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陌心
第四十三節 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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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匆匆而過，宗門大比早已經結束了，各宗的名次早已經排好，有人歡喜有人憂。
在無峰所在的山峰腳下，一道倩影倚在一棵大樹旁，美眸直望著山巔，怔怔的不眨眼睛，眼中複雜、不舍、憂鬱之色如五穀雜糧般慘雜在一起。
日落黃昏，一天又將過去，太陽隻餘下半邊臉，西邊天空滿是火紅色，火紅色的雲在漂浮，它會按照你的想法變化出你所想象的形狀，是一大自然美景。
“唉！”倩影歎了一口氣，扶在樹上的手不舍離開樹幹，卻又不得不拿開。
就在這時山巔飛出一人，向西而去。就在這女人剛要離開之時，女子最後一眼中人影晃現。生生止住了女子離開的腳步。
“嗚嗚……”女子掩麵淚流，發出低聲啜泣，生怕聲音太大，驚嚇到天空中那飛行的人影。淚眼婆娑的嬌美的麵容此刻已是淚珠滾滾，無聲的哭泣。一隻手探向那人影仿佛想抓住什麽。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飛行的人影漸漸消失在女子眼中，於那火紅色的雲中消失而去。仿佛那道人影就是女子想象出來，被火紅色的雲構造出來一樣。
待到人影終逝去，女子走出樹影，露出那婀娜的身軀，嬌美的麵容，赫然就是和蒼絕一同前來的陌心。宗門大比早已經過去，她……卻沒走。若非這座山峰之上有人照拂，陌心隻怕也是早已經離去，她身邊已經沒有了那兩兄弟的陪伴，應該是早已經離去了吧。
“嗚嗚……”陌心蹲在地上放聲大哭，淚水似不要錢一樣，滾滾而流，沒多久就順著臉頰打濕了前胸的衣襟。
四周沒人來過，也無人聽得見陌心此刻的哭泣，如鶯鳴泣血般的哀聲，那種悲傷繚繞在林間，久久不散。
那個身影正是蒼絕，堅定自己的信念的時候望西方飛去的蒼絕。此刻蒼絕正在逐日而行，如遠古的大神誇父一般，逐日而去。雖說沒有誇父大神那般神威，那般巍峨雄壯的身軀，那對日的執著。但是蒼絕此刻也是心情不錯，此刻他如誇父大神一樣有自己堅定的信念，他不逐日，但他有自己的日去逐。
黃昏的天際別有一番恬靜，蒼絕現在如小鳥一般，自由自在的在天際翱翔，此刻他無憂無慮，不再想那些自己辦不到的煩心事，他隻想著翱翔，一直到永遠……
“嗯？為何心緒不寧？”蒼絕自從走出山峰，心裏就覺得空落落的，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一開始隻是以為自己剛想開，還有些雜緒沒有沉澱下去，但是隨著他越飛越遠，發現影響自己的情緒的還在那座山峰，離無峰的山峰越遠，自己心情起伏就越劇烈。
噗……
蒼絕吐出一口血，宛若那修煉走火入魔一般，修煉講究心緒豁達才能更好的運用自己的力量。此刻蒼絕心緒哪裏平靜得下？又在空中飛行，驀然岔氣，真氣流轉不順暢，一口鮮血突湧而出。
“回去一趟，必須回去一趟。”蒼絕心情越加煩躁，掉頭返回碎虛門。
“陌心，陌心。”蒼絕閉上眼睛平複自己的心海，突然一道身影浮現，蒼絕一時間心情緩解，找到了那影響自己的源頭。
蒼絕頓時狂加速度，身影在空中拉出一道雲線，聲爆不斷。
不久蒼絕就回到了碎虛門，直奔無峰的山峰而去。
“陌心。”
那蹲在地上大哭的女子聽到聲音抬起頭，眼神茫然。“又是和剛才一樣的幻覺麽？嗚嗚嗚……”茫然的目光環繞四周一圈後，自嘲道。
“陌心，這不是幻覺。我……回來了。”蒼絕看著陌心很痛心，心中一陣堵的慌。一把將陌心摟在懷中。
“是誰？放開我……嗚嗚……”陌心一陣爭紮，隨後感覺到這個懷抱是那麽熟悉，隨即將自己的小腦袋埋在這個熟悉的懷抱內嚶嚶而泣。緊緊抓住蒼絕的衣襟，隻願永遠在這個熟悉的懷抱內，不忍放開。
蒼絕抱著陌心的嬌軀，一手撫摸著她的順滑的黑發，深深的嗅著她頭發淡淡的幽香。驀然心中一顫，這個女子的心若是蒼絕還不懂……若是蒼絕還不知……
蒼絕抱著陌心飛上山巔，久久佇立在那裏，兩人沐浴在夕陽的光暈下，那份恬靜，那份安寧……
“你們有你們的選擇。但是我也有我的選擇。”無峰神色凜冽，隱於宮殿中，不曾打擾蒼絕，蒼絕知道無峰在山巔也不會出來打擾。
“殺戮是為了什麽希望你能懂！”無峰在暗中靜靜的看著蒼絕和陌心，神情恍惚仿佛回到年輕時，如此刻蒼絕一般。臉上帶著溫柔，還有那抹柔情，此刻看著蒼絕臉上帶著欣慰，眼中滿是慈祥。仿佛長輩看著自己的子孫般。
此刻蒼絕心中滿是糾結，心中那份漣漪已經蕩起，聽著懷中佳人的嚶嚶，還有那之前看到的憔悴的臉龐，心中不忍。但是想到那嬌小可愛的女少，還有那淚眼婆娑時等著自己去找她的那份期待，蒼絕心中泛起一絲歉意。
此刻的蒼絕沒有發現自己心中那團如普通一般的鮮血蕩起一層漣漪，一團黑氣消散，還有丹田那血色真氣中也是如此，一縷黑紅色的負麵的情緒被淨化。
無峰靜靜的看著蒼絕的變化，如隱藏在暗中的守護者，眼中精光神文一掠，喃喃道：“你們的選擇，也許是對的。但是人心難測，人心難測啊……”
蒼絕也是發現自己好像突然間輕鬆了許多，不是身體，而是心中好像少了一層汙垢，多了一絲空靈。那阻擋在天王前麵的那層薄膜也是出現了一絲縫隙，隻要自己想，那就很輕鬆的一捅而破。
蒼絕低下頭望著懷中佳人，不知何時沉睡，露出如釋重負的會心的笑容。大眼有些濕紅，長長的睫毛隨著均勻的呼吸一眨一眨，那小巧的瓊鼻翕翕而動，紅潤的嘴唇也是微微張開，看美人睡覺確實是一種享受啊，蒼絕此刻心中十分讚同。
蒼絕不知覺的低下頭，一個吻印在陌心的額頭上。而後迅速恢複正經的樣子，四處張望一下，然後露出偷笑，他的舉動就如他這個年紀的小孩子一樣天真，笑容也是純真無暇。
不知道過了多久，日落西下，清月初升，大片銀冷的光芒灑在大地上，散在蒼絕身上，那清冷的氣質和蒼絕相融，不過蒼絕身上多了一份暖意，是那懷中的女子的溫暖吧。
“嚶……”懷中佳人伸了個懶腰，紅潤的小口中發出聲來。而後一雙大眼忽閃忽閃的看著蒼絕的臉龐，眼眶又是紅潤起來。
蒼絕一見這架勢，頓時嚇住了。手足無措的問道：“怎麽啦？怎麽啦？沒事吧。”
陌心看著蒼絕此刻的樣子，頓時破泣而笑，道：“沒……沒事，我要好好看著你的臉龐，把它記在心中。永遠，永遠……”淚水又不知覺的掉了下來。
蒼絕心中暗道：“女人啊，確實和老爹說的一樣，是水做的，動不動就流淚。”
“唉……”蒼絕想著長歎一口氣。
“怎麽啦？”陌心大眼盯著蒼絕疑惑道。
蒼絕一驚，“沒……沒什麽。”女人的神經確實也和老爹說的一樣，敏感啊。
“真的？”陌心歪著頭問道，眼中露出異色。
“嗯，對了。陌心，其實，我……我不叫常絕，我是華夏的修羅王的兒子，我叫蒼絕。”蒼絕看著陌心認真的說道。
陌心看著蒼絕沒有說話，認真的聽他下麵的話。
蒼絕深吸一口氣，道：“我現在必須去一趟法斯帝國。你……跟我去嗎？”
“你去那我就跟你去那裏。”陌心臉色微紅，扭扭捏捏道。
蒼絕臉上一喜，感情這事情不需要說，因為彼此都懂，說了隻會拉遠距離。“好，明天一早我倆就出發。我會保護你的。”
“嗯。”陌心點頭，滿臉羞赧。
“這小子，還不快快找個地方推到，快推到啊。難道還要我去提醒一下？”無峰現在神情激動，十分激動，疑惑道。
不久蒼絕與陌心於夜風中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