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恩威並重
李太君欣慰地點了點頭，“恩威並重才能讓
李珺喬親手給李太君倒了一杯熱茶，縷縷的白霧在兩人之間升騰而起。
她抬眸望向李太君，“這個道理喬兒自然明白。如果隻施恩，府裏的人一開始還會高興，但久而久之隻會覺得我在討好她們。如果隻立威，則會造成他們的恐懼不安。”
“先立威後施恩，才能讓他們知道什麽是規矩，辦好了事情的人得獎賞，偷懶耍滑的人得懲罰，才不失公平之道。”
李太君端起了茶碗，微微品了一口，笑著說，“看來喬兒果真是理家的好苗子，以後即使嫁做人婦了，也不怕當不好這當家主母了。”
徐嬤嬤對李珺喬向來欣賞，此刻也附和著說，“二小姐今年十七歲了，也該議親了，隻是不知道多出眾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老祖宗的掌上明珠。到時候求親的人上門來，可別挑花了眼。”
李太君見平日一本正經的徐嬤嬤今日竟說起了玩笑話來，不由得感歎了一聲，“喬丫頭你倒是看看，平日這徐意在我身邊是多麽沉穩的一個人，到了你院子裏才一段時間，也學會了插科打諢，盡來拿我這副老骨頭取笑了。”
徐嬤嬤在一旁掩嘴而笑，李珺喬卻因老祖宗的話緊張了起來。
“祖母，我不嫁人。”李珺喬低低地說了句。
李太君佯裝生氣地說，“剛剛還稱讚過你心思剔透，怎麽轉眼就犯起糊塗來了？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
李珺喬癡癡地說，“到了別個的府裏都是鬥來鬥去的，好生沒有意思，還不如呆在家裏，好歹還有祖母和爹爹護著。”
李太君見她年紀輕輕，心態卻像久經風雨之人，不禁有些訝異，“祖母終歸要先你而去，你爹也不能護你一輩子，還不如尋一個真心實意待你的男子，和他養兒育女，承歡膝下，這樣的生活才算得上和和美美。”
李珺喬想著嫁人以後，興許見上一麵就不容易了，心頭直發酸。
她紅著眼睛說道，“莫不是老祖宗厭了我了，才著急著把我嫁出去吧。照我看啊，要是到時候家裏容不下我了，我就乘著一葉輕舟，自個兒去遊曆大江南北，也省了三姑六婆的閑言碎語。”
李太君見她不樂意了，脫口而出地說，“你又說渾話了，祖母哪裏是不疼你了，要是我的喬丫頭要走，那幹脆帶上我一起，也好路上做個伴。”
李珺喬這才破涕為笑，“那得換一艘大一些的船，還得多帶些奴仆，當時候倒成了出遊，而不像離家出走了。”
此時，正好下人來傳，說是李嬤嬤來長鬆居了，正侯在門外，想與李珺喬一道商討壽宴當日的細節安排。
李珺喬見狀隻好說道，“祖母，喬兒先去忙了，等過幾天再來跟你請安。”
她轉身對徐嬤嬤說，“徐嬤嬤難得回長鬆居一趟，就多留一會兒吧，也替我陪一下祖母。最近事多，也沒讓你好好歇息一下，等忙完祖母壽宴，你要是想和初雪回鄉下一趟，也是可以的。”
徐意露出了笑意，“如此就謝過二小姐了。”
說罷，李珺喬便退出了長鬆居，和門外侯著的李嬤嬤一道，回去自己的梨香榭去了。
一眨眼就到了祖母生辰那天，府裏張燈結彩，到處都是喜氣盈盈的。
來自各地的賓客陸續來到了李家大宅，每個人都對當日的壽星公李太君說著祝賀的話語，哄得李太君十分開心。
李家很久沒有這樣喜慶過了，即使是向來不喜歡大肆鋪張的李太君，都對這次壽宴的安排十分滿意。
賓客們吃著李家院子裏長出來的瓜菜倒是津津有味的。
雖然菜式裏沒有什麽山珍海錯，但負責烹調的廚子的手藝的確不錯，把最為尋常的食材做得鮮嫩可口，說是化腐朽為神奇也不為過。。
加上那些瓜菜都是現摘現吃的，連魚蝦都是從李家池塘撈上來的，倒也吃個新鮮。
加上他們都是富貴人家，早就吃膩了大魚大肉，加上大家都知道老祖宗平日念佛茹素，自然習慣吃得清淡些。
既然是來祝壽的，自然是客隨主便，入鄉隨俗了。
眾人觥籌交錯，好不快活。
戲台子上又演著意頭好的劇目，每一個都是精心挑選過，呈了老祖宗過目的。
那些夫人小姐都被台上的人逗笑，連帶著老祖宗看了也覺得開心。
即使是不懂事的孩子們也不必拘謹，李珺喬早就讓府裏的丫頭到集市尋一些稀奇好玩的玩意，每個孩子都能領一個去，然後一塊地玩去，也省得他們哭鬧。
另外，李珺喬還安排了好些人守住了池塘和假山，不讓那些孩子四處亂跑，就怕到時候一時看顧不過來，出了什麽意外，就樂極生悲了。
這些細節連徐嬤嬤都沒考慮到，眾人隻說操辦這次壽宴的人是真的用心。
雖說這些法子都是李珺喬自個兒想出來的，但她卻沒有居功，反而在賓客和府裏下人麵前多次提及這次壽宴由李嬤嬤操辦，話裏話外都在稱李嬤嬤得力。
賓客們得知老祖宗的宴席居然是府裏一個嬤嬤操辦的，還辦得如此出色，不禁嘖嘖稱奇。
那些夫人們隻恨自己身邊沒有一個像李嬤嬤那樣能幹的幫手，紛紛羨慕不已。
就連李嬤嬤本人，也沒料想到李珺喬居然把這次壽宴的功勞都給了她，讓她成為這次壽宴中除了老祖宗以外，最受到關注的人。
如果說老祖宗便是這次壽宴的月亮，那李嬤嬤就是當中最明亮的那顆星辰，連府裏的夫人小姐都讓她比了下去。
原本李嬤嬤還以為李珺喬在籌備壽宴期間對她存心為難，處處製肘，是不想讓她冒尖，搶了功勞。
卻沒想到李珺喬此番卻有意抬舉她，在眾人麵前認可她的努力，讓她知道自己的努力並非替他人作嫁衣裳。
此刻李嬤嬤突然想起，自己在秦月容手下幹活多年，還真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
每次李嬤嬤都是默默在秦月容身後，看著她成為全場的焦點，享受著各方來客的讚賞，如今，竟有機會換成了自己站到了秦月容的位置，這讓她如何不驚喜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