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經過受害人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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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愛萍神色驚慌地站起來,「等等!我說!」

林澈收回準備開門的手,坐回原位,李禮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比了個大拇指,不愧是老大,厲害!

「警官,我先申明,蘇婷出車禍和我家老金沒關係。」

「有沒有關係事故報告上都有,警方也會調查,你用不著申明。」李禮的語氣比剛才嚴厲了些。

王愛萍瞟了李禮一眼,暗暗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要不是怕那小狐狸胡亂編排,讓你們先入為主,冤枉了我家老金,我才不想提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呢。」

「大聲說話!」

李禮突然提高音量,嚇得王愛萍一抖。

像她這樣的中年家庭婦女,和社會脫節太久,大多都是色厲內荏,欺軟怕硬的。

「真沒什麽好說的。」

不知道是因為著急,還是委屈,王愛萍語速快了不少,「三年前的事了,這個蘇婷是老金的學生,有點笨,掛了好幾次科,到大四學分不滿不能畢業,來找老金改成績。我家老金教學嚴謹那是出了名的,肯定是不願意的嘛,這個蘇婷就從學校找到家裏,纏了快半個月,那天從家裏回學校的路上不小心就出車禍了,那交警都說了是她自己過馬路沒看紅綠燈,就是交通意外。可不知道誰在學校造謠,說老金故意為難她,不讓她畢業,這才把人逼死了,關鍵還有不少人信了,後麵學校出了通告這事才平息了。也不知道這小狐狸精從哪兒聽到的消息,又把這事翻出來。警官,她一個小三,肯定三觀不正,她說的話你們可得多調查調查,別被她牽著鼻子走!」

「王愛萍,警方的辦案思路不會受任何人的影響,案子是靠證據來定的,不是靠誰的嘴,知道嗎?」

「知道知道。」

王愛萍努了努嘴,又翻了個白眼,這應該是她下意識的小習慣。

李禮扭頭看向林澈,「林隊?」

林澈快速瀏覽了一遍剛剛的口供記錄,暫時沒有什麽遺漏的了。

「好了,王愛萍你可以走了,近期最好不要離開江州。」

王愛萍一愣,大概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麽快就能走了,試探地開口,「真能走了?」

「怎麽,想留下來吃晚飯?」李禮反問。

「不想不想。」

王愛萍趕緊起身,下意識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現在時間現在2點23分,那個警察沒有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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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夏婧的訊問還沒結束。

看到林澈進來,就一個眼神交匯,多餘的話都沒有,老杜就起身站了起來,把記錄的位置讓給了林澈,這是大家長久合作下來,積累的默契。

見林澈坐下,夏婧迫不及待地開口,「林隊長,我……」

林澈右手握住鼠標,抬起左手阻止了夏婧,聚精會神地盯著筆錄看,迅速了解剛才的問訊內容,跟上進度。

夏婧收回視線,低頭抿了抿唇,扣著手指頭,眉頭皺得更緊了。

「夏小姐,請你把案發當天的事情再回憶一遍,我知道這個過程很痛苦,但還是希望你不要遺漏任何一個細節,好嗎?」

徐洋眼神一直都很溫和,說話語氣也很溫柔,同為女性,在這種問題上她更知道在什麽地方需要多注意一點,以免給受害人帶來心理上的二次傷害。

夏婧點點頭,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皺著眉頭,開始回憶——

「那天下午,我接到金開郝的電話,她讓我把期末論文送到他家裏去,還給了我他家的最快更新請瀏覽器輸入-M..-到進行查看

「交論文這樣的事,為什麽不在學校裏完成?」徐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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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開郝這學期的課是《詩經解讀》,不參加期末學校統考,以平時成績和期末論文打分確定最後成績。我第一次上交的論文被他退回來了,讓我重寫。之後因為沒有課,金開郝就不來學校了,我隻能自己去交論文。我不去,這門課就要掛科了。」

徐洋點點頭,剛準備問下一個問題,夏婧緊接著開口。

「我事後才想明白,金開郝就是故意的,故意退了我的論文,故意讓我寫《野有死麕》,故意讓我去他家送論文,他的***也不是臨時起意,根本就是蓄謀已久!」

夏婧說到「野有死麕」的時候,林澈抬頭看了她一眼,小姑娘情緒有點激動,林澈在筆錄裏把這四個字加了著重符。

「那你去到金開郝家之後呢?」

「我到那裏的時候,金開郝正在做飯,讓我等一等。等他做好飯,他又讓我一起吃,說邊吃邊看,如果論文還有什麽問題,他指導著我改一改,就不用再跑一趟,耽誤其它考試的複習時間了。」

夏婧吸了吸鼻子,「我當時根本沒多想,甚至還覺得他挺負責任的,可沒想到,那頓飯我怎麽吃完的都不記得了,隻有模模糊糊的印象,記得他脫我的衣服,把,把我按在餐桌上……」

夏婧渾身都在顫抖,聲音越來越小,因為痛苦,表情都有點扭曲。

徐洋注意到夏婧兩手有血跡,大概是因為用力攥拳,指甲戳破了肉。

「夏小姐,我們需要暫停一下嗎?」徐洋關心地開口。

夏婧搖搖頭,吸氣換氣好幾次,才重新顫抖著嘴唇開口,「我能感受到金開郝對我做的一切,那種感覺真真切切,但是我完全沒有能力反抗,甚至連扭開頭我都做不到……」

夏婧閉著眼睛,眼淚順著沒有血色的蒼白小臉往下掉,「那種感覺,就像自己是個提線木偶,金開郝可以隨意操控我的身體,沒有自尊,沒有思想,我的頭,我的手,我的腿,隨他擺布……」

「就像一場連環噩夢,我在一個巨大的鬼屋裏,好不容易從餐廳逃走,又在臥室被鬼抓住,在臥室掉了一層皮,又被拖到浴室拆了骨頭割了肉,那個鬼就是金開郝!」

夏婧深吸一口氣,「那一夜太漫長了,漫長到我覺得太陽好像永遠都不會升起來了……」

夏季睜開眼睛,眸中閃著淚光,絕望地看著徐洋和林澈,「後來,太陽終於升起來了,可我卻發現自己留在了那個晚上,守著永夜,再也醒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