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書
刺目的殷紅似血,霧蒙蒙地籠罩在眼前。
細細密密的輕緩呼吸聲一下又一下地回旋在耳邊,近的仿佛在耳畔跳動。
在這極致靜謐的空間裏,密密麻麻地攀上肌膚的每一寸,詭異而幽靜。
林星竹隻覺眼皮似有千斤重。
她有些費力地抬起一角,還沒等看清,尚未聚起的意識又迅速潰散,不餘分毫。
閉眼前,一抹驚心動魄的白倏爾滑過。
……
“星竹,星竹。”
“人都在這了你怎麽不動?”
“你再不回神,美人可都等不及了。”
話音落地,一陣猥瑣的笑聲窸窸窣窣傳至耳邊。
林星竹下意識地皺起眉。
誰?
聲音也太難聽了。
她睜開眼睛,不耐地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下一秒,瞳孔不受控製的悄然放大。
說話的人一身黑色抹胸短裙,熱辣貼身,大波浪披在身後,原本是走出去能吸引些回頭率的妝後美女,隻是那浪**的表情實在破壞了這份好不容易撐起來的美感,使得氣質頓時全無。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她明明不認識對方,可對方看向她的目光分明熟悉至極,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是毫不掩飾的熟稔。
她不動聲色的斂眸。
女人見她不開口,臉上的喜色有些不加掩飾,“你要是後悔了,可以讓給我。”
說完她撩了撩頭發,側頭看著跌坐在地的女生,眼中閃爍著□□的欲望。
大學四年,她以前怎麽沒發現白希櫻原來長得這麽和她胃口?
還怪極品的。
真是怪了怪了。
林星竹順著她的動作看去。
呼吸頓時一窒。
一個穿著普通白色連衣裙的女人跌坐在地,麵色潮紅,**在外的肌膚隨著她急促的呼吸映出一層淺粉色,如同朦朧的薄霧附在白玉無瑕的玉石上,透著無聲的**。
更別提她高高揚起的脖頸,細白纖嫩,如同引頸就戮的小鹿,脆弱中彌漫出極致的吸引力。
弱小,無助,又那麽美麗。
林星竹敏銳地察覺到黑裙女人的蠢蠢欲動。
可她現在還不清楚狀況,林星竹不敢輕舉妄動。
她麵色平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切,大腦中正在飛速地搜尋有用的信息。
就在黑裙女人湊近地上的人,伸出的手即將觸碰到浮起細汗的臉頰時,林星竹終於開口。
“等等。”
她站在原地,鎮靜地望著黑裙女人,眼睛沉沉看不出情緒:“我說你可以碰她了嗎?”
黑裙女人身體一僵。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極品美色,咬咬牙,一臉不虞的直起身子,卻在抬頭時不甘地收回表情。
“誰讓你剛才不說話的。”她嘴硬地說。
但當她注意到林星竹疑似生氣的表情時,還是收斂神色,捧起笑意離開了地上的人。
“別生氣嘛,我這不是替你看看人暈沒暈。不然暈過去了,還有什麽玩頭。”
林星竹不置可否。
她抬腳湊近地上的人,微微彎腰,看清楚對方如今的狀態後,眼中的憂慮一閃而過。
黑裙女人看她那樣子,撇了撇嘴。
裝什麽裝,現在還不是比她還要猴急。
“諾,這是房卡。”她伸手遞過去一個黑色卡片。
林星竹頭也不回的接過,想了想道:“你先走吧。”
順手將卡揣進貼身口袋裏,林星竹將腰彎的更深了。
黑裙女人見她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扯了扯嘴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林星竹沒管身後的動作,她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額頭,很燙。
應該是藥效發作產生的外顯表現。
她注意到白希櫻費力地掀起眼簾看了她一眼。
林星竹沒在意,眼下當務之急是把白希櫻帶去醫院。
林星竹半蹲下,二話不說攔腰抱起軟綿無力的白希櫻,踹開包廂門就開始往外走。
出電梯時,她腳步匆忙,不小心撞到一個黑色短發的女生。
林星竹來不及說什麽,隻留下一句“抱歉”就趕緊抱著白希櫻出去。
林星竹抱著白希櫻一路到了底下停車場,期間懷裏的人沒有任何掙紮,林星竹抽出空匆匆看了一眼,發現對方滿臉潮紅的暈過去了。
等一路開車導航送去醫院,將白希櫻交給醫生後,林星竹才鬆了口氣。
她癱坐在椅子上,感覺著從身體裏傳出來的虛弱無力。
緩了一會兒,林星竹右臂彎曲支起頭,緩緩吐了一口濁氣。
這都是什麽事!
她也是剛剛在酒吧裏搜尋記憶時,才發現自己竟然穿書了。
如果隻是普通的穿書倒還不至於這麽糟糕,關鍵是林星竹穿的還是一本小黃書,一本肉和劇情八二開的小黃書。
而現在,正是書中故事的起點,炮灰林星竹覬覦主角受白希櫻的美色,給她下春.藥企圖逼她就範。
根據剛剛搜尋的原主的記憶,林星竹得知這春.藥藥性極烈,據說非親密行為不解,十分霸道。
她揉了揉太陽穴,先不提這世界上竟然有春.藥這種極為不科學的存在,也不知道醫生究竟有沒有辦法。
正想著這事,裏麵的大門忽然被打開。
林星竹起身,連忙問:“情況怎麽樣了?”
醫生看她一眼,冷靜道:“目前我們已經讓她鎮定下來,隻是藥效還沒有徹底褪去,還需要再看看。”
林星竹理解地點點頭。
不過她想到小說裏說的非“doi”不解,有些猶豫:“這藥力……”
“你不用擔心,也是巧了,最近我們剛剛有了針對這種新型藥劑的治療方法。”醫生看她一眼,眼神暗含讚許:“幸好你送來的及時,如果再晚一點,即使讓她鎮定下來,後遺症也會更加嚴重。”
說到這時,醫生皺眉:“也不知道這麽強勁霸道的藥是哪個缺德的人搞出來的。”
少量的□□雖然助興,但這種霸道的藥效實在是聞所未聞,流傳到市場上,被別有用心的人拿到,實在是害人。
假缺德真背鍋俠林星竹附和道:“實在是太缺德了!”
“不過醫生,你剛剛說的後遺症是怎麽回事?”
林星竹有些擔心這藥會對白希櫻身體造成什麽損傷。
醫生咳了一聲:“隻是會讓她的身體在未來一周比較敏感。”
林星竹臉色微僵:“那要是送來晚了呢?”
醫生扶了扶眼鏡:“敏感的程度會加重。”重到會影響日常生活。
後麵一句話醫生沒說。
林星竹立刻懂了。
懂了的同時又忍不住吐槽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鬼畜世界啊。
不僅存在著不符合科學常識的□□,還自帶這種離譜的設定!
送走醫生和護士後,林星竹就進了病房守在白希櫻身邊。
中途她去醫院外麵打包了份白粥回來,以防白希櫻醒後肚子發餓,林星竹本以為白希櫻還在昏睡著,等她提著東西推門進房間時,才發現對方已經醒了。
她有一瞬間是尷尬的。
林星竹掩飾性的清了清嗓子,提著粥走到床邊的小桌子旁,將東西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你餓不餓?我買了點粥可以喝。”
現在已經深夜了,外麵的醫院長廊靜悄悄的,屋內也是靜悄悄的。
林星竹側站在白希櫻床旁,低頭正忙著打開粥蓋,因此也就錯過了對方看來的那雙黑漆漆的眼睛。
“這是醫院?”
女人的聲音響起,帶著不可忽視的虛弱,卻讓它更添了幾分楚楚動人。
林星竹頷首。
微弱的情緒閃過,白希櫻垂眸,看著蓋在身上的純白被褥。
鴉羽般的睫毛打下一片陰影,遮擋住所有神色。
林星竹注意到她巴掌大小的臉上不見絲毫血色,皺了皺眉,聲音歉疚:“抱歉。”
雖然這件事情並不是她造成的,但如今她即是林星竹,林星竹即是她,事已至此,怎麽說她也得承擔這份錯誤。
白希櫻蒼白的唇微動:“你怎麽會在這?”
她問的奇怪。
按理說,這句正常的疑問話應當在醒後的第一次見麵就問出口的,可對方偏偏在這時候才開口。
林星竹不由自主地瞥去一絲探究的目光。
白希櫻斂眸任她打量,被褥下,細白的手指悄無聲息地落在右手腕上。
這裏光滑如玉,感受不到任何傷痕。
逡巡不出結果,林星竹隻當她是被藥效刺激的了。
“我看你情況很不好,就開車把你帶來了醫院。”
她見白希櫻有些呆,有些摸不準她是不是被刺激的成這幅樣子了。
畢竟原書裏說過,白希櫻性格堅韌,積極樂觀。按道理來說,發生了下藥這種大事,以她的性格醒來後應該對她揮灑憤怒,怒不可遏才對。
林星竹這樣想著,順手將打開的粥盒遞到眼前,耐心地問:“餓不餓?”
她記得醫生在給她降藥效時是用過催吐了,不知道她這會兒餓不餓。
煮的濃稠的白粥飄散著清香,誘人食用。
林星竹聞著都覺得有些餓了。
白希櫻毫無情緒地掃了一眼,語氣平平:“不餓。”
林星竹:“……”
她狐疑地看了看白希櫻,從她麵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是真不餓還是假不餓。
林星竹見她真不想吃,把粥又放回桌子上用盒蓋封好,然後拉了把椅子坐下,一副詳談的樣子。
林星竹歉疚道:“抱歉,因為一些原因把你騙來酒吧,又把你變成這個樣子。”她掃了一眼臉色蒼白的白希櫻,真誠道:“是我有錯在先,不過幸好還沒有釀成大禍。”
說到“沒有釀成大禍”時,林星竹餘光注意到白希櫻的神色有些細微的波動。
她當做沒看到,輕扣手指,繼續道:“你的朋友沒事,而現在因為我導致你住院受傷,你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夠盡力補償你。”
這是林星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
如果是在她自己的世界裏,出了這事情當然是要報警,但如今她莫名其妙的占據了這具身體,不得不替原主背下這些錯誤,可要是對方讓林星竹接受法律製裁,說真的,她還真的覺得冤枉。
白希櫻聞言掀起眼皮,一言不發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