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盒中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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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怪李珺喬在一旁冷眼相看。
要怪就隻能怪她見過太多的設計和算計,她尚不能確定李一盛這番是真情還是假意,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經曆這一出,所有的過錯,在李一盛衝進火海的那一刻,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原諒。
今夕見小姐明明關心庫房的情況,卻隻是偷偷摸摸地躲在一個角落,也不出去和老爺夫人一道,看起來不得正大光明,要是被有心人察覺,隻怕又要生出一些是非來。
她心中疑惑不解,便壓低了聲音問道,「小姐,我們在等什麽?為什麽要這般鬼鬼祟祟的?」
李珺喬小聲地回道,「這你就不懂了,一個人站在暗處,往往能看到比站在明處更多。」
今夕一頭霧水,隻覺得小姐神神秘秘的,但她向來不是一個喜歡深究的人,既然小姐這樣說了,她照做就是了。
自從李一盛從火海出來,李珺喬的目光未曾離開過她懷中緊緊抱著的那個錦盒。
那個朱紅色的盒子不過成人手掌般大小,李一盛明明可以單手托著,但他偏偏要雙手緊抱,就像生怕把盒子摔到地上似的。
她不禁好奇到底盒子裏裝的是何物,居然讓李一盛不顧自身安危,冒著被大火焚身的危險都要把它從火場救出來。
她看著不遠處的李一盛獻寶般把那個錦盒交到了李一白的手裏,李一白並沒有當場打開,隻是把那個錦盒遞給了一旁的秦月容。
李一白緊張地拉著李一盛,細細查看他有否被烈焰傷到。
幸好李一盛在進火海之前,提前用木桶裏的水把自己身上所穿的衣衫澆濕,火舌才沒能燒灼到他的皮肉。
除了一雙眼睛被熏得直掉眼淚以外,其他地方倒是沒有什麽大礙。
「太胡鬧了!」李一白嗔怪道。
一旁的秦月容也在附和道,「三叔你是不知道,老爺看到你衝進去了,心眼子都提到喉嚨來了,這麽危險的事,以後還是別做了。」
李一盛卻無視她的話,隻對李一白說,「大哥你別怕,這不是沒事出來了嗎?」
秦月容熱臉貼到冷屁股上,心中頗有些不快,但她還是維持著當家主母的風範,並沒有當場發作,隻是臉上的笑意明顯僵硬了起來。
李一白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要是你真出什麽事,你讓我怎麽跟地下的爹爹交代?老祖宗問起來又該怎麽說?!下不為例了。」
兄弟兩人正說著話,此時老祖宗那邊也聽聞了庫房出事了,派來了徐嬤嬤過來打探情況。
匆匆而來的徐嬤嬤見李一盛渾身濕透,臉上一片烏黑,不禁嚇了一跳。
在得知李一盛剛剛去救火了,徐嬤嬤連連跺腳,「三老爺,你怎麽這麽糊塗,要是老祖宗問及這件事,你讓奴婢該如何回稟才是?」
驚魂未定的徐嬤嬤揉了揉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口,看樣子被嚇得不輕。
李一盛連忙拉著徐嬤嬤,求情道,「母親還病著,這件事可千萬別讓她老人家知道。你就說庫房那邊起了場小火,已經被撲滅了,沒有人受傷,其他什麽都不要說。」
徐嬤嬤也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李一盛的意思,她卻不敢私下做決定,隻能把目光投向李一白,想看看他是怎樣的態度。
李一白在一旁聽著李一盛和徐嬤嬤的對話,心中頗為觸動。
這幾天李一盛在老祖宗麵前侍奉湯藥,在別人眼中可謂一片孝心。
即使他這番立了功,他的說辭卻十分得體,一字一句都為著老祖宗考慮,全然不像從前那般隻顧著爭寵邀功了。
李一白感歎他這個不成器的三弟終於知道怎樣體諒他人了,心中暗暗考量著自己當日對他是否過於苛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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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半響,李一白才開了口,「三弟說得對,李大夫也說過,母親的病尚未康複,心情實在不宜大起大落。」
徐嬤嬤聽了馬上會意過來,她對兄弟兩人說道,「那奴婢就按兩人老爺的話回稟了,現在請容奴婢先回長鬆居複命。」
說罷,轉身離開了。
李一白眼見火勢漸小,想著用不了多久便能完全撲滅,於是對李一盛說,「你且回去換套衣衫,洗把臉,這裏也用不著你奔走前後了。」
「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也不用急著向老祖宗請安了,老祖宗那邊我們會幫你圓過去,你不用擔心。」
李一盛雖然遲疑了,但見李一白堅持,便不再推辭,道了謝後,便灰頭灰臉地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月容,把那個的盒子給我。」
目送李一盛離開以後,李一白伸手遞向秦月容,想要檢查裏麵的東西是否安然無恙。.
李珺喬見盒子內的秘密馬上就要揭曉,心眼子都要提到喉嚨去。
她甚至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努力探出身子來,就為了看清楚盒中之物是什麽。
但由於李一白和秦月容側身向著她,半邊身子遮擋著,她也看不清楚。
她隻看到秦月容依言把錦盒遞給了李一白,然而就在李一白要把房契打開的時候,秦月容卻按住了他的手。
「老爺,這裏混亂不堪,這盒子還是回去月容居再打開吧。」秦月容勸說道。
李一白卻放心不下,「我就看一眼,不檢查一下我的心始終不安。」
說罷,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錦盒。
他往錦盒裏看了一眼,便把錦盒重新關上,根本沒有想李珺喬期待那般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所以她窺探不到裏麵到底是什麽,這讓她大感失算。
秦月容連忙問道,「裏麵的東西還好吧。」
李一白點點頭,「還好沒事,鋪契完好無損。」
聞言秦月容緊張的神色瞬間放鬆下來,她雙手合十,做出祈求的手勢,重複地說著,「那都是祖先保佑,那都是祖先保佑啊!」
鋪契......
據她所知,李家現在拿得出手的隻有李家大宅和經緯樓了,莫非那盒子所裝的,竟是經緯樓的鋪契?
李珺喬馬上聯想到了她和秦月容約定之事。
隻因羽紗帛一事以後,李珺喬有心試探李一盛,想用家裏所剩無幾的家財作為誘餌。
她要動用這些家財,單憑她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拿得出來,所以她才把目光投向了手握掌家之權的當家主母秦月容。
李珺喬想著秦月容一向舐犢情深,隻要對她曉以利害,她一定會幫自己這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