到他腰側的衣帶,師無射突然伸手抓住了她手臂,拉著她坐到他的腿上,兩個人距離瞬間消失,呼吸可聞,體溫透過衣衫迅速匯合。

花朝沒料到師無射突然抱她,抓著繩帶的手一使勁兒,扯成了一個死結。

花朝盯著那個死結好半晌沒動,以一種別扭的姿勢靠在師無射懷中,僵硬的宛如一條死去多時的魚。

師無射看著花朝,喉間緩慢滾動了一下,似是有些疑惑地問:“你怕我?”

花朝立刻搖頭,“沒有啊!”聲音大得她自己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虛。

師無射“劍拔弩張”地抱著花朝,花朝以為他想,但他又沒有其他動作,仿佛真的在等花朝給他解衣上藥。花朝側頭對上了他的眼睛,如同落入了琉璃沼澤,開始緩慢下陷。

師無射真的不對勁兒,他在山下的時候分明沒有這樣過!

像要吃人。

師無射看著花朝,好似不用眼睛剜下一塊肉來就不甘心一樣,開口和平常對司刑殿弟子說話一般,帶著些許命令的意味道:“脫啊。”

花朝一個指令一個行動,立刻開始給他解死結。

是上藥,是上藥而已!她想拍幾下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下,師無射沒有什麽旖旎動作,隻是一直看著她而已啊。

花朝告訴自己別這麽丟人現眼,這人不是她自己招的嗎?睡也睡了好幾次了,有什麽……“嘶!”

花朝突然倒抽一口氣,因為師無射用力攬住了她的腰身,側頭半張臉埋入了花朝頸間。

潮熱的呼吸噴灑在敏感的頸項,花朝本能縮脖子打了個抖,師無射卻雙臂緊箍,狠力將她朝著自己懷中揉,勒得花朝覺得自己要被腰斬了。

“二師兄……你的傷!”花朝氣息不濟,從嗓子擠出了這幾個字,就再也一個字發不出了。

師無射察覺到花朝小幅度挪動,想跑,還用腿顛了下,這一下,將她直接密密實實顛進他懷中。

師無射唇循著她的側頸細細密密的親吻過去,若是花朝現在腦子但凡清醒一點,就會發現,師無射吻過的地方都與謝伏親吻的地方重合。

手掌在花朝腰上不輕不重一掐,花朝就失去抵抗,不縮著脖子,任由他用自己的氣息覆蓋另一個男人的氣息。

等師無射心滿意足,花朝都有種自己出氣多進氣少的感覺了。

她軟趴趴掛在師無射手臂上,聽師無射在她耳邊問:“你明明怕我,還敢招惹我?”

花朝心說我不怕啊,但師無射手掌在她後脊上輕撫了一下,花朝便是一陣不受控製地戰栗。

師無射沒有放開花朝,抱著花朝令她徹底麵對自己坐著,扶著她的後頸,看著她道:“現在後悔也晚了。”

是他故意不要司刑長老將什麽真相公布,現在整個門派都知道他師無射強奪師妹,已成事實。這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在山下便早早計劃好,是他故意在刑律殿上打人,讓事情無可挽回,也是他蓄意挨的這一頓戒鞭和思過崖懲罰。

待他出了思過崖,鴻博長老便會為他和花朝主持道侶儀式。師無射不懼擔一身惡名,因為這樣以後,花朝就會變成他的,而不是謝伏的。

“待我思過結束,我們便結為道侶。”師無射聲音竟然帶著一點笑意,低下頭,高挺的鼻梁湊近花朝的鼻子蹭了蹭。

花朝聽到結為道侶,下意識還想用花良明當借口,師無射便道,“我已稟明師尊你我之事,師尊應當已經送信召喚明月長老回山了。”

花朝搪塞的話都被噎在喉嚨。

師無射將頭擱在花朝的頭頂上,心情像還不餓的時候,抓住了獵物卻不撕咬的獸類,隻是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偶爾戲耍下獵物解悶。

花朝現在仿佛變成了那個“獵物”,她被師無射抱著,蹭蹭鼻子、摸摸後脊、甚至掐掐手指,這分明不致命,卻讓花朝感覺到煎熬。

她靠在師無射懷中,聽他飛快且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撞擊在她的耳邊,仿若當頭敲下的鎮靈鍾響,快要把花朝攝得魄散魂飛。

“怎麽不脫了?不是要上藥嗎?”半晌,師無射鬆開花朝,見花朝不動,看著花朝問。

花朝不得不運轉靈力,驅散自己的熱意,找回操縱四肢的力氣。

她想要推開師無射站起來,師無射卻不放手,低低道:“就坐著脫吧。”

“那你要趴在**才能塗藥啊。”花朝有點不敢看他。

師無射聞言定定看了她片刻,總算大發慈悲的放開她了,然後在花朝起身的時候,他問花朝:“你為什麽不看我?”

師無射一雙狐狸眸子微眯,問她:“怕我弄你?”

花朝被問得整個腦子都一空,師無射又像是在說今晚月色真美一樣,說:“背上疼,今天不弄你,上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