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把她偷偷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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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州深山的村落裏,雖然大雪封了山路,但由於臨近年關,仍然處處都是歡聲笑語。

隻有村裏最新的一個農家小院氣氛異常糟糕。

「啪。」一個長相尖酸刻薄的女人,一耳光扇在衣衫破爛的小三四歲女孩臉上。.c

伴隨而來的是尖銳刺耳的辱罵聲:「小***,倒個洗腳水這麽燙故意想燙死我嗎?」

小女孩的臉瞬間迅速浮腫了起來,委屈地說:「我沒有。」

「你還敢頂嘴了?」女人穿著臃腫的棉服一腳把洗腳盆踢在軟軟身上,任由她在零下幾度的天氣裏被水淋了個透濕。

重重的洗腳盆砰的一下將不過三四歲的小女孩砸倒在地。

「行了李芳,把她打壞了怎麽找那個女人要撫養費。」一邊的男人不悅地皺起眉頭。

三年前,他們去城裏打工因為手腳不幹淨被人家趕走了,回來的路上遇見一個打扮得珠光寶氣的女人慌慌張張地把這個粉嘟嘟的小女孩塞給她們。

說自己在被人迫害,讓她們帶著軟軟走得遠遠地,永遠別回京都,還給了她們二十萬撫養費。

兩口子拿了錢轉頭就想把這個累贅扔河裏淹死。

但是李芳心眼多,總覺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那個女人能一次給出二十萬,家裏肯定也很有錢,不如留著軟軟以後好去換錢。

沒想到從那以後她們就再也沒收到任何消息,別說換錢了,人都聯係不上,偏偏現在村裏都知道軟軟的存在了,現在扔都不好扔。

李芳越想越氣,扯過一邊的擀麵杖就往軟軟身上打:「還撫養費,我呸,這都三年了,我可是一分錢都沒見到,這就是個賠錢貨。」

軟軟疼地慘叫出聲,錢大煩躁地一腳踢在軟軟肚子上:「叫什麽叫,賠錢貨,早知道就不該心軟把你帶回來,淹死算了。」

軟軟悶哼一聲,疼地蜷縮起身子,眼眶裏含滿了淚水,倔強地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想起一直拿不到的撫養費以及頻繁催債的高利貸,錢大越來越暴躁,一腳又一腳地往軟軟身上踢:「賠錢貨,白眼狼,養你這麽大,一分錢也拿不回來,還不滾出去。」

軟軟掙紮了兩次都站不起來,小腿和肚子疼得鑽心剜骨,小臉煞白。

「還躺著裝死,一個沒人要的又懶又饞的***,真當自己是什麽身嬌肉貴的千金大小姐。」李芳也操起棍子邊罵邊打。

軟軟疼的抽搐,錢大吐了口唾沫罵道:「呸,大過年的裝死,簡直晦氣,把她扔出去,今晚上去睡廚房,不準進屋。」

李芳扯著軟軟的肩膀將她扔出了屋子,砰的一聲將大門關上了。

躺在雪地裏的軟軟嗆咳了兩聲,拚盡全力也隻爬到了廚房門口。

靠著冰冷的磚牆,看著隔壁的窗戶裏透出溫暖的光,聽著鄰居小孩的笑聲,軟軟瞬間哭得幾乎喘不上氣。

眼淚像斷線的珍珠大顆大顆地砸在軟軟手上,她卻隻能咬著手背不讓自己哭出聲,怕招來新一輪的毒打。

為什麽別的小朋友有溫暖的屋子和床,吃不完的食物,她卻隻能睡廚房的地上,吃叔叔嬸嬸剩下來的東西?

是不是因為媽媽不要她了,可是她究竟做錯了什麽……

她好疼也好餓好冷,兩天了,她就偷偷喝了碗粥,破爛的不合身的毛衣被水浸透,貼在身上冷的她骨頭生疼。

軟軟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地上,雙眼空洞無神地看著天上漂亮的煙火,她是不是要死了,死了就會變成煙花嗎?

煙花不冷不餓也不會疼。那麽,她還是死了更好吧?

與此同時,京都蘇氏的大樓裏,一個樣貌俊秀氣質溫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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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青年急匆匆地推開會議室的門。

會議室中坐在首位的青年也不過二十多歲,他神情冷峻,金絲眼鏡下的目光比大樓外的風雪更冰冷刺骨寒,氣場強大的穩穩壓製了滿會議室的商界精英和股東老人。

這就是京都四大豪門中蘇家掌門人蘇穆姚。

會議室裏氣氛正十分凝重,蘇穆姚周身的氣息冷得刺骨,助理小聲勸道:「二少,蘇總會還沒開完,您有事就去辦公室等……」

「我有軟軟的消息了。」推門而入的蘇二少眼眶泛紅,微微揚起的唇角十分溫柔,「大哥,你確定現在不聽?」

壓抑的氣場瞬間消逝,蘇穆姚唰地一下站了起來,幾步走到蘇穆羽身邊:「她在哪?」

蘇穆羽捏著自己手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穩道:「在岐州的一個山區,雪太大了,那邊地麵信息不明飛機過不去,小六帶了人先去開荒,我們先降落岐州機場等著。」

「走。」蘇穆姚直接往外走去。

有幾個股東忙要拉住蘇穆姚,蘇穆羽伸手攔住人,手腕翻轉,一把美工刀穩穩落在領頭人的眼皮前。

他對著諸位股東歉然一笑,聲音溫潤:「抱歉,我們得去接我們的小妹妹回家,會議延後,沒問題吧?」

領頭人感受著眼皮上傳來的刀鋒銳氣,對上蘇穆羽溫柔的笑容背後寒毛直豎:「沒、沒問題。」

等蘇氏兩兄弟一走,會議室轟然炸開了鍋:「蘇軟軟找到了?那被凍結的百分之十五的蘇氏股份豈不是要解封了。」

「那以後,誰還能壓住蘇穆姚?」

蘇家連生八個兒子才得蘇軟軟這一個女兒,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

因此蘇爸爸遺囑裏將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劃在了蘇軟軟名下。

按理蘇爸爸去世後,蘇軟軟該由蘇大哥蘇穆姚照顧,幫著掌管股份,然而蘇軟軟卻突然失蹤了。

蘇家長輩稱蘇軟軟已經死了,鬧著要平分蘇軟軟的股份,為了保住蘇軟軟的股份,蘇穆姚隻能耗盡心力和老狐狸們爭鬥,最後封鎖了這筆股份。

蘇家兄弟們都不肯相信蘇軟軟死了,一直沒放棄過找她,整整找了三年了,才終於找到軟軟的下落。

偏僻的岐州山區裏,一夜過去,雪積了厚厚一層。

錢大夫妻開門看見被雪埋了一半臉色青白的蘇軟軟都嚇了一跳。

李芳上去輕輕一推,蘇軟軟僵硬著身子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啊!」李芳尖叫出聲,嚇得跌倒在地上慌亂不已,「她她她,死、死了?不是我,不是我,和我沒關係。」

錢大連忙堵住她的嘴,斥罵道:「叫什麽叫,不要命了?趁現在還沒人,把她扔山裏去埋了,然後去跟村裏說她昨晚貪玩沒回來,讓人去找她,聽見沒有。」

李芳嚇得六神無主連連點頭,用麻布裹起蘇軟軟就跟著錢大鑽進了林子。

她剛離開不久,一條越野裝甲車隊忙了一夜終於強行拓開大雪封山的山路,開進了村子。

在一眾村裏人恐懼好奇的眼神裏,一隊專業人士在嗮穀場快速搭建起臨時信號塔,半空中幾架直升機,壓著轟隆隆的破空聲從迷霧雲層中落了下來。

一個向導點頭哈腰地帶著兩個穿著不俗的青年和一堆保鏢直奔李芳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