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不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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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裏剩下的魚，一雙手都數的出來，蘇老太一臉鐵青的立在塘邊，「你們可真行！」
「喪天良的，等我大兒當官，一個個拉你們下獄，魚塘果園，你們一個都落不下。」
接下來，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瘋狂的罵起街來。
蘇朵朵掏了掏耳朵，等人們開始把門張望，趕緊一臉驚慌的去扶她。
「奶奶小心……」蘇朵朵將聲拔得極高，手裏使勁掐她的大腿。
「你個***胚子，死一邊去……」蘇老太說完就狠狠的將她踢開了。
蘇朵朵痛呼一聲，一頭栽進魚塘，一下嗆灌了好幾口水。
「奶奶救我，奶奶救我……」她在水裏浮浮沉沉，尖叫呼救。
「誰是你奶奶？」蘇老太惱怒非常，「你個禍人精，怎麽就入了我們家，狼心狗肺的東西。」
「奶奶……」蘇朵朵呼救的聲越來越弱。
門外張望的人眼見要出人命，都趕緊來救。
沉到塘底的蘇朵朵，一蹬腿，順著流動的水勢，往下遊去了。
她服下在樹屋拿出的斂息丸，調整呼吸，聽外邊的動靜。
蘇老太還在那咒罵，說死了最好。
鄉親們找來東西打撈她。
這魚塘可是擴大了一倍，成年人進來都得沒頂。
打撈不到，眾人也急了，綁著繩子往下續人。
蘇朵朵這回整個人躲進仙山，換口氣，又出來聽動靜。
這次四哥回來了，聽到她被奶奶踢到魚塘裏，嘶吼著不顧眾人阻攔，噗通跳了下來。
蘇朵朵可是怕四哥真出事，趕緊往那邊遊。
沒幾下，她就被人網住了，她趕緊閉眼裝死。
「撈到了，撈到了。」有人高呼。
四哥也被人拉上去的聲音，眾人七手八腳的給她往出控水。
斂息丸已起效，蘇朵朵一動不動，任他們折騰。
「快去縣裏找大夫。」有人提議。
「那還來得及？」有人答。
「怕是不行了……」
四哥嚎叫著上前，「朵朵，你可別嚇四哥。」
他拚命的給她拍背，手勁大的差點讓她破功。
這時忽然傳來爹爹的聲音，步伐淩亂，直奔這來。
「朵朵……」蘇二郎驚痛的呼了一聲，也給她控水。
有鄉鄰追上他們，告訴他娘來了，他怕起爭執兩孩子吃虧，急忙往回趕，萬沒想到他的娘竟下這般毒手。
那手抖得跟篩糠似得，蘇朵朵怕真給他們嚇壞，隻得吐了一口水，幽幽醒來。
虛脫無力的看著爹，好半天才回過神，「爹，奶奶要殺了我……哇哇……」
正覺得勢態不對，偷溜到門口的蘇老太，立時被人發現堵了回來。
蘇二郎眼睛整個都紅了，不敢置信的去看蘇老太，「娘，你竟然對朵朵下這般毒手。」
蘇老太被兒子這樣說，麵子頓時掛不住，尖利回道:「是她掐我，我才踢開的。」
蘇朵朵嗚嗚直哭，「奶奶說我死了最好，還說要把魚毒死，把果子都抹了藥，藥死了人，讓咱們全家入獄。」
蘇老太氣個倒仰，這般混淆是非的話，差點讓她背過氣去。
「你……你……」她渾身直抖，指著蘇朵朵，話也說不出來。
她是這麽說的，可是都是氣話呀！
蘇朵朵哆嗦著身體，看一臉被雷劈了的老太婆，心下得意萬分。
讓她天天罵街，這回看她咋洗白！
蘇二郎氣的渾身直顫，蘇朵朵又哭著加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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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說報官也沒用，大伯馬上當官了，看誰敢管。」
蘇二郎聽後猛的抬頭，目中滿是恨意，嚇得蘇老太差一點沒站穩。
「人命官司，我們到要看看縣令管不管？」朵朵整個都濕透了，小臉煞白，在他臂彎打冷戰，蘇二郎恨得直咬牙！
蘇老太一臉驚震，「兒告母，大逆不道。」
「朵朵已經認了胖嫂為義母，你不是口口聲聲沒血緣麽？那就如你所願。」
蘇二郎是真的死心了，他不能由著他們作踐兒女。
蘇朵朵知道，爹娘著急賣魚，也是不看好能拿住縣令。
可是他們根本不知道，即便他們步步退，蘇大郎也不會放過他們。
若有個殺人犯的母親，蘇大郎的功名也完蛋了，當然他們也會受影響，這是魚死網破的打法。
蘇老太整個人都瘋了，「你敢，你敢毀你哥哥前程。」
「娘都不在乎，我還在乎什麽？」蘇二郎也不再相讓。
他轉頭看向周圍:「煩請父老鄉親公堂上做個見證，蘇某感激不盡。」
聽他真要動真章，蘇老太整個人都瘋癲了，「為了一個不知哪裏來的野孩子，你就要跟娘對簿公堂？」
蘇二郎不再理她，當下抱著蘇朵朵就往外走。
蘇老太又驚又怕，最後哭嚎起來，「老頭子，你睜眼看看，這逆子是想我死啊！」
蘇朵朵翻了無數白眼，也跟著哭起來，「爺爺，朵朵想你了，您老說若奶奶在欺壓二房，盡管找耆老評理。事事想著我們……」
蘇老太幹嚎立停，厲眼看向她，猛然撲了上來。
「你個小賤蹄子，我殺了你。」
饒是爹爹和四哥反應快，還是被撓了好幾下。
人命的事過堂，田產的事，按族規。
到時不但魚塘的事他們沾不到邊，還得把田地吐出來，她怎能不恨。
蘇老太完全失了控，連蘇二郎也撓，三四人才把她拉開。
蘇朵朵雖然心疼爹爹，卻不想自己去縣裏時，爹娘日日被她糾纏，所以幹脆利落的激她發瘋。
蘇二郎沉沉閉目，再睜眼時，已沒了猶豫，「去公堂。」
蘇老太聽後失了力氣般，滑坐在地，茫然問:「你真要大不逆？」
「娘，你是想要我們的命啊！」蘇二郎眼眶泛紅，「這些年，我讓的還不夠麽？」
蘇老太喃喃自語，「瘋了……」
蘇二郎聽到再不反駁，舉步往外走。
蘇老太不知哪來的力氣，又撲上來，緊緊抓他。
「你哥好不容易考上功名，蘇家眼看就有盼頭了，你就這麽毀你兄弟？」
蘇二郎心如死灰，再不奢望那遙不可及的母愛，掙脫開來，往外走。
蘇老太尖叫一聲，「二郎，今日你若出了這個門，娘就一頭碰死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