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道典
第十九章 道典
石笙回到哇峰,取出趙篌的界石,查看界石內的東西,有百餘株初級靈草,數十株一級靈草,和十餘株二級靈草,石笙暗歎一聲,這些靈草早晚都得拿去孝敬青青那小祖宗,除了靈草之外,還有一些丹藥和金幣,以及許多零零散散的東西,石笙都不認識,總之在龍施嘴裏就一句話“不值錢”,其中讓石笙比較在意的,是一塊青色令牌,正麵寫著一個貳字,背麵寫著一個趙字,想來應是趙篌的令牌。
石笙在界石中找到一個布袋,打開一看,裏麵有幾枚玉片,不由取出翻看,好奇道:“這是什麽?”龍施咦了一聲,道:“這是玉簡,奇怪,那趙篌難道是散人?不對,他有門派令牌,應當不是散人,莫非是叛逆,擬或偷跑出來的?”
石笙道:“你在說什麽,什麽散人,什麽玉簡,我怎的聽不懂?”
“散人就是沒有門派,獨自修煉的光杆一個。”龍施指了指玉片,又道:“你手裏的這些玉片,就叫做玉簡,是用一種獨特的源能術配合‘藍田玉’製成,可以記錄許多信息,一般各門各派都是以玉簡來記錄功法秘籍,以便門下弟子修習。”
“記錄信息?”石笙奇道:“那豈不是和圖騰兵簡差不多?”
“放屁!”龍施破口大罵:“什麽叫差不多?是天差地別!雲泥之別!一是明珠一是魚目,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他奶奶的,老子還是頭一回聽說圖騰兵簡跟玉簡差不多,我給你說過多少回了,圖騰兵簡乃是天地奇寶,你要心存敬畏!敬畏懂麽?臭小子,你是想氣死我!”
石笙不料自己隨口一句,惹得龍施這般惱怒,囉囉嗦嗦,罵個沒完,好半晌,龍施才理順了氣,瞪著石笙,道:“這玉簡記錄信息,乃是一位絕頂高人,模仿圖騰兵簡,費盡心血才研究而出的源能術,饒是如此,也隻能模仿這一丁點功能,哪能同圖騰兵簡相提並論!”
“原來如此。”石笙點了點頭,龍施又道:“說來界石的來曆也差不多,亦是一位絕頂高人開發出來的空間類源能術,那些絕頂高人雖然身死,但其所創的源能術卻被後人改造為衍生源能術,流傳下來,成為許多武者的賺錢手段。”
“賺錢手段?”石笙不解道,龍施道:“武者修煉不僅費時費力,還很費錢,買靈草、買丹藥、買武器、買秘籍等等,哪一樣不費錢?錢從哪裏來,天上掉的麽?還不得靠武者自己去賺,既然要賺錢,那就有行當,製作界石和製作玉簡,都是武者賺錢的行當,除此之外,還有很多行當,譬如製甲、煉器、煉丹、鑄劍、鑒賞等等,甚至他娘的還有**,總之多不勝數,以後你出去見了世麵,自然就會知道。”
石笙聽得一陣無語,怎麽修煉這麽一件神聖的事情,到了龍施嘴裏,就這般低俗猥瑣,不過這也讓石笙更加明白,修煉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說白了,修煉不僅靠天分、靠努力,還得拚資源,難怪那洛雲揚那般囂張,一想起洛雲揚,石笙神色一冷,此人險些將他踢死,此仇不報非君子,石笙努力修煉,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要找那洛雲揚報那一腳之仇。
石笙冷哼一聲,暫且放下對洛雲揚的仇恨,詢問龍施,要如何查看玉簡中的信息,龍施告訴石笙,隻需將真氣注入玉簡便可,石笙依言而為,結果卻沒半分效用,好像是有一道隔膜阻止石笙的真氣進入玉簡。
龍施道:“這是預料中事,任何一個門派,都把門中功法秘籍視為不傳之秘,隻有派中弟子才能修習,這每一片玉簡當中,必然都設有封印,需要以岐山派獨有的方法,才能獲取玉簡中的信息,就好比這些玉簡都上了鎖,你沒鑰匙就打不開,而那鑰匙隻有岐山派的弟子才有。”
石笙無奈道:“這麽說,這些玉簡對我是毫無用處了?”龍施點點頭道:“不錯,這種封印就是對門派功法的保護手段,其實那趙篌能把玉簡攜帶出來,就已經不合常理,一般各門各派對玉簡的管理都非常嚴密,絕不允許門下弟子將玉簡帶出山門,所以那趙篌要麽是背叛師門,要麽就是偷偷下山,因此就算周封殺了趙篌,也不會有人追查,頂多以為趙篌是叛逆潛逃。”
石笙始知各門各派對秘籍功法看管如此嚴密,心想日後的確非得找個門派拜師不可。
將界石收好,石笙繼續潛心修煉,此後每隔幾日便會去結界處探查,看那周封是否去而複返,石笙從未遇到似周封這般狡猾隱忍之人,不得不謹慎小心一些。
兩個月後,石笙確信周封已徹底離開,這才走出結界,回扶風村探望申大猷。
石笙數月未歸,申大猷雖然知道他在修煉,也不免頗為擔心,見石笙回來,自然十分歡喜,整治酒菜為石笙接風洗塵,晚上申大猷把石笙的所有東西收拾到一塊兒,交給石笙,讓他以後就在修煉處定居,不必再每月都回來探望,耽誤修煉,申大猷知道石笙絕非池中之物,外麵那廣闊的天地,才是他該去的地方,小小的扶風村,留不住石笙。
是夜,石笙與申大猷聊到深夜,申大猷才回屋睡下,石笙看著自己的衣物雜物,心頭頗為感慨,大牛他們去了郡衛分營,自己也要到哇峰潛心修煉,為兩年後的青雲大會做準備。
石笙收拾衣物,忽而看到一本老舊皮書,驀地想起自己被申大猷撿回來時,身上除了龍玉,便隻有這本無字皮書,當初石笙見書上無字,便沒多在意,將其擱在一旁,時隔多日,石笙幾乎都忘了,若非申大猷替他收好,恐怕早就不知丟到何處。
石笙翻開皮書,泛黃陳舊,沒有半點靈力觸感,想來並非什麽寶物,石笙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將真氣注入皮書,誰知皮書竟然起了反應,封麵上漸漸浮出一個滄桑古樸的墨字“道”。
石笙驚疑不定:“難道這本書的名字叫?”石笙翻開封皮,但見第一頁隻寫了五個字“天道即我道”,龍飛鳳舞,筆力蒼勁如銀鉤鐵畫,頗有一種大氣滄桑之感。
“天道即我道,好大的口氣!”石笙搖頭笑道,這寫書之人,未免也太自以為是,又往後翻,但見第二頁字體小了許多,頭一行寫著兩個字“十誡”,第二行與第三行則寫道:“第一誡:峰巒有所聚,滄海有所匯,問道難,步步為營,聚夯實,忌盈虛,忌拔苗助長,忌一切不實之機,此為首誡,切記,切忌。”
石笙莫名其妙,不懂誡訓何意,忙喚出龍施,讓龍施參考,龍施看罷,“咦”了一聲,道:“這書誰寫的?”石笙道:“不知道,我被申大叔撿到時,身上就帶著龍玉和這本書,龍施,這句話到底什麽意思?”
龍施略一沉吟,道:“這一誡大概的意思是,無論滄海還是峰巒,都是一點一滴匯聚而成,武者修煉乃是向天問道,非常艱難,需要步步為營,每一步都要腳踏實地,基礎要夯實,切忌盲目提升功力,以免修為虛浮,切忌拔苗助長,至於最後一句,不實之機,我也不大明白。”
石笙聞言知意,妙悟在心,看著皮書,道:“這些話很有道理。”龍施點頭道:“的確,有道是堅強處下,柔弱處上,武者大都貪多求快,隻求快速修煉,不知夯實根本,可說是本末倒置,這寫書之人難得看的如此透徹,尤其一句切忌拔苗助長,深得其中三昧。”
石笙麵色茫然,龍施又道:“你現在不知,這世上有許多迅速提高武者功力的方法,譬如灌注靈力,或服食丹藥等等,比如‘悟靈丹’,服食之後可以使生靈境的武者修為提高一層,最多可服三枚,這種方式就叫做拔苗助長,修為來得雖快,卻十分虛浮,這道理很多人都懂,可是在提升修為的誘惑麵前,絕大多數人都把持不住,我本來打算晚些再告誡你,現在就趁這機會一並說了,小子,你可要千萬要記住,一定要自己一點一滴的穩步修為,其他任何迅速提升修為的方式,都不要用,這一點一定要切記!”
石笙若有所悟,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記得!”龍施微微一笑,道:“這就對了,這寫書之人,看來有些見識,咱們再看第二誡。”說罷往下看去,不由大驚失色,麵色陡變。
但見第四行寫道:“第二誡:謹守潛能,忌服丹藥。”這回石笙是真不明白了,不由奇道:“為何不能服食丹藥?丹藥隻是輔助之用,又不影響修煉,有何不可?”回頭見龍施臉色,不由吃了一驚,道:“龍施,你怎麽……”
好半晌,龍施才回過神來,道:“這句話……這句話我以前聽一位大能者說過,是藥三分毒,任何丹藥的本質都是刺激武者潛能,世人都隻看到服食丹藥的效果,卻不知丹藥對潛能的消耗,那位大能者乃是何等驚天動地的大人物,說的話自然不會有假,奇怪,這寫書之人到底是誰,竟然知道丹藥對潛能的耗損。”
石笙道:“龍施,你把話說明白,什麽是潛能,為什麽服食丹藥會消耗潛能?”龍施搖頭道:“這些道理對現在的你來說,太過深奧,我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總之你一定要照這書上寫的做,我現在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這寫書之人,絕非常人!”
石笙極少聽龍施誇讚過人,聽他說的如此肯定,心頭也不禁信了幾分,回想第一頁所寫的五字“天道即我道”,石笙隱隱覺得,或許寫書之人,可能並沒吹牛。
石笙再往下看,這一頁卻沒了文字,石笙又往後翻,匆匆掃視,都沒再看到“十誡”的內容,石笙怪道:“怎麽回事,怎麽隻得兩誡?”龍施道:“大概是你修為不夠,生靈境隻能看到這兩誡,或許等你到了入奧境,就能再看到幾誡。”
石笙恍然,將書翻到第三頁,但見上麵寫著四字“鎮龍三封”,龍施眼尖,一眼便看出端倪,道:“這一頁有封印,你在‘封’字上注入真氣看看。”
石笙聞言照做,頓時大量信息湧入腦中,石笙閉目查看,原來是一種衍生源能術,匆匆一覽,頓時喜動顏色,忙將此源能術說與龍施聽,龍施聽罷亦是讚不絕口,言道此源能術若是練到極致,絕對堪稱一流。
石笙越發覺得,這老舊皮書實在算是一寶,忙又往後翻,卻見後麵皆是空白,再無文字,看來以石笙目前的修為,便隻能看到這幾頁,不過這完全不影響石笙對此書的喜愛,隨後石笙便將皮書命名為,小心收入界石,從此之後,在石笙心目中的地位,僅次龍玉。
翌日,石笙告別申大猷,正式搬上哇峰,無論風晴雨雪,也不出結界一步,全心全意在山上修煉,穩紮穩打,一步一步提升自己的修為,隻待兩年後的青雲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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