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演武會(下)

第四章 演武會(下)

王岩被石笙一肘撞倒,反應倒也機靈,著地一滾,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摸了摸胸口,隱隱作痛,不由吃了一驚:“我可是養氣九重的修為,這廢物竟能傷得了我,至少也是養氣八重,一個月前他還不會修煉,怎麽的短短一個月就到了養氣八重?這不可能!他以前定是假裝不會修煉,好讓我放鬆警惕,等到這‘演武會’才突然發難,來跟我爭入選名額,這廢物好深的心機,早就在暗算我!”想到此處,不由狠狠瞪著石笙,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王岩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石笙自是不知,其實石笙能在短短一月時間,從無到有,練到養氣八重,全賴他十多年的養脈基礎,表現上石笙一月而至八重,其實早已準備了十多年,這一月不過隻是他收取養脈成果而已。

石笙不容王岩喘息,揮拳又至,這回王岩早有準備,右拳直出,二人拳頭相撞,痛的石笙呲牙咧嘴,忙不迭退開幾步,王岩卻沒絲毫痛感,邁出一步,一腿踢向石笙小腹,這便是養氣八重與養氣九重的差距,雖隻相差一重,卻完全足以決定勝負。

“大哥!”二狗見石笙受傷,便欲上前相助,這一分心,頓被其他少年趁虛而入,背心重重挨了一腳,鷂子忙替二狗接過攻勢,喝道:“別分心!相信大哥一定能贏,咱們先對付這邊的!”二狗一抹嘴角血跡,道:“好!我相信大哥!”說罷起身加入戰團,同鷂子、大牛,迎戰十一名參賽少年。

石笙見王岩腳來,亦出腿踢去,這回石笙全然不落下風,二人雙腳相抵,僵持在空中。

遠處貴賓席上,監督郡衛“咦”了一聲,坐直身子,道:“這是……‘源術十二向’的第一重‘固’!”王靖也是頗為驚訝,道:“這怎麽可能,這小鬼還沒‘築基’,怎麽就會‘源術十二向’?”

忽聽監督郡衛“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這是不完全的‘固’,未得精要。”說著淡淡一笑,道:“這少年看來有些手段,王郡衛,令郎怕是要有一場苦戰了。”王靖哼了一聲,道:“不過旁門左道,豈能是我兒子的對手。”

石笙見自己的養氣八重確然敵不過王岩,瞬間使出“源術十二向”之“固”,將真氣纏繞在腿上,力量驟增,竟與王岩旗鼓相當。

王岩一怔,不知石笙何以忽然之間強了許多,但擂台之上不容細想,抬手便是一拳,砸向石笙頭麵,石笙心知拚速度自己比王岩稍遜,力量也隻能勉強持平,唯一強過王岩的,隻有經“固”加持的防禦力,索性將心一橫,與王岩互毆,見得王岩拳來,不閃不避,也是一拳砸向王岩左臉。

王岩不料石笙竟用這等兩敗俱傷的打法,想要閃避,已然不及,左臉硬生生吃了石笙一記重拳,“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幾顆牙齒。

石笙被王岩一拳打斷鼻梁,頓時鼻血長流,劇痛如蛛網一般,牽動整個麵頰,差點連眼淚也掉了下來。

二人俱是暈頭轉向,踉蹌退開幾步,石笙打出了狠勁,咬牙忍住痛意,又揮拳朝王岩胸口打去,王岩駭然失色:“這廢物是鐵打的嗎!怎麽就不怕痛?”不及多想,也是一拳打向石笙,二人幾乎同時擊中對方胸口,雙雙跌出丈餘,王岩隻覺胸口劇痛,心肺欲裂,躺在地上慘叫呻吟,爬不起來。

石笙縱然有“固”加強防禦,此刻也好不到哪兒去,捂著胸口,喉頭一股鮮血湧上,卻被他強行壓住,生生咽回肚裏。

遠處貴賓席上,王靖麵色鐵青,雙手握拳,重重沉哼一聲,他本以為王岩輕鬆便能獲得入選名額,誰知竟然殺出石笙這麽一匹黑馬,跟王岩打的不相上下,原本唾手可得的名額,這下看來卻又懸了。

石笙有“固”護體,受傷比王岩較輕,憑著過人意誌,勉強站起身來,拖著步子朝王岩走去,王岩哪裏料到石笙竟然如此難纏,忙掙紮幾下,竟沒能站起,心頭不由生出一股懼意,眼看石笙步步逼近,頓時著慌,朝著被二狗三人攔住的十一個少年吼道:“你們這幫蠢貨,還不過來幫我!”

眾少年幾曾見過王岩這等狼狽模樣,都沒反應過來,聽王岩大喊,都奮力前衝,二狗三人受了無數拳腳,渾身淤青,卻越戰越勇,越戰越狠,愣是以三人之力,將十一個少年攔住,沒放脫一個。

轉眼間,石笙走到王岩跟前,抬腳便朝王岩踢去,王岩無法閃避,慌亂之中摸到一個硬物,情急之下,抓起硬物,想也不想擊向石笙小腿。

眼見一腳下去,勝負立判,忽聽石笙一聲慘叫,捂著小腿蹣跚後退,鮮血從指縫間汩汩流出。

變生肘腋,眾人都未回過神來,王岩怔怔看向手中,原來他情急之下抓起的硬物,竟是一枚三寸鐵釘,在石笙腿上紮了一個小洞。

“卑鄙!”二狗三人又驚又怒,待要搶上相助,卻被十一個少年拖住,一分心之下,又吃了七八記重拳,忙收束心神,穩住陣勢。

貴賓席上,監督郡衛看向老村長道:“村長,決賽禁止攜帶武器,用鐵釘傷人,可算違規?”

村長尚未說話,王靖已接口道:“曹郡衛哪裏話,決賽禁止攜帶武器,這鐵釘可不是我兒帶上擂台,自然不算違規。”

這監督郡衛名叫曹衝,聞言眉頭一皺,道:“王郡衛,你這是強詞奪理。”王靖道:“不敢,既然曹郡衛認為擂台上拾到的釘子,算是違規,那就依曹郡衛所言,我讓小兒立刻丟掉便是。”

王靖這話極其無恥,石笙一腿已被鐵釘紮傷,站穩都難,如何還是王岩敵手?但他怎麽說也是一個郡衛,曹衝犯不著為一個素昧平生的石笙,去得罪同僚,既然有台階下,樂得賣王靖一個麵子,便道:“也好,王郡衛請吧。”王靖一點頭,腳下一蹬,身如大鳥,隻幾縱便跨上擂台,轟然落在王岩麵前。

王岩乍見王靖,慌忙丟掉手上鐵釘,低下頭不敢正視王靖,王靖重重哼了一聲,一腳踢飛鐵釘,罵道:“盡給我丟臉!”說罷一拂袖,轉身幾個起落,回到貴賓席上。

王岩見王靖並未過多責罵,心頭鬆了口氣,轉頭看向石笙,猙獰笑道:“你這廢物,看你還怎麽跟我鬥!”說罷趕上兩步,一腳踢向石笙頭部,石笙直視王岩,目光冷的磣人,他右腿受傷,動轉不靈,隻得伸手擋住王岩腳踢,王岩這一腳力道十足,石笙抵擋不住,悶哼一聲,摔了出去。

王岩一腳踢倒石笙,得意獰笑,兩步跨到石笙跟前,奮力一腳踢在石笙腹部。

石笙縱有“固”的護體,吃了這一腳也消受不起,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肚中如翻江倒海一般,王岩作弊違規,占得上風,一時對石笙拳打腳踢,下手狠辣,把石笙往死裏打。

大牛三人目眥欲裂,不顧自身,奮力朝石笙衝去,眾少年趁機蜂擁而上,將大牛三人撲倒,按在地上狂揍。

石笙被王岩狂踢亂打,幾次險些昏迷,都憑借強大意誌支撐下來,神智始終保持一線清明,見得大牛三人被眾少年圍毆,心頭盛怒,當真無以複加,奈何雙手被王岩反剪,根本動彈不得。

決賽一開始,石笙就明白,眾少年十餘年來甘受王岩乒,早已奴根深種,短時間內決計無法說服他們同王岩為敵,自己一行要想取勝,就必須先擊敗王岩,隻要打倒王岩,眾少年不擊自潰,因此石笙才讓大牛三人攔住眾少年,自己去收拾王岩。

誰料王岩作弊,暗箭傷人,石笙四人俱都陷入危機,石笙心頭明白,此役乃是大牛他們挑戰命運的第一戰,若是落敗,將會極大的打擊他們的信心,石笙腦中不斷浮現出這幾個月來,大牛三人辛辛苦苦修煉的場景,幾人對夢想那般憧憬向往,自己怎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脆弱的夢想,就此夭折?

要想擊退眾少年,贏取決賽,就必須打倒王岩,為了捍衛兄弟的夢想,為了他們走的更遠,此戰必須要贏!必須打倒王岩!石笙眼神無比堅定,心頭隻有一個信念,打倒王岩!贏取比賽!

就算是死,此戰絕不能敗!拚了!石笙身子猛地一掙,雙臂立時脫臼,擺脫王岩的鉗製,劇痛刺骨,石笙額上青筋暴露,仍是牙根緊咬,強行忍住,轉身伸出雙腿,夾住王岩腳跟,猛地用力一拽,將王岩掀翻在地。

王岩哪裏料到石笙竟然如此拚命,為了擺脫鉗製,竟然強行使雙臂脫臼,大意之下,立時被石笙掀翻,還未回過神來,忽覺身上一重,已被石笙壓住,接著喉頭劇痛,被石笙用力咬住,鮮血直流。

死亡氣息迅速逼近,王岩心膽欲裂,哪還顧得其他,慌忙大叫:“我認輸!我認輸!救命啊!我認輸!”石笙雙目血紅,毫不鬆口,反而越咬越深,王岩驚恐萬狀,涕淚橫流,卻已叫不出聲來,口中鮮血直溢,死亡的恐懼充斥胸臆。

(三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