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鬼迷心竅

褚令笑了笑,“清瘦有何不好,說明我足夠努力,若是褚家有一個懶散的長孫,那才叫祖母頭疼呢!”..

老太太被他逗得發笑,“你呀你,要是哄祖母的功夫拿去哄其他人,也不至於在褚家處處樹敵。”

褚令卻不認同,“敵人就是敵人,就算表麵交好,也還是敵人。”

老太太的笑容淡了下去,她何嚐不知道褚令說得是真的,他也的確有跟別人交惡的資本,隻不過這麽一來,他所走的路就太孤單了一些,“阿令,這世間種種又豈是非黑即白,你身為男子,想娶個心愛的女子跟抬個能幫得到上忙的妾並不衝突。”

褚令卻連眼皮都沒抬,“祖母,我才剛成親。”

剛成親就喊他納妾,足見老太太心裏也是對時春分不太滿意的。

“唉!”老太太歎了口氣,“我老了,管不了你了。”

褚令正色道:“其實春分沒那麽差……”

“是沒那麽差。”老太太冷笑道:“除了家世不好,性子軟弱,天生愚鈍以外,她哪哪都好。”

褚令抿緊了雙唇,沒有搭話。

老太太再次歎氣,“唉,真不知道你喜歡她什麽。”

褚令的思緒卻逐漸飄遠,喜歡時春分什麽,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是對方一次次地闖入他夢境,侵占他記憶,長年累月下來,關注她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習慣,即便在成親之前,他們現實中幾乎沒有交集,她就好像個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般,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他的人生。

大概是他欠了她的吧?

褚令自嘲地想道。

給老太太辭過行,第二天早上他們便高高興興地出發了,也不知是不是大戶人家的馬車比較精致,時春分驚奇地發現途中並沒有她想象中顛簸,枉她還精心準備了一些止吐的食物,這會兒全都派不上用場了。

褚令一直關注著她的表情,見她一會兒高興,一會兒長籲短歎的,倒是比在宅子裏靈動。

看來還是得多帶她出來走走,他暗暗想道。

一行人趕了一天路,順利地抵達了第一間客棧,那客棧老板顯然跟褚家是舊識,他們還未抵達,就已經清出了一整層樓來招待他們,如此一來,褚令等人便可徹底與外人隔絕開來,不必擔心有心懷不軌之徒賴上他們。

趕了一天路,雖然沒有暈車,但時春分還是覺得身體快散架了,馬車造的再精致,始終也比不上床榻,再加上一路都是坐著,幾乎沒有起來走動的機會,整個身子更是僵硬到不行,餘阿兔等人也沒有比她好到哪兒去,但總算還有力氣繼續伺候。

紅杏和綠桃找店小二燒了熱水,讓時春分泡在浴桶裏,再往裏麵滴上幾滴提神的柳橙油,點一爐解乏的熏香,整個人瞬間清醒了不少,她趴在浴桶裏,看著眼前嫋嫋升起的水汽,忍不住歎了口氣,“這也太舒服了。”

“噗!”紅杏是個比較歡脫的性子,不由笑了起來,“舒服還歎氣?奶奶也太逗了!”

“可不是嗎?”綠桃也覺得好笑,“難得大爺安排的這麽周到,奶奶該高興才是!”

“大爺?”聽她們這麽說,時春分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應當是褚令的功勞,不然哪有那麽體貼的客棧老板?

紅杏接著道:“我聽狼毫他們說,大爺為了照顧奶奶的身體可是特地放慢了腳步,平時半天就能到的路程,他愣是讓馬車走了一天。”

“啊?相差這麽多嗎?”時春分不安起來,褚令不是說越晚母親會越生氣嗎?

如今因為她而耽誤了行程,這可怎麽辦才好?

綠桃看見她不安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奶奶有什麽好擔心的?你是大爺的妻子,大爺照顧你是應當的,更何況……”她故意拖長聲音,賣起了關子,直到時春分和紅杏齊刷刷地看向她,她才笑眯眯地繼續道:“更何況,奶奶和大爺尚在新婚期,大爺這麽做,也未必不是為了他自己享受。”

“什麽享受?”紅杏不諳人事,傻傻問道。

時春分卻是一下子就聽明白了,唰地一下紅了臉頰,“綠桃,你亂說什麽?!”

綠桃嬉笑起來,不敢再說什麽,惹得紅杏一直追在她後麵問。

時春分卻陷入了沉思,早就聽說男人在這方麵需求得緊,大爺身邊又沒有通房丫頭,搞不好還真的存了這樣的心思,她的心裏緊張起來,隱隱也有一絲期待,畢竟除了成親那晚以來,褚令便沒再碰過她,之後到了華亭,在華亭縣主眼皮子底下,更是不可能發生什麽,眼下在路上倒是無人敢管,的確是不錯的時機。

這些想法穿過她的腦海,她不由愣了一下,在心裏啐了一聲,暗罵自己不知羞恥。

但罵歸罵,那份悸動卻是怎麽也甩不掉了,縈繞在她的心頭,攪得她心癢難耐。

時春分泡完澡,紅杏負責收拾殘局,綠桃負責伺候她穿衣。

大概是剛才的玩笑沒被嗬斥,綠桃的膽子愈發大了起來,她不知從哪兒翻出一層薄紗,背著紅杏展示給時春分看,“奶奶,不如隻穿這個?”

時春分掃了一眼,驚得差點掉了下巴,她連忙將綠桃的手按回去,低斥道:“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綠桃見她不願,自然不敢勉強,但還是好心地提醒道:“奶奶,男人總是喜歡一些手段,不然桑皮哪敢那麽放肆?”

時春分怔了怔,腦海中閃過桑皮穿得放浪形骸的模樣,心裏隻覺汙濁,她搖了搖頭,肯定道:“大爺不喜歡那樣的。”不然也不會因為嫌桑皮的手段醃臢,用封條封住了她的嘴巴。

綠桃見時春分不開竅,不禁遺憾地搖了搖頭,世上哪有那麽多不沾葷腥的正人君子,不過都是男人營造出來的假象罷了。

連男人自己都不信的事情,偏偏女人就信了,你說可不可笑?

雖然時春分最後還是沒穿那層薄紗,但在綠桃的暗示下,她還是鬼迷心竅地沒穿外衣,隻著一件月白色的裏衣坐在梳妝台前,忐忑地等待著褚令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