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才之戰
一陣微風吹過,將在場的眾人輕輕撫開。
明明吹過耳邊的時候隻是再普通不過的微風,甚至還帶著點沁人的花香,但隻是被那風經過身體,就像被什麽堅固的力量束縛住了一樣,無法動彈。
“好啦,何必如此,都先坐下來,好好說說話吧。”
不知何時,半空中出現了一個身著藍色長袍的青年男子,聲音十分溫和。他緩緩從半空中飛下,停在了秦蓁和疤痕男子之間。
“向、向大人……”疤痕男子很快反應過來,低頭向青年男子行禮。
青年男子沒有理會他,轉身看向秦蓁:“你也是的,怎麽如此心急,再等幾日,你們天一宗的核查就完成了。”
秦蓁微微笑了下:“您半個月前就是這樣說的了。”
“你這丫頭,怎麽一點不像你父親,”青年男子抱怨了句,“還不是你們宗門實在是情況特殊,想要傳授的權限,可是比其他宗門要艱難多了。”
這回不僅林朋驚訝了,那疤痕男子也直皺眉頭。
他看過天一宗的信息,不過一個落魄的小宗門,甚至說是宗門都抬舉他們了。
前任宗主兩個月前意外失蹤,他的女兒,也就是秦蓁,成了現任宗主。就算再加上她的師弟,現在的天一宗也就不過兩個人而已。
這樣的出身,是怎麽能認識到向大人的?
但他能走到長老這一步,到底不是泛泛之輩,立刻調整好態度,擺出和善的神色:“都是我誤會了這位秦小友,陳某在這裏給秦小友賠個不是。”
秦蓁還沒有說話,那被稱作向大人的青年男子已是擺了擺手:“行了,這裏沒你們的事了,都下去吧。”
“是。”幾人低頭領命,迅速退去。
“你說你,我不是給了你令牌,有什麽危險就找我嗎?怎麽還鬧到這裏來了?”向榮歎了口氣,“我與你父親有舊,答應過他要照顧好你,你現在這樣讓我怎麽向他交代?”
“你與你師弟在那座山上待著也不是辦法,還是來我這裏吧,這樣我也能心安一些。”向榮繼續勸道。
秦蓁唇邊的笑意愈發柔和了:“多謝您的好意,但是我跟師弟能照顧好自己,就不牢您多費心了。”
向榮看起來有些不滿秦蓁的回答,但他知道天一宗的處境,料想秦蓁也支撐不了多久,所以也沒有再勸阻什麽,閑話幾句後就離開了。
秦蓁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天際,臉色的表情逐漸冰冷下來。
既然“誤會”解除,陳長老自然不會再為難秦蓁,但也沒有給秦蓁什麽好臉色,吩咐了林朋送秦蓁回去後就甩袖離去。
秦蓁懶得跟他計較,悠閑地踱步上了寶船。
來的時候,她是作為嫌犯被關在寶船的第一層。
而回去的時候,則成了客人,登上了寶船的第五層。
這最高層似乎並不是用於押送修士,因此各種裝飾用具都十分齊全,也沒有布下限製靈氣的陣法。
林朋站在她的身旁,看起來想說些什麽,但動了動嘴,還是沒有問出口。
秦蓁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但既然他不打算說,秦蓁也沒有什麽興趣去追問。她從儲物袋裏拿出傳訊玉柄,一打開就看到了葉宥生轟炸般的信息。
“師姐,你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師姐,你現在在哪裏?”
“師姐,馬上就要輪到我比賽了,你什麽時候過來?”
“師姐……”
秦蓁無奈地扶額。
小師弟什麽都好,就是總喜歡纏著自己,覺得她一不在他的眼前,就會被什麽人害死。
這次她好不容易哄著他,甚至還搬出了自己的父親失蹤前留下的囑托,小師弟才願意跟她兵分兩路,各自出門。
秦蓁的任務就是去柳溪村傳授功法,從村民裏找到有修仙資質的人,拉進天一宗。而葉宥生的任務則是去參加邢州近期舉辦的“天才之戰”的海選。
葉宥生當時一百個不願意,要拉著秦蓁一起參加。
但秦蓁隻是微笑地將劍丟給他,讓他今天再加訓兩個時辰。
“我可是天一宗的宗主,你見過哪個宗門的宗主去參加這個比賽嗎?”秦蓁振振有詞。
葉宥生說不過她,隻能苦著臉舉起劍,繼續練習著早已滾瓜爛熟的劍譜。
當時執法隊來得突然,她擔心小師弟一個人在外出什麽岔子,隻能匆匆傳過訊息叫他一個人注意安全,也不知道有沒有影響他的海選。
“寶船隻能返回到乾元宗,如果從那裏回你的宗門所需路程太遠,我可以幫你雇傭一匹坐騎送你回去。”林朋猶豫了很久,還是說道。
“我住在邢州主城的壺和巷,你以後要是有什麽不能解決的,可以來找我。我的女兒跟你一樣大,在乾元宗修習,你們也許也會有很多共同語言。”他又補充道。
“嗯?”秦蓁愣了一下,沒有想到林朋會是想說這些。
如果是向榮說這種話,她隻會覺得惡心作嘔,恨不得立刻就把那個惺惺作態的小人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
但這話是林朋說的。
她知道林朋隻是一個普通的修士,他隻是為六道聯盟工作,沒有深入到核心層,不知道那些舊事。
可是,真的會有人能這樣對陌生人釋放善意嗎?
秦蓁隻怔愣了一瞬間,就又露出了她最擅長的溫和友善的微笑:“多謝,以後有機會我會去拜訪的。但我正好有事去乾元宗,就不麻煩了。”
“你要去乾元宗?”林朋疑惑道,又突然想起來什麽,恍然大悟,“也是,這屆‘天才之戰’海選就在乾元宗舉辦,你也符合參賽條件,去跟同齡人多交交手也是好的。”
秦蓁沒有跟他解釋自己隻是去觀賽。她對陌生人所有的耐心都用在溫柔的表麵上了,沒有多餘的心思再去跟他們進行更多的交流。
她不在乎這些人是怎麽看她的,隻要不妨礙到她,她可以用最溫柔的態度對待他們每一個人——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無關的人和事如果隻用微笑著就能敷衍過去,就再方便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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