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肥差
“什麽法子？”徐嬤嬤好奇地問。
李珺喬附在徐嬤嬤的耳邊，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徐嬤嬤皺了皺眉頭，“這法子我不確定能不能行，要不二小姐去問問老祖宗或者大娘子的意見？”
李珺喬猶豫了一下，想到這件事終究牽涉到長房那邊，恐怕找秦月容商議也不合適，最後決定去找老祖宗。
李太君看到徐意帶著李珺喬過來請安，便知道當中肯定有事發生，不然兩人不會同一時間過來的，便讓兩人都坐下來，屏退了左右。
“喬丫頭，可是遇到為難的事情了？”李太君開門見山地問。
李珺喬見老祖宗一臉關切，有些愧疚，“本不想叨嘮祖母，但實在有些事情難以抉擇，所以......”
李太君看了坐在一旁的徐意一眼，又轉而問向李珺喬，“徐意在你身邊，還有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那祖母倒是十分好奇，到底是怎樣的難題，讓我的喬丫頭為難了？”
李珺喬也不掩飾，把她掌家以來所看到的不良作風一一說予李太君聽，李太君在一旁認真地聽著，不時點頭。
“原本她們身在其位，不謀其政就算了，大不了打發出府去，眼不見為淨，但又怕外人以為我們李府連在府裏工作幾十年的嬤嬤都容不下，分明是刻薄寡恩，過河拆橋。”
這還不打緊，三房院子的管事嬤嬤還是三房夫人李顧氏的遠房親戚，隻怕更不好動了。
這也是李珺喬投鼠忌器的原因。
李太君聽完李珺喬的話後，略一思索，轉頭望向徐嬤嬤，“那徐意，你是怎麽看這件事的？”
徐嬤嬤恭恭敬敬地回道，“奴婢跟二小姐說了一桃殺三士的典故。”
李太君點點頭，“正是我所想。隻不過這個桃子必須足夠大，大得讓她們無法抗拒。”
李珺喬見李太君和自己的想法一樣，便說，“這就是我要來找祖母商議的原因了。我需要一個由頭，來進行此事，但思來想去都沒有更好的法子，除了祖母的壽宴。”
她頓了頓，不安的目光望向了李太君，見李太君臉上沒有任何反應，才硬著頭皮把話說下去。
“喬兒知道祖母生辰將至，雖然祖母不喜鋪張浪費，但每一年爹爹都會著母親操辦一番，想必今年也不例外。”
“喬兒想得到祖母的允許，這一年的生辰由我來安排。”
李太君見她一臉為難，笑著說，“這有何難？你母親懷胎，現在掌家的人是你，你想讓誰操辦都可以，反正祖母又不是非得要過生辰的。”
李珺喬見老祖宗還沒聽明白她的意思，便說，“不，祖母的生辰不但要操辦，還要操辦得十分隆重，起碼得擺上二三十桌酒席，才顯得鄭重其事。”
老祖宗旋即明白過來，“喬兒是打算利用壽宴的機會，讓那些管事嬤嬤來爭這一個肥缺？”
李珺喬點點頭，“正是如此。”
老祖宗搖了搖頭，“府裏已經捉襟見肘了，你翻看賬本就應該知道，賬麵上的銀子剩得不多了，還是經緯樓那邊收回來的爛賬。我本想跟一白說今年的生辰就一家子人吃一頓飯就好，怎能如此大肆鋪張浪費？”
李珺喬卻讓老祖宗不必擔心壽宴所需的銀錢，她自有辦法解決，到時候老祖宗隻需要開開心心的看著晚輩前來替她祝壽就可以了。
老祖宗見李珺喬成竹在胸的樣子，不禁問了句，“你又有什麽鬼主意了？”
李珺喬並沒有當場揭秘，反而對她再三確認，“反正不動用賬麵上的銀子，我自個兒想辦法就可以了，對嗎？”
老祖宗拿她沒辦法，便寵溺地點了點頭。
距離老祖宗的生辰還有一個月餘，尚且還有充足的時間準備。
她一早召集了府裏的所有的奴仆婢女還有嬤嬤，跟她們說了一個月後老祖宗的生辰會好好操辦一番，但如今她諸事繁忙，實在騰不出手來，所以會在她們之間選拔出一個人，讓她全權管理這件事。
此話一出，
要知道，往年老祖宗的生辰都是由秦月容操辦的，她也的確用心，上至老祖宗的賀禮，下至筵席的菜肴，都是親力親為地去跟進，有什麽遺漏出錯的地方，也很快就知道。
所以在秦月容手下做事，很難抽到什麽油水。
那些下人見老祖宗的生辰將至，秦月容又懷胎未穩，想著這件事免不了交給李珺喬操辦。
但沒想到李珺喬直接把他們喚過來，還說把這操辦壽宴的工作交給她們當中有能力的人。
這可是天賜的肥差啊。
先不說筵席那邊的食材采購能能撈到一大筆油水，即使替來往的賓客清點賀禮，也能做些手腳。
反正舉辦壽宴的主人家也不會特意去問賓客給了多少賀禮，是多是少，全憑清點的那個人說了算。
年資短的家丁侍女自然知道自己沒有這個機會，最有可能當選的就要數那幾個資曆老的嬤嬤了。
徐嬤嬤和黃嬤嬤一開始就說了不會參與到當中的選拔去，所以最熱門的人選就數長房的李嬤嬤、二房的周嬤嬤以及三房的唐嬤嬤了。
這三個嬤嬤表麵上都說對方最為合適，互相退讓，但實際上每個人都想得到這個差事。
其中李嬤嬤更是時不時就到李珺喬麵前晃悠，有意無意地提起自己往年協助秦月容操辦老祖宗壽宴之事，明裏暗裏的意思不過是在說她比其他兩個嬤嬤都要有經驗。
而周嬤嬤則賣力地在外麵打探現今擺筵席都有什麽新奇的菜式，又是什麽價錢，甚至連提供歌舞助興或者戲劇表演的戲班哪一個比較靠譜都問妥當了，列了一整個清單，隻說讓李珺喬過目。
即使是平日裏最不動聲色的唐嬤嬤，此刻見其他兩人都行動起來了，自然也坐不住。
她問自己的主子李顧氏可有什麽法子應對，李顧氏以自己為例子，隻說了操辦壽宴還得讓老祖宗開心，自然是她喜歡什麽就按什麽來，隻要得到老祖宗的認可和歡心，還愁選不上這個位置？
唐嬤嬤一聽，覺得甚為有理，既然老祖宗愛吃素念佛，那她隨了老祖宗的心意，在壽宴中加入祈福放生的儀式，筵席上的飯菜也為素菜。
這三人可謂是絞盡腦汁，誓要把這個肥差收於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