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八零年代的窩囊老實人(26)

杜北把林青舒安頓在張家, 他自己則是跑遍了首都的郊區,最後在北郊租下來一畝地左右,並且和家裏的哥哥們通了電話。

這一通電話, 讓杜西夫妻倆帶著二十個杜尹村的村民一起來到了首都,他們到的時候,杜北已經把廠房建了起來。

北方青食品廠分廠正式在首都成立,因為此時運輸不便, 分廠並不生產酸棗糕, 但杜西來的時候帶了一半的蜂蜜,全都讓杜北拿去通關係了。

杜北安頓好廠子裏的事,拉著杜西悄悄說了幾句話, 杜西一開始是滿臉的憤怒, 隨後拍著胸脯保證, “老四你放心, 這事兒我肯定辦好!”

“嗯, 三哥,這是咱自己家的事兒, 交給別人肯定不成, 隻是廠子這邊剛開業, 我走不開, 隻能拜托三哥跑一趟。”

“瞎客氣啥, 小林也算是咱老杜家人,還能讓別人欺負了他不成?你去買票吧, 我明兒就走!”

“三哥, 阿北,你們在說什麽?”林青舒拿著文件找過來。

“說要去招工的事,我尋思著, 在周圍招工不夠劃算,還是去村裏招比較好,咱們這兒地方也大,包吃包住還能保證配方的安全。”

杜北拿過文件,很是自然的問道,“成本都核算好了?目前賬上還剩下多少錢?”

“隻有不到一千塊錢了,不過你之前把機器的費用都結了,目前沒有別的開銷的話是夠花的。”

杜北悄悄的對三哥揮了揮手,杜西和他交換了眼色,自然的和林青舒打過招呼就走了。

7月的天熱的要命,但也比不上十裏村村民們的心情火熱。

“聽說了嗎?有人來招工!”

“這還有人不知道?我還知道就招二十個人呢!”

“管吃管住,一個月30塊錢,這要是選上了,那可就發了呀!”

“不過聽說不全在咱村招,還去別的村呢,一共就招二十個,那得搶成什麽樣啊?”

另一邊,杜西在村委會,他把食品廠的資料拿出來,招工文書,“村長你先看看,確定一下文件的真實性,咱是正規工廠招工,待遇雖然還比不上大廠,但咱們發展前景好啊,咱第一家分廠就在首都,這次也是給首都分廠招工的。”

杜西巧舌如簧,再加上所有的文書一應俱全,十裏村的村幹部們十分信任他,按照他的要求進行了宣傳,然後麵試。

麵試那天,排隊都排了老遠,一個人一個人的進小房間麵試,麵試官除了杜西,還有兩個村幹部,兩個德高望重的老人。

幾乎查戶口一樣細致的麵試,杜西很快就找到了目標,在名單上打了個記號,被旁邊的村幹部看到,心裏挺高興的,這肯定是選上了吧?

等到第一天麵試結束,村幹部有些心急的找杜西確認,“有選上的嗎?”

“倒是有幾個我覺得挺好的,不過呢,我看了一下,其中一個和知青結過婚,她丈夫可是首都華中大學的老師,怎麽來咱這小廠子找工作了?”

“啥?你是說春芳?”村幹部懵了,什麽老師?

杜西把那個做過標記的資料挑出來,“喏,這個,她說的信息和我知道的一模一樣,現在這個蔣先生是華中大學的老師,聽說馬上要提副教授了,這要真是蔣先生的夫人,她願意來我們廠子,我肯定得收。”

他也說的很實在,“我家孩子以後考大學的目標就是華中大學,咱肯定不能得罪老師呀。”

村幹部表示讚同,隻是神色很是勉強,杜西看著,連哄帶勸的,讓村幹部把春芳的事兒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無非就是一個苦夠了的知青圖女方家裏條件可以、能幫著幹活把人娶了,隨後得知能回城之後悄悄找了關係,在某天去城裏買東西的時候不見了。

這事兒十裏村的村長還覺得對不起這女人來著,那知青找他喝了兩次酒,哄騙著村長開了證明信,要不然人也不能跑的那麽順利。

杜西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氣憤難當,“他怎麽這樣,這不是害人呢嗎?你們就這麽算了?報警抓他呀!”

村幹部們有苦難言,那人鬼頭的很,壓根兒沒和女人領證,村裏人又覺得吃過酒席就是結婚了,哪想到對方會跑,轉頭就不認了。

“現在春芳自己帶著孩子,幸虧是娘家人多,願意接濟,不然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下去了。”

“那更不能放過這個人渣啊,這樣吧,左右這次我也得招工,你們要是想給人討了公道,等我走的時候跟我一塊去首都,別的不說,咱最起碼得要點錢養孩子吧?”

杜西這一番推心置腹,可是將大家的血性都調動起來了,現在的村子裏最講團結,還能跟著杜西去大城市見識見識,一舉兩得。

春芳也被找了過來,杜西和村幹部把事情和她一說,這個被生活壓彎了的女人立馬崩潰的哭出來,冷靜下來立刻決定,她必須得去找姓蔣的算賬!

杜西這邊安排好了女主角一行人,另一邊,杜北也沒閑著,他拿著廠裏新出的兩種下飯醬和蜂蜜來給找張大哥。

“師哥,這是廠子裏剛做出來的拌飯醬,一瓶鹹香的,一瓶麻辣的,還有這個,自家蜂場出的蜂蜜,一點白糖沒有喂,溫水衝服。”

杜北還帶了些他自己做的點心,有甜的有鹹的,都是分割好的尺寸,裏麵還放著一個小巧的木頭叉子,一口一個剛剛好。

“你這是幹嘛?”張大哥有些納悶,不過食堂的飯他也確實是有些吃膩了,倒也沒拒絕。

“我聽老師說食堂的飯一般,這不,我這兒騰出手來就趕緊給你換換口味,你先歇著,我把另一份給老師送去。”

杜北隨了林青舒的叫法,和張家的關係也更加親密,送東西也不會少了張老那一份,他的手藝張家人也都嚐過了,一頂一的好,隻看父子倆半點不猶豫的收下,中午吃飯的時候還帶去了食堂。

“你帶的鹹口的?”張老看了一眼兒子手裏的小瓶子,看一眼自己的,“正好,我拿的辣口的,咱爺倆一塊吃?”

張大哥欣然同意,父子倆各自打了飯菜,然後坐到一塊,自然的將自己那份米飯一分為二,一半加鹹肉醬,一半加辣肉醬。

同事們看到他倆一塊兒吃飯,還覺得新鮮,這父子倆在學校裏碰麵的時候都少,尤其是張老,平時都恨不得躲著兒子走,今天怎麽湊到一塊兒了?

等過去一看,這飯裏頭辣椒油紅亮,“呦,老張,今兒吃的挺紅火呀?”

“去,這是家裏小輩做的,怕我吃食堂吃膩了,特意給我換換口味。”張老說的隨意,但特意指了指小玻璃罐的動作可一點不隨意。

和他多年同事的吳教授一看,這老家夥還得意上了,把自己的飯往旁邊一放,從小玻璃罐裏挖了兩大勺辣肉醬,“這我可得嚐嚐,老張家還有廚藝好的?”

“哎呦,你少放點,吳老頭,吃太辣小心你下午課都上不了。”張老看他兩勺恨不得挖掉半罐的模樣,忍不住勸說起來,這老吳好吃辣,但偏偏腸胃不咋好,這吃太多辣可不行。

老吳也是趁機解解饞,不過也沒想著能有多好吃,就是饞辣了,等吃到了嘴裏,“還真挺香的,又麻又辣,但是不是辣嗓子那種,老張頭,這醬你哪裏買的?”

“都說了是我家小輩自己做的,你還不信!”

“能信嘛?這麽大的標簽你當我看不著?”老吳頭津地口音都飄了出來。

張老更得意了,“這你就不懂了,我家小輩就是開食品廠的,這都是他廠裏剛出的,還有剛做的點心,一大兜子,都在我抽屜裏放著。”

兩個老頭是多年的同事,相處起來很是隨意,張老也是有意要給杜北宣傳宣傳,誰過來都讓挖兩勺醬,這一頓飯吃完,一瓶子辣肉醬也見了底。

效果是顯著的,這年頭的食堂,飯菜都舍不得放油或者太舍得放油,吃多了也就膩味了,哪有精心配比過的拌飯醬好吃?

張家父子倆又都很大方,一來二去的,大家也就都知道了,張家有個親戚開了食品廠,做的拌飯醬特別好吃。

另一邊,杜北也找到了固定銷售的渠道,基本運營是沒有問題了,他又鑽研出自熱麻辣燙、自熱米飯等等。

一做好就拿了一堆給張老師父子倆送去,這次不用兩人宣傳,東西剛到手就分出去不少,杜北也被大家拉著聊天。

“你是老張的侄子?”老吳推著眼睛,他和老張同事十幾年,可沒聽他說過有這麽一門親戚。

“不是,我家裏人是張老的學生,這不是來首都開分廠,就厚著臉皮和張老走動起來。”杜北摸摸頭,臉上是憨厚老實的笑容。

“原來是這樣。”老吳這回是真羨慕了,他的學生也挺多的,咋就沒有這麽有心的?

張老這下子可受同事們歡迎了,人人都知道張老的學生家裏是開食品廠的,總給兩父子改善夥食。

張老看夠了同事們的羨慕,這才慢慢悠悠的說,“小北說了,我的同事或者學生們要買,他都給打折,不賺咱們錢就賣,你們要是想要啊,列個單子,我讓他下次拿過來。”

“這好啊,先給我來十瓶辣肉醬,還有這個,自熱火鍋,也來五份。”老吳工資高,子女也都很出息,用不著他貼補,買起東西來也舍得。

其他同事也陸陸續續的要了一些,張老指揮著兒子去把單子送給杜北,杜北親自帶著東西給各位老師們送來,價格也十分的劃算。

隔了兩天有個同事悄悄塞了點錢給張老,“老張啊,你家小杜也太實在了,怎麽打了半價給我們?我去百貨大樓裏看到啦,一瓶老貴呢,咱可不能占人家小孩子的便宜。”

“你這是幹嘛?快收回去,你放心,我都問過了,這事兒啊就這麽一次,以後可就隻給七折了,收回去收回去,人家孩子是替我做臉呢。”

他們都是老同事了,說起話來也沒遮遮掩掩的,張老就明晃晃表現出來了高興,同事們見了也就不提補錢的事兒了,反正也知道去哪兒買了,以後多買這個北方青出的東西不就行了?

杜北在大學裏出入的次數多了,和大學裏多數老師們也混了個臉熟,和那個蔣老師也算是認識了。

“蔣老師,去上課啊?”

“對,你又來看張老?”穿著幹淨白襯衣、西裝褲,梳著規規矩矩三七頭的成熟男人,微笑著和杜北打招呼,隻是演戲的功夫還不到家,眼裏的鄙夷沒藏好。

杜北笑了一下,“不是,這次是來收錢的,正好,遇到你了,你太太通過張老師買了十瓶拌飯醬,還沒給錢,不如你結一下?”

他們是在教學樓前麵碰到的,來來往往的學生可不少,杜北也沒有壓著聲音,有的學生喜歡看熱鬧,慢慢停下了腳步。

杜北拿出賬單,“除了拌飯醬,還有十份自熱麻辣燙、自熱米飯、自熱小火鍋,還有一些鹵鴨貨...一共一百零三元,蔣老師要是方便的話現在結一下,我就不去家屬樓了。”

“蔣老師要是沒帶這麽多錢出來也沒事,我先去收別的老師的,一會兒去家屬樓找蔣太太結賬就好,就是碰到了你,想著方便的話我就不跑了,別的老師都在辦公室,就蔣太太在家屬樓。”

杜北將一個不會看人眼色的老實人扮演的入木三分,周圍的學生都覺得他說的沒錯,既然遇到了幹脆就結一下賬,都是一家人,也省的來回跑。

蔣老師卻覺得被當眾羞辱了,他可是知道杜北是村裏來的,以前就是個臭種地的,現在當眾攔著他要錢,搞的好像他欠錢一樣。

這個村夫,剛剛怎麽不找其他老師結賬?到他這兒就要結賬了,這不就是故意的嗎?

“咳,我太太買的東西我也不清楚都有什麽,你還是先和我太太核對清楚再說吧。”蔣老師一本正經的說著,話裏話外的意思透露著杜北說不定是在坑他,誰家會買一百多塊錢的零食吃?

“你不知道?可是蔣太太說是她愛人喜歡吃,特意叮囑她買的...哦哦,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會去找蔣太太核對的,蔣老師快去上課吧。”

杜北這個斷句之後的哦字十分靈性,再加上沒掩飾好的打量的眼神,周圍離得近的學生們忍不住發散思維起來。

杜北卻不再和他周旋,而是進了教學樓旁邊的逸夫樓,留下蔣老師一臉鐵青,頂著學生們奇怪的眼神急匆匆離去。

不出意外,當天晚上蔣老師回去和蔣太太大吵一架,蔣太太一氣之下回了娘家,她娘家父母是雙職工,哥哥也在博物館上班,家境很好,住的地方都是好地段。

她回來的時候,她母親正和新鄰居一起討論燉豬蹄呢。

“閨女,你咋回來了?”她母親看她氣呼呼的,也顧不上討論了,趕緊帶著閨女回家。

回了家一聽小夫妻倆吵架了,連忙勸說,過了一會兒有人來敲門。

“大姐,剛做好的發糕,拿去給姑娘吃,這不高興的時候吃點甜的,心情就好了。”隔壁的新鄰居很是熱情。

蔣太太吃了人家的點心,對新鄰居也十分有好感,這新鄰居也是做媳婦的,聽說男人是做人事經理的,最近特別忙,去外地出差了,搬家都是自己一個人搬的,幸好她父母一家搭把手,所以對她們一家很是熱情。

同樣都是做媳婦的,歲數又差的不多,蔣太太和新鄰居也越發的聊的來,也不知道是怎麽的,自打那次吵架回娘家之後,這隔三差五的小夫妻倆就吵一架。

蔣太太和新鄰居抱怨,這男人變化的也太快了,結婚前對她百依百順的,從來不發脾氣,結婚後這才多久,臭脾氣一天比一天大。

新鄰居欲言又止,最後隻能勸她放寬心,隻要她一天還是蔣太太,這日子都能過下去,這話勸的還不如不勸,蔣太太更難受了,催著她說實話。

新鄰居一拍大腿,“嗨,我就是瞎猜,不能當真,別壞了你們夫妻感情,你還是回家去吧,以後少回娘家,好好過日子。”

“姐,咱們都鄰裏鄰居的,你是啥樣人我媽都說了,最實在最熱心不過的,你有啥說啥吧,快別讓我猜了,多鬧心啊。”

“那我可說了,大妹子,你也知道,我是村裏來的,難得你們一家不像是其他城裏人一樣嫌棄咱,咱也實心實意盼著你好,說的話要是不中聽了你就隻當我沒說過。”

“知道了知道了,大姐你快說吧,我心裏都有數呢。”她越是強調,這蔣太太的心裏越是重視,也越是不安。

“我們村裏以前來過好多知青,我也算是見識過不少文化人的,就覺得吧,這文化人...也不都是老實的,而且這男人都管不住下半截,又貪新鮮,你說你現在這樣,是不是他外頭有人了呀?”

鄰居一說完,又連忙找補,“我說了我是瞎猜的啊,不過他以前當知青的時候那麽苦都沒結婚,說不準不是那樣人呢,是吧,種地的苦都吃得了,總不至於過好日子了又飄了吧,你就當我沒說,可能是最近忙,累的脾氣不好了...”

蔣太太臉都僵硬了,但看鄰居一副擔憂恐慌的樣子,把心裏的火氣壓了下去,這個大姐她接觸的時間不長,可也知道真是個實在人,要不是真替她擔心,也絕對不會說的。

那就是蔣發這個臭男人真在外麵亂搞了?

她回憶起蔣發最近的所作所為,越發的肯定了這個猜測,這眼淚嘩啦啦的流啊,這可咋辦啊?她孩子還小,萬一蔣發真和別人勾勾搭搭...

鄰居就勸她,要是不想離,就把錢都攥在自己手裏,騎驢找馬,找著合適的再把爛人踹了。

經過鄰居的這麽一番洗腦,蔣太太的心思還真就轉變了,她孩子還小,當然不能和蔣發撕破臉,但是她也得為自己打算起來。

這邊洗腦好了,那邊女主角也被杜西從鄉下帶了回來,他們沒有直接打上門去,而是先去大學裏頭看了看是不是蔣發。

確定了是蔣發,春芳已經哭的不行了,她過了將近十年的苦日子,這個狗男人卻在大學裏做老師,穿的人模狗樣的,一看就是沒受罪的樣子。

她的孩子也在一旁,抱著媽媽滿眼恨意的看著蔣發。

他從小就知道,他爸是個騙子,騙他媽結了婚又跑了,他媽隻能帶著他艱難的過日子,那些願意娶他媽的不是老鰥就是臭流氓,再不然就是讓他媽把他留在姥姥家的。

他媽為了他,一個人過活,舅舅們再幫襯也得顧著自己家,他和媽媽還是窘困的很,他知道,他媽是想讓他去上學,不然也不會跟著杜經理來首都。

於是小孩自己想了主意,他換了一身最破的衣裳,偷偷找到蔣發上課的地方,從後麵的門偷偷往裏看。

他特意洗幹淨了臉,衣服雖然破,但是幹幹淨淨,很快就惹來了學生們的注意,“小朋友,你怎麽在這兒?”

“我...我是來找...”小孩很緊張,不用假裝也能表現出局促不安的模樣,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看到蔣發看過來,他腦子一蒙,扭頭就跑了。

他表現的太明顯了,學生們都看出來不對勁,再看看蔣發,剛剛那小孩兒和蔣老師長的有幾分相似...

蔣發不明所以,但還是扳著一張臉走了。

小孩出去之後心裏罵自己慫,春芳也在杜西的鼓動下,打起精神帶著同村的人來到華中大學,還帶著孩子,直接找到校長。

“校長,我和孩子是來找蔣發的,但是害怕他不承認,隻能找你做主了,我都聽人說了,校長是學校裏最大的官,一定能給我們母子倆做主的吧?”

春芳哭哭啼啼的把蔣發如何騙她結了婚生了孩子又偷偷跑回首都的經過都講了一遍,旁邊的同村人還拿著村裏給的證明信和當初下放知青的名單。

校長看到孩子的長相,就已經有幾分相信了,再加上準備的全麵的資料,更加信了幾分,但本著不能冤枉人的想法,他還是把蔣發找來了。

蔣發在看到春芳和孩子的時候,眼底的驚慌差點沒藏住,校長眼尖的看到了,但蔣發嘴硬的不承認,又沒有領過證,算什麽結婚?

春芳氣急,和他爭吵起來,一邊哭一邊吵,孩子也哭,同村人對蔣發破口大罵。

一時間,校長室仿佛是大甩賣的菜市場一樣熱鬧,校長頭上本就不多的毛發更加稀疏了,都沒有聽見敲門聲。

“校長?”張老父子倆帶著林青舒和杜北一推門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雞飛狗跳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