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為老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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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朵朵口中含糊兩句，心中卻警鈴大作，「哪裏哪裏……」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這位特意揭穿她的釀酒秘法，該不會是來打擂台的吧？
蘇朵朵胡思亂想間，就見他忽而目光沉重起來。
「我曾想邀你祖父入濟世堂，但你祖父說身負罪名，不想拖累我……」
說到這頓了頓，「我隻能以切磋的名義，與你祖父探討古法藥方。他生平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將醫術傳承下去。」
蘇朵朵先時心中砰砰直跳，聽了這話，才放心下來。
王掌櫃沒再往下說，目光卻對準了她，從懷裏拿出一物攤開。
蘇朵朵一眼識出是她埋在耳鳴老人耳裏的藥，心下又忐忑起來。
這人眼可毒的很！
「若你有意，我可收你做關門弟子，將你祖父與我的醫術，盡數傳給你。」
峰回路轉，蘇朵朵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意思……
可她心中一轉，就明白過來他的真實意圖。
王掌櫃對她的醫術早就關注了，卻一直沒動靜，縣令上午走了，他下午就來了。
意圖很明顯，就是覺得她會被蘇大郎打敗，最後無處可去。
蘇朵朵嘴角客套的笑意全沒了，認真的看回他，「王掌櫃認為我輸定了。」
與聰明人對話，好處就是不必遮遮掩掩，他目露滿意，道：「民不與官鬥。」
隻一句，卻道出了為民之道。
蘇朵朵失笑一聲，「鬥都沒鬥，怎知就鬥不過呢？輸人不輸陣，我偏不信邪。」
「小丫頭，也不知隨了誰，膽大得很！」王掌櫃涵養極好，沒在意她以小托大。
這一語雙關的，好像還在指責她的醫術有些貪功冒進，蘇朵朵臉色不由訕訕。
沒辦法，她想做大，就必須站在風口，病愈的速度就得配得起噱頭。
王掌櫃雖然欣賞蘇朵朵的醫術，但總覺得她路數是在劍走偏鋒，但看在老友的份上，不得不搭一把手。
現下見她人小鬼大，做事百無禁忌，雖搖了搖頭，心裏卻有些激賞。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王掌櫃道了一句，起身往外走，「有事可去醫館尋我。」
蘇朵朵人小腿短，往外送了幾步，就站定回了一句，「先生有事，也可來此尋我。」
說完，就見走遠的那人影一個踉蹌。
她嗬嗬偷樂，這老頭想幫老友忙就幫，偏開口就嚇唬她，當真為老不尊！
送走了人，一回屋，就見娘親幾人大眼瞪小眼的在門口站著。
還沒等她回過神，頭上就挨了娘親一爆栗，不過顯然是收著力道的。
娘親又無奈又不忍直視的看著她，「你呀！」
爹爹也是直搖頭，「人家好意，你……」話未說完，隻歎氣連連。
四哥呲牙，「娘，你也輕點，朵朵的額頭都紅了。」
大哥不發一聲的把她護在身後，三哥看著紅痕，也直抱怨，「娘，你咋打朵朵？」
娘親氣極，「再囉嗦，我連你們一起打。」
說完就作勢要來打，三位哥哥護著她就往外跑。
四人氣喘籲籲的跑到魚塘那，見娘親沒追來，才鬆了口氣。
三哥向來野慣了，也不管魚塘邊還有泥沒清理幹淨，就仰麵躺下了。
蘇朵朵嘿嘿一樂，也有樣學樣，正要躺下時，大哥卻脫了洗的素白的衣衫，鋪在她身下。
衣衫上雖然沒有補丁，卻漿洗的發白，她眼眶不由一濕。
四位哥哥換洗的衣衫，不過幾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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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穿完，小的接著穿。
大哥最是珍愛這件衣服，因為這與學堂學生的款式相近，要不是最近幹活多，衣衫都沒時間洗，也不會穿了這件。
可如今就這麽鋪在泥濘的魚塘邊……
她想要帶他們過好日子，有書讀有飯吃有衣穿，也想帶這個村致富，可怎麽就這麽難呢！
蘇朵朵慢慢躺下，隻覺頭上熾熱的陽光，都不抵身下那衣衫的溫度。..
「朵朵，別怕，再難咱們都挺過來了，都會過去的。」大哥語重心長。
她看著有些老氣橫秋的大哥哥，好笑的伸出兩指，對著他下沉的嘴角，往上一牽。
「大哥也笑一笑，不然我還以為見到的是老夫子呢！」私塾裏的老夫子最是不愛笑。
蘇大娃勉強的笑了笑，卻比哭還難看，讓蘇朵朵看到心裏直泛酸。
蘇三娃笑得沒心沒肺，「依我說，咱們現在找個富商，倒上幾手，把這果園賣了。」
說完幾人還當真商量起可行性，蘇朵朵心裏卻知道，他們是不想她委曲求全。
魚塘裏的魚長得喜人，蘇朵朵還沒好好玩過，實在無聊，移了位置，靠過去。
誰知她剛找好位置，探頭往裏看，那魚群就沸騰起來，有瘦小的仗著身形矯健，還蹦到了她懷裏。
蘇朵朵毫無防備，被撞得仰麵後倒，那魚卻還在她懷裏歡蹦亂跳。
三位哥哥先是一驚，等看清楚狀況，憋不住的開樂。
「咱家朵朵，真是人見人愛，魚見魚愛。」三哥樂的肚子疼。
蘇朵朵起的身來，見那魚狀態不對，略一思索，目中閃過一道精光。
趁著幾位哥哥笑的前俯後仰，她將魚放回魚塘，還順手從仙山上取了一片樹葉。
果然一入水，那群魚就一窩蜂的圍了過來，把樹葉轉眼吃了個幹淨。
世上當然沒有愛吃樹葉的魚，她知道問題就出在這樹葉上。
沒想到仙山裏隨手可見的樹葉，都有這麽大的魔力，蘇朵朵恨不得立刻進仙山，仔細研究個透。
但是卻被進園的狗蛋攪合了，一看到他懷裏抱著的一黑一白的小兔，她肚裏的饞蟲就全被勾起來了。
狗蛋進園就發現了他們，抱著兔子就往這走，大板牙在太陽下明晃晃的。
「這兩隻小兔，我娘本想留著生小兔，但給的魚太多了，隻能拿它們還人情了。」
狗蛋直性子，說的一點沒遮掩，不過都是孩子，誰會成天繞了繞去的。
大哥見朵朵眼巴巴望著，立馬高興的收下，還把小白抱給她。
蘇朵朵強忍口水，伸手去抱，卻冷不防被那兔子咬了一口。
與此同時，狗蛋提醒的聲音才傳來，「這是野兔，小心點。」
蘇朵朵捂著手眼淚汪汪瞪他，「你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